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要做好两手准备，裘金不是派人盯着吗？怎么样了？刘善民有没有发现什么？”
“裘管家那里一切如常，刘善民...大军既然已经到达，想必他也是知道的。”
就是不知道他这大半夜的，还会不会忍不住专程跑一趟法觉寺。
“刘善民迂腐，只听他一言，陆九卿未必相信，但到底眼见为实，想用之前糊弄刘善民那一套是万万不可的。”
“儿子有数。”
“你有个屁的数。”
提起这个，裘振炜又气的心口疼，“这次，不但不能糊弄，还要老实配合，不但老实配合，还要主动施人，施粮，施物。
在陆九卿离开时，务必把水患一事彻底解决。”
“知道了。”
裘保林老实点头，“那裘管家那边，是不是不必通知了，直接推出去，而后我们方可顺其自然改变。”
“说的不错，还有裘金的弟弟，千万派人盯住。”裘振炜的目光狠辣：“等过明日，他就是裘金心甘情愿代替我们的筹码。”
屋内两人说的专注，没注意一道黑影从树丛中慢慢退出。
而后，犹如羽毛般无声无息的影子同样从树杆上离开，原处，被茂密的叶子遮挡，什么也看不见。
——
城南。
施了一天粥，裘金还没睡，站在仓房，巡视著里面的下人，他们拿着米斗，依旧按照之前的用量在称次日的米量。
一个个儿不高的男人跑过来在门口贼眉鼠眼的往里看，瞅见裘金赶忙给他招手。
两人走到一处僻静的地方。
“裘管家，我看见那个刘大人带人出城了。”
“现在？”裘金讶异的看着他：“你没看错？”
“哪能看错。”
男人对于自己的业务水平被质疑，有点不满，但想到马上到手的钱财，还是稳了稳接着道，
“小人眼睛利得很，看的真真的，那刘大人就是刚走没一会儿，我还有一个兄弟盯着呢。”
刘善民天天哪都跑，这不算稀罕事，但就算是巡查河道，水患重灾处，也不会大半夜的就跑去。
何况是出城。
裘金脑子活泛的转着，“他带的都是什么人，可看清了？”
“不知道，估摸著都是当官的，我看他们穿的都是当官才穿的衣裳。”
都是当官的，那就不是刺史派给他的人，而是跟刘善民一起提前到达平和府的都水司的人。
都水司的人，夜半，刘善民带着出了城，想着还未到达的救灾大军，裘金猛地顿住。
难道是，那位大人到了？
这么重要的事情，为什么刺史大人没有派人通知他这位管家？
想着让弟弟裘银盯着刺史裘振炜的一举一动，消息还未传来，裘金暂且稳住，当做什么也不知道。
“干的好。”
裘金扔给男人一个钱袋，小个子利索的打开，里面有二十两银子，男人拿出来掂了掂，又咬了一口，这才满意的点点头，“多谢裘管家。”
“你做好了刺史大人噷代的事，这是你应得的。”
“裘管家，小的冒昧问一句，刺史大人派人盯着这个刘大人干啥？”小个子眼睛滴溜溜的转着，显然不是个老实的。
“不想活了，刺史大人的事也敢多问？”
裘金踹了他一脚，“癫三儿，你也不是第一天在城里混了，什么事该问什么事不该问，还用我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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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怪我多嘴。”癫三儿随意拍了拍自己的嘴巴，“裘管家可别告诉刺史大人，不然小的可就没命了。”
“知道多嘴就收起你的好奇心，行了，这里没你事了，赶紧走，别让人看见，刘大人那儿继续盯着，事后，自然还有你的好处。”
“得咧。”
得了银子，癫三儿也不多待，很快就消失在夜色中。
等裘金重新回到仓房前，门已经锁上。
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后，裘金拿着钥匙，重新打开了仓房。
——
次日
法觉寺
被时矜强压着多睡了一个时辰的陆九卿，再醒来已经是辰时一刻（07:15），这才让时矜勉强满意。
把人收拾好，穿戴整齐，简单用完早膳后，又过了两刻钟，陆九卿方才坐在上首，听着泽漆禀告刘善民等人在外请见。
“昨晚就到了？”
陆九卿并不惊讶，依刘善民的性子，是他能做出来的事。
“是啊，收到消息几人就赶来了。”时矜暗自翻了个白眼，简直有病。
大半夜的不睡觉，瞎折腾，都不用他吩咐，泽漆他们压根就没通传，直接派人给几人安排了暂住的地方。
今早更是卯时初（05:00）就在清韵堂外面等候了。
时矜不管，只让人给他们安排了早膳，想等就等，天都不亮，又不是上朝，这不纯纯有病吗。
都是因为这群没脑子的玩意儿，才会让陆九卿累病的，要不是因为百姓，时矜早迁怒他们了。
“尊主，公子，‘二皇子’也来了。”芫华跟着进来通禀。
“他可真闲。”时矜不耐烦。
“不必生气。”
陆九卿不怎么在意‘二皇子’的行为，“作为皇上一起派遣过来的人员，他有资格听，就算人没来，我们也该派人去?。”
时矜当然知道，但想怼他的心跟这些又不冲突。
谁?他私底下做不少恶心事，还舞到陆九卿的跟前，有收拾他的时候。
不到时候，陆九卿懒得理会，但时矜可是睚眦必报。
“让他们进来。”
“不急。”陆九卿淡声阻止。
“阿九还要等什么吗？”
“等人。”
难得看到时矜脸上出现疑惑的神情，陆九卿嘴角勾起一个极浅的弧度，显得有些愉悦。
“人还未到齐。”
“阿九是说地老鼠......”
一早上忙忙碌碌，倒是难得把这人给忘了。
“尊主，公子，平和府刺史带着辖下官员在外请见。”泽漆进来通传。
“真是好笑，以他的德行，不是该先见我们那位‘二皇子’吗？”
“你怎么知道他没见过呢？”陆九卿对上时矜的视线，眸中的柔色让时矜不由自主的呆愣。
“阿矜，裘振炜不止是一个刺史。”
“我知道了。”
时矜回神，至于心中如何的杂乱，只有他自己知道，“不管他们搞什么小动作，圣旨可是在你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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