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霓虹流转,时清月被厉沉半哄半拽推进包间,忽明忽暗的灯光里传来一阵起哄声。
“厉哥,你真有女朋友了?” 中间男人吹了声口哨,目光在时清月身上打转,“嫂子这气质,绝了!”
时清月笑着和众人打了声招呼,“你们好。”
厉沉长臂环住她肩头,下颌微扬,“早说过我名草有主,不信?”掌心还不轻不重地捏了捏她肩膀。
时清月不动声色用手肘撞了他一下,“假冒女朋友?那得加钱。”
厉沉闷哼一声,却笑得愈发肆意,“行,加一盒。”
“清月?”
暗紫色光影中,忽被一道嗓音打断,白衣黑裤的身影踱步而来,鼻梁上戴着一副眼镜,气质斯文。
时清月循声望去,下意识愣了下,忽而反应过来,满脸疏离。
“许承洲?你怎么也在这里?”
“朋友组的局。” 许承洲推了推眼镜,目光扫过厉沉搭在她肩头的手,镜片后的眸光暗了暗,“倒是没想到,你和厉沉……”
厉沉懒洋洋勾了下唇,指尖在时清月肩上轻敲两下:“这我女朋友。承洲,你们认识?”
“我们是大学?学。”许承洲说完,转头看向时清月,“我和厉沉是朋友,清月,想不到会在这里见到你。”
这个接风宴的局,是他们共?朋友徐明组的,眼看几人认识,徐明哈哈一笑。
“真是缘分啊,熟人局更要尽兴!都别杵著,快坐。”
厉沉牵着时清月落座,指尖始终扣着她腕骨。
许承洲在对面坐下,目光却像粘了胶水般,时不时往这边飘。
时清月视而不见,厉沉却悄然凑近不动声色地问:“和他睡过?”
时清月斜了他一眼,“你查户口的?”
厉沉冷哼一声,深邃的眼眸里快速闪过一道暗芒,没问下去,转头和身边的人交谈。
时清月百无聊赖坐了一会,听着几人的闲聊,冷不?听到一个熟悉的名字。
“陆承安可是不太好搞,承洲,你这次过来,可能要吃闭门羹。”
时清月捏著酒杯的手指顿了顿,面上却依旧漫不经心地晃着酒液,冰块撞在杯壁发出轻响。
许承洲说道:“嗯,我知道,昨天递了拜帖,谁知道被老先生扔了出来。”
说著,他略微停顿,转头看向时清月,笑着问:“清月,听说你入职了霍氏,霍氏最近也在接触非遗产品,你来这里,该不会也是为了‘秦淮云锦纱’吧?”
时清月垂眸看冰块在琥珀色液体里浮沉,唇角扬起半分笑,“你倒是消息灵通。”
许承洲笑了笑,“毕竟没有哪位新员工在入职前就把一个公司的副总拉下台,你这手段,在圈里早就传开了。”
时清月抬眼,眼尾挑起一抹凉薄,“说不定是他自己得罪人了呢,比如长舌?”
包间里的音乐声突然变调,鼓点震得水晶灯轻晃。
厉沉忽然伸手抽走她手中的酒杯,换了杯果汁塞过来:“喝太多了。”
他斜睨许承洲,“承洲对我女朋友的过去这么感兴趣?”
许承洲笑了笑,目光重新落在时清月身上:“只是欣赏清月的能力,我们公司也想拿下‘秦淮云锦纱’的合作,清月,我私下有渠道可以见到人,我可以带你去见他。”
时清月抬眼时笑意淡了几分,静静看着他,指尖无意识摩挲著酒杯边缘。
厉沉正要开口,却见她忽然歪头,朝着许承洲扬起笑容:“听起来……是个不错的机会?”
这话像是对许承洲说,尾音却轻轻荡在厉沉耳畔。
厉沉瞳孔微缩,喉间溢出一声冷笑,指尖重重叩了叩桌面:“承洲,我怎么感觉你想挖我墙角啊?”
