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血色早餐会(下)(新书求加书架)(1 / 1)

林小满跳下吉普车时,那个烧照片的男人已经钻进巷子。她正要追,却被沈砚一把拽住手腕。

"不急。"他弯腰捡起一片未燃尽的照片残角,上面烫金的"天鹅"二字依稀可辨,"先看档案。"

市档案馆的老式木门发出刺耳的吱呀声。值班的老头推了推老花镜:"介绍信。"

沈砚从内袋掏出张盖著省公安厅红印的纸。老头看完,突然盯着林小满的警号看了几秒:"林建国的闺女?"

"您认识我父亲?"

老头没答话,佝偻著背带他们走向最里间的档案柜。铁柜门上用粉笔画著个褪色的五角星,锁眼锈得发红。

"七一年的文艺汇演资料......"老头咳嗽著,"都在这了。"

沈砚用随身带的钢笔尖轻轻拨开档案袋,泛黄的纸张散发出霉味。林小满突然按住其中一页:"这是参演人员名单!"

她的指尖停在"李红梅"的名字上,后面跟着的指导老师赫然写着"陈卫东"。更?人毛骨悚然的是,名单最下方有个用红笔添加的备注:该?志于1971年9月14日调离本厂。

"李红梅上吊是9月15日。"沈砚的钢笔尖在那行红字上点了点,"这位陈指导提前一天走了。"

档案室突然断电。黑暗中,林小满感觉有什么冰凉的东西擦过她的后颈。

"别动。"沈砚的气息突然贴近,他手里不知何时多了支手电筒,光束照向档案柜顶端,"有人比我们更想要这些东西。"

柜顶上一双胶底布鞋一闪而过。林小满拔腿就追,却在拐角处撞上一个温热的身体——沈砚不知怎么已经堵在了出口处,白手套上沾著墙灰。

"跑了。"他摘下手套,露出虎口处的新鲜咬痕,"不过拿到了这个。"

那是一个牛皮纸工作证,封皮印着"红星纺织厂革委会"。内页照片被撕去,只残留着"陈卫东"三个钢笔字。

"现在可以告诉我了。"沈砚突然将林小满逼到档案架前,手电筒的光从下往上照着他的脸,在眼镜片上投下诡异的反光,"你母亲和王大姐,当年都是文艺宣传队的吧?"

林小满后背抵著铁架,冷意顺着脊椎往上爬。她确实记得母亲箱底压着条红色绸带,小时候偷拿出来玩,第一次见母亲发那么大火。

"七一年......"她艰难地开口,"我妈怀着我弟弟,流产后再没登过台。"

沈砚的瞳孔微微收缩。这时档案室的门突然被撞开,老周气喘吁吁地冲进来:"不好了!薛干事她......"

纺织厂女工澡堂腾著热气。薛干事仰面倒在更衣室长凳上,脖子上缠着条红色绸带,胸前别著张字条:「第二个穿红舞鞋的人」。

林小满蹲下身,注意到薛干事左手紧紧攥著什么。她掰开僵硬的手指——是半张被汗水浸湿的糖纸,上面用口红歪歪扭扭地写着「他们回来了」。

"死亡时间不超过两小时。"沈砚检查著尸体,突然掀起死者列宁装的袖口,"看这个。"

薛干事手腕上有个模糊的蓝色编号,像是用钢印烙上去的。林小满倒吸一口冷气:"劳改农场的标记!"

"不止。"沈砚解开死者衣领,"她甲状腺有手术疤痕,是放射性碘治疗留下的。"他抬头看向林小满,"这位薛干事,很可能在核工业基地待过。"

老周突然在门外干呕起来。林小满走出去,发现他正对着垃圾桶发抖,脚边掉著个牛皮纸信封。

"这、这是刚在薛干事办公桌找到的......"

信封里是张1971年的黑白合照。十几个穿绿军装的年轻人站在舞台上,背景横幅写着"临江市革命文艺汇演"。林小满一眼就认出母亲站在第二排,而她身旁笑容灿烂的姑娘,赫然是穿芭蕾舞裙的李红梅。

照片最边上,戴红袖标的男人正把手搭在一个女工肩上。那人胸前的钢笔反著光,恰好照出他腕表上的时间:7:15。

"陈卫东......"林小满的指尖擦过那个模糊的轮廓,突然被相纸背面的凹凸感吸引。翻过来,是一行用针尖刻出的小字:

「天鹅永眠于七点十五」

沈砚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后,呼吸拂过她耳际:"现在愿意告诉我,为什么你的表永远停在7:15了吗?"

林小满猛地转身,却撞进他怀里。沈砚顺势扣住她的腰,另一只手举起个透明证物袋——里面装着一片茉莉花瓣,和他们初见时落在她肩上的一模一样。

"第二个死者出现了。"他的声音轻得像叹息,"而你的身上,总是带着凶案现场的线索呢。"

澡堂外突然响起尖锐的哨声。王大姐惊慌的声音穿透水雾:"公安?志!快来人啊!陈、陈指导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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