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场瞬间寂静。
黄发青年喉结滚动，额角渗出冷汗：“你、你他妈敢动手？”
?野眼神毫无波动，碎玻璃又压进几分，鲜血顺着青年脖颈滴在地上：“十二杯，我只要一千二。”
黄发青年脸色煞白，颤抖著掏出钱包，抽出十二张百元大钞递过去。
?野接过钱，冷冷扫视一圈，转身大步走向吧台，将手中的钱递给调酒师。
“你先替我收著。”
调酒师点点头，担忧地看向卡座里那几个蠢蠢欲动的身影，忍不住轻声提醒：“小野，你快走吧，他们不好惹。”
?野微微颔首，心中明白今日这局面怕是难以轻易脱身，所以才提前把钱交给了别人。
他把工作服脱下来，转身的瞬间，忽然瞥见了一旁的时清月和阮星柠。
眼神交汇，?野顿住，又看了看身后一眼，没和两人说话，转身快步走向酒吧后门。
而那身后的几人，恼羞成怒，拎着酒瓶气势汹汹地追了出去。
阮星柠看着?野离去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怜悯。
“清月，我想帮他。”
时清月问：“你要怎么帮？帮得了一次帮不了第二次。”
阮星柠低头想了想，目光落在?野刚才站立的地方，缓缓说道：“你看他长得还不错，我表叔旗下有一家娱乐公司，我想让他去试试，说不定能有个好出路。”
时清月想起他那漂亮的脸和倔强的眼神，心中一动，点了点头。
“好，那就再帮一次。”
两人说著，也跟了出去。
?野听到身后传来的?骂声，心中一紧，脚步越发急促起来。
跌跌撞撞地拐进一个胡同，身后酒瓶碎裂声和?骂声越来越近，之前身体本就没大好，如今喝了那么多酒，内脏像是被火焚烧一样，忍不住扶著墙咳嗽起来，腥甜在喉间翻涌。
身后传来皮鞋碾过玻璃碴的声响，黄发青年拎着露出狰狞的笑：“跑啊，接着跑 ——”
?野勉强直起身，眼神凌厉，紧握碎瓶片，深吸一口气。
车灯突然刺破黑暗，时清月的POLO猛地刹在巷口，远光灯将几个混混的影子钉在墙上。
阮星柠降下车窗，大声喊：“?野，上车！”
?野瞳孔一缩，碎瓶片在掌心又刺进几分。
黄发青年回头看到车灯，骂骂咧咧地挥了挥钢管：“妈的，多管闲事！”
时清月踩下油门，车子猛地向前冲出半米，混混们慌忙后退，骂声里带着忌惮。
“上车！” 阮星柠扯开安全带，推开后座车门。
?野踉跄著跌进车里，时清月立刻甩尾转向，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声响。
后视镜里，黄发青年的脸被车灯拉得扭曲，钢管重重砸在车尾，发出闷响。
“你们不要命了？” ?野抹了把嘴角的血，闻到车内淡淡的柠檬香水味，心中稍感安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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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清月没说话，猛打方向盘拐进主干道，路灯在她侧脸上切出明暗噷错的光影。
阮星柠递来湿巾：“先擦擦血吧，他们暂时追不上了。”
程野接过湿巾的手顿了顿，“你们为什么要帮我？”
阮星柠说道：“因为我们都是红领巾呀。”
程野忽然低笑一声：“红领巾会半夜在酒吧打架？”
时清月从后视镜扫他一眼，“红领巾不仅会打架，” 踩下油门超过一辆货车，“还会给迷途小羔羊指条明路。”
车子一路疾驰，很快就开到了阮星柠住的酒店。
阮星柠下车时，从包里翻出张名片塞给他：“这是南娱传媒经纪人的电话，你要想找工作，不妨先问问她，我觉得你的条件进娱乐圈没问题。”
程野捏著名片没说话，目光落在烫金 logo 上，“娱乐圈？”声音里带着几分讥讽，“我这种人也能进娱乐圈？”
阮星柠留下名片后劝了他一阵，没多留便离开了。
时清月转头看了看后座的程野，见他狐狸眼微微上挑，也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她。
“你上次的伤还没好吧，怎么又出来打工了？” 她忽然开口，打破车内的沉默。
程野低下头，指尖碾著名片边缘：“需要钱，这里来钱快。”
时清月问道：“那天星柠替你妈妈噷了一笔住院费，应该能支持一段时间，怎么这么急？”
程野顿了顿，目光转向车外，这家酒店是海市的标志性建筑，四周来往皆是豪车名流。
他怔怔看着一片繁华，轻声说道：“我妈妈的病很严重，每年花费很高，我听说京市市一院的心外科有傅氏婖团资助的慈善项目，心外科的副主任顾衍之也有国外的救助渠道，我想带我妈去京市。”
“娱乐圈——”
程野嗤笑一声：“娱乐圈那么多人，红的又有几个？我妈等不了那么久。”
时清月沉默片刻，看着他的脸，突然说道：“要不我再给你两条路吧。”
“嗯？什么？”
“我包养你，每月给你十万，但是你要随叫随到，完全听我的话。”
程野双眼猛地睁大，眼底翻涌的情绪如同被搅乱的深潭，转瞬又化作一抹冷冽的笑：“你这是把我当什么了？”
他捏著名片的手指骤然收紧，骨节泛白，“我虽然缺钱，但还不至于——”
“别急着拒绝。” 时清月懒懒一笑，路灯的光影在她侧脸流转，将她的笑容镀上一层捉摸不透的意味，“第二条，我可以借你两?万，让你先应急，但是这钱你以后要还我四?万。”
程野盯着她的面容，喉结上下滚动。
车内的柠檬香氛愈发浓烈，混着他身上未散的酒气与血腥气。
许久，他扯动嘴角，带着几分自嘲：“你还真是会做生意。”
沉默良久，时清月也不催，静静坐在车里，等待他的回应。
他望着车里挂著的一枚平安符，鬼使神差地问：“为什么选我？”
“因为你这张脸，” 时清月挑眉，指尖点了点自己脸颊，“还有你眼底的野。”
“你以为窝在酒吧喝烂酒、被混混追着打，就能攒够你妈治病的钱？程野，浅滩困不住蛟龙，深海才是你的归宿。”
“我等你，明天给我答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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