许承洲推眼镜的手顿了顿,目光在厉沉脸上打转,却是抬起酒杯朝着时清月示意一下。
“老?学之间,互惠互助,应该的。”
厉沉手指间转着一个打火机,“咔哒” 一声,窜出一道火苗,火光明灭间抬眸冷冷瞥着他。
跳跃的火焰映得时清月的侧脸忽明忽暗,她托著腮,似笑非笑地打量两人,慢悠悠啜饮果汁。
“说得也对,有捷径,也挺好。”
许承洲面露愉悦:“那把我从黑名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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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沉将打火机扔在茶几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动,目光如刀锋般扫过许承洲。
徐明见势不对,哈哈笑着举杯打圆场:“哎哎哎,聊工作伤感情!今天可是给厉沉接风的局,”
他冲厉沉使眼色,“厉沉,来来来,摇骰子,谁输了谁喝。”
包间里顿时响起起哄声。
厉沉懒洋洋扫了众人一眼,忽然勾唇一笑,“你们先玩,我出去抽支烟。”
他起身时,时清月眼尾余光瞥见许承洲手指在沙发扶手上轻叩两下,像是某种下意识的节奏。
许承洲坐了一分钟,手机响了一声,他指尖微顿,抬眼望向时清月,起身跟了出去。
时清月低头看向杯中的果汁,唇角扬起细微的弧度。
露台夜风裹挟著酒气,厉沉倚著栏杆抽烟,火光在他指缝间明明灭灭。
听到脚步声,他头也不回地笑了声:“承洲,惦记兄弟的女人,有意思?”
许承洲站在两步外,镜片被壁灯映得发冷:“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两年前。”厉沉弹了弹烟灰,“怎么,有问题?”
许承洲淡定说道:“正是我出国的时候,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她应该是我女朋友。”
厉沉忽然笑出声,仰头将烟蒂按灭在生锈的栏杆上,转身看着他,腮帮因咬合微微鼓起,下颌线绷得极紧,眼神却懒洋洋掀起来,像荒原上睨著猎物的孤狼。
“原来你就是她那个始乱终弃的前男友?”
许承洲一愣,镜片后的眸光还未及收敛,左脸便结结实实挨了一拳。
他踉跄著后退半步,扶住墙才站稳,指尖摸了摸渗血的唇角,抬头时眼底已浮起冷意。
“厉沉,你发什么疯?”
“发疯?” 厉沉指节捏得咔咔响,“老子想揍你很久了。”
他碾过地上的碎烟头,逼近两步扯住许承洲的衣领,将人抵在墙上。
走廊声控灯忽明忽暗,在他阴鸷的眉骨下投出青黑阴影,“许承洲,想不到你也是个渣男,玩弄别人的感情。”
“你到底在说什么——”
话未说完,厉沉另一只手攥紧的拳头已砸向他腹部。
许承洲踉跄著撞向墙面,铁锈味在舌尖炸开。
厉沉却未停手,膝盖顺势顶向他小腹,逼得他弯腰时,又一拳捣在他脸上,鼻梁上的眼镜早已摔落,镜片碎了一地。
许承洲怒道:“厉沉,我们这么多年的朋友,你竟然为了——”
走廊尽头传来高跟鞋的声响,时清月出现在拐角,目光扫过两人。
厉沉的指节染著血,许承洲半靠着墙喘著粗气。
时清月看着鼻青脸肿的许承洲,一脸满意,“别打了,你们这样是打不死人的。”
她从手包里抽出一包湿巾扔给厉沉,指尖指了指走廊尽头的消防栓,“想打死至少得用那个。”
许承洲扯着衣服擦了擦鼻血,盯着时清月的眼神里混著不甘:“清月,你就这么看着他打人?”
“不然呢?” 时清月走近两步,“要我帮你报警?”
厉沉低笑出声。
许承洲望着她冷下来的眉眼,忽然想起离开那天,她也是用这种眼神看着她,冷静得近乎残酷。
“时清月,你真是……” 他闭了闭眼,弯腰捡起变形的镜架,“算了。”
“承洲——” 厉沉忽然开口,“以后离她远点。”
许承洲直起身子,眸光晦涩:“厉沉,你以为自己能留得住她?” 他扯了扯皱巴巴的衬衫领口,“时清月心里的人根本不是我。”
脚步声渐渐消失在走廊尽头,厉沉活动了下手腕,斜睨著时清月,喉间溢出的气音带着几分咬牙切齿。
“满意了?”
时清月倚著墙,笑而不语。
厉沉几步逼近,伸手扣住她手腕,用力一带便将人拽入怀中。
“故意激怒我揍他一顿,让他不能去找人,为你拖延时间。我这么卖力,亲你一口,不过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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