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车冰箱的霜雾在昏黄灯光下像流动的纱幔。林小满的警用匕首撬开冻结的冰层时,七颗排列成"囍"字的心脏突然暴露在空气中,每颗心尖上都插著一枚生锈的铁路道钉。
"1958到1975,每隔三年一颗。"沈砚的白大褂下摆扫过冰碴,手术?精准挑起最新那颗心脏上的道钉,"这颗还温著。"
道钉尾部刻着"1975.2.15"——正是今天的日期。林小满突然意识到,这颗心脏本该是她的。
"沈医生当年做过实验。"顾教授的皮箱"咔嗒"一声弹开,露出里面发黄的病历本,"双胞胎姐妹的心脏在零下20度会同步跳动。"他枯瘦的手指指向冰箱,"就像现在这样。"
七颗心脏突然同时震颤起来,冰晶在表面裂出蛛网般的红痕。沈砚的戒指应声发烫,烙得林小满无名指上的顶针往血肉里又陷进一分。
7号包厢的穿衣镜被血迹糊成暗红色。林小满用匕首刮开血垢,露出下面密密麻麻的刻痕——全是"正"字,最新一组是七个。
"不是死亡计数。"沈砚的唇贴在她汗湿的后颈,"是婚礼倒计时。"他的手指沿着刻痕向下,"今晚七点十五分,这面镜子会......"
"哗啦!"
镜子突然自行碎裂,无数碎片悬浮在空中,每一片都映出不同的"新娘"死亡场景。最后一块碎片里,年轻的沈父正将婴儿沈砚塞进列车通风管道,而穿红旗袍的女人举起道钉刺向自己心脏。
"原来如此。"沈砚轻笑,喉结上的血珠滚进衣领,"我的病是遗传的。"
锅炉房的婚房,周小兰的尸体不见了,铁链上只挂著一张泛黄的《人民日报》,1958年7月16日的版面报道著"T17次列车英勇乘务组制服歹徒"的新闻。照片里年轻的李红梅正在接受表彰,而她背后模糊的车窗上,隐约可见陈卫红被吊死的影子。
"李车长,"林小满的枪口对准正在烧文件的李红梅,"你当年就是用表彰掩盖凶杀?"
李红梅的灰白发丝在热浪中翻飞:"不,我用凶杀掩盖实验。"她抖出一张实验记录,"沈医生发现双胞胎心脏能储存记忆,而陈卫红姐妹是完美的......"
沈砚突然咳嗽起来,蓝血溅在实验记录上,显出一行隐藏字迹:
【7.15列车是移动实验室,所有乘客都是培养基】
林小满的顶针突然完全嵌入皮肉,鲜血顺着银戒上的刻痕流成"7.15"的数字。窗外,废弃婚车上的红灯笼一盏接一盏亮起,像一串浮空的血管。
餐车的灯光忽明忽暗,林小满被沈砚按在冰凉的餐桌上,他的白大褂像一道屏障将她与外界隔绝。鲜血从她嵌入顶针的无名指渗出,顺着银戒的纹路蜿蜒而下,与沈砚手腕上渗出的蓝血交融,在桌面上绘出诡异的"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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