时矜站在二皇子的身后，吊儿郎当的声调跟兄弟二人相比，形成了极大的反差。
“都这会儿了，时大人就不要再跟老四开玩笑了。”
二皇子立即把床前的位置给时矜让开，对他拱拱手：“不管是什么药材，都给老四用最好的，治好了本宫另有重谢。”
“那就先谢谢二殿下了。”
时矜根本不知道客气是何物，走到床边，看着四皇子此时的惨状，差点笑出声。
看他这样，四皇子差点又跟他怼起来，奈何伤口的巨疼提醒他，现在根本不能得罪时矜。
否则他的命能不能保住都说不准。
“治好本宫，咳咳...本宫再给你一千两黄金。”
“认识四殿下这么久了，你这句话我最爱听。”时矜笑的一点都不含蓄。
“时大人。”
二皇子有意提醒时矜，再磨蹭，老四的血怕是都要流干了。
“行，马上，都出去。”
“什么？”
反应不及的二皇子已经被时矜带着的人给请出了房间，连陆九卿都站在门口。
“陆大人，时大人这是何意？”二皇子不明所以的盯着在他眼前紧闭的房门。
“规矩。”
陆九卿没什么反应，好似并不意外，在护卫的伺候下，已经淡然坐在门口。
“什么规矩？”
陆九卿没理他，接过泽漆递来的茶，轻抿一口，两人交换了个眼神，泽漆主动回了二皇子。
“不管是何人，时大人看诊从不留外人在当场，这是他的规矩。”
又是那些所谓的大夫怪癖？
二皇子大概有所耳闻，在门口转了两圈后，也坐了下来。
“你。”
崇山也被迫站在门口等待，忽然清冷的声音响起，原本不知道是叫自己的。
但那道冷冽的视线只是落在自己的身上就让崇山头皮发麻，害怕却又不由自主的抬头看过去。
“不知陆大人有何吩咐？”
跟与四皇子说话的感觉不同，崇山单是顶着陆九卿的目光就压力非常。
二皇子听见陆九卿说话也好奇，跟着看过去，就发现他叫的正是崇山。
“四殿下遇刺你也在场。”
“是。”
崇山恭敬道：“事发当时，是属下和峻岭守在门外。”
峻岭就是二皇子来时，守在四皇子床边的另一个护卫，这会儿也在门口守着，听见崇山提起自己，立即站出来，拱起双手：
“回陆大人，是属下。”
“四殿下受伤是何故？”陆九卿的视线在两人身上挨个扫过，“你们技不如人，还是其他？”
“属下失职。”
崇山峻岭同时跪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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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只需回答本官的问题。”
陆九卿声音不重，但压迫感十足，连旁听的二皇子都感觉的到，只不过审讯一事，本就是北厂的强项，他也就不打算插嘴了。
崇山峻岭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忐忑，奈何一开始陆九卿叫的就是崇山，所以回答问题的也是他。
“回陆大人的话，事发突然，当属下们听见四皇子喊刺客闯进屋内时，他已经中箭了。
刺客当时逃到了窗口，我们一人看守四殿下，一人带人去追，不过没追上。
所以，其实双方没有噷手，属下也无法断定那名刺客的身手到底如何，属下能否打过。”
这话说的，实在太像狡辩和推卸责任了，可事实就是如此。
会武的都知道，轻功和武功不完全是一回事。
有些轻功好的，武功很一般，有些武功好的，轻功又不怎么样。
这个刺客跑的很快，证明轻功好，但崇山峻岭没有跟他噷过手，无法判定他的功夫如何。
当崇山峻岭在门口听见四皇子惨叫推门进去时，四皇子已经中箭倒地，窗户边是一个蒙面黑影。
听见他们进来，扭头看了一眼，立即翻窗逃跑。
崇山带人去追，峻岭把四皇子扶上了床，让下人烧水，伺候什么的。
只是等崇山带人出去，就已经看不见刺客的身影了。
想到四皇子受伤，派其他人去追，自己返回看四皇子如何，后来又听他的命令赶紧先去请时矜。
二皇子等人听见的吵吵闹闹的喊抓刺客的声音就是他们，现在那些人还在外面追查。
陆九卿没对崇山的话发表任何看法，也没说话，只是轻轻扣著椅子的扶手。
一声又一声，仿佛敲在众人的心上，让人莫名有些发慌。
“陆大人打算怎么办？”
对于地上跪着的两人，二皇子连个眼神都没给，护卫不力，就是立刻砍了他们也无妨。
眼下无非就是老四的伤和刺客一事。
谁能想到，只不过是一晚上，老四和陆九卿竟然同时遭遇刺客，幕后的人实在是太大胆了。
如果不把人抓出来，那下一次受伤的没准就是自己了。
这让二皇子感觉很不好，这么一想，反而注意到刚才回自己话的泽漆。
“陆大人这护卫不是去审问刺客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是问出结果了？”
二皇子这话带着猜疑，又带着某种期望，很矛盾。
不用陆九卿吩咐，泽漆主动回答：“回二殿下，审问刺客自有专业人士，属下只是护卫陆大人的，自属下来到此刻，还未有消息传来。”
“原来如此。”
想也知道没那么快，何况那人还被陆九卿割了舌头，他也就是那么一问。
二皇子叹了口气。
只是还没等他这口气叹完，一个穿着一看就是北厂的人快速跑来，在泽漆耳边小声说了什么，完后还递了张折好的纸条给他。
不过人没走，后退几步，站到了台阶下面，似乎在等吩咐。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实在是让人好奇，二皇子眼都不眨的盯着泽漆的举动。
纸条泽漆没看，也根本不是给他的，他把纸条恭敬的递给陆九卿，同时在他耳边转达了刚才那人的话。
“陆大人要是有事，可以先忙，本宫在这里守着老四就行。”
话是这么说，二皇子的目光恨不得把那张纸条盯个窟窿出来，好看见上头写的到底是什么，以至于陆九卿和他的属下都神神秘秘的。
“不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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