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8年秋，临江市考古队驻地

考古队的帐篷在秋风中猎猎作响，掀起一角帘布，露出内里微弱灯光。林小满紧了紧制服外套，寒意如蛇般从脚底攀上脊背。她举起手电筒，光束如利刃一般划破弥漫的浓雾。

前方，东汉铜雀台构件在探照灯下静静躺着，铜锈斑驳，幽绿如苔，宛如沉睡千年的猛兽，伺机苏醒。

“林科长！”实习生张明跌跌撞撞跑来，脸色煞白，“您、您听见了吗？铜雀台那边……”

林小满皱眉，凝神细听——浓雾深处，竟隐约飘来笙箫合鸣之声，曲调哀怨悠长，像是从千年前穿越而来。

“是青铜共振。”沈砚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冰凉的手指搭上她肩膀，“温度骤降时，铜器内部的应力变化会产生特殊频率的声波。”他的白大褂上沾著新鲜泥土，袖口露出一截绷带，隐约渗著血，“当然，也可能是……”

“鬼魂？”张明声音发抖。

沈砚低笑，犬齿在月光下泛著冷光：“比鬼魂有趣得多。”

突然，一声凄厉的惨?划破夜空！

众人冲向声源处，只见负责清理文物的技术员老王瘫坐在铜雀台基座旁，双手死死捂着眼睛，指缝间渗出黑血：“眼睛……我的眼睛！”

沈砚蹲下身，镊子拨开老王的眼皮——眼球表面竟凝结著一层青铜色的膜，瞳孔已经变成诡异的青绿色。

“铜锈中毒？”林小满迅速记录症状。

“不。”沈砚的指尖轻轻沾了点老王眼角的黑血，放在鼻尖嗅了嗅，“是‘青铜泪’……古代方士用孔雀石、朱砂和尸油炼制的防腐剂。”他忽然贴近林小满耳畔，“和你母亲棺材里发现的成分一致。”

临时医务室里，老王被注射了镇静剂，昏睡中仍不断呓语：“红衣女子……她在铜雀上跳舞……”

考古队队长周振国烦躁地抽著烟：“已经是第三个了。小刘前天晚上也说梦见穿红衣的舞姬，第二天就高烧不退。”

“梦的内容？”林小满翻开笔记本。

“都是同样的场景——铜雀台上有个戴青铜面具的红衣女子在跳舞，背景音乐就是那种诡异的笙箫声。”周振国掐灭烟头，“更邪门的是，今早我们发现……”

他领着众人来到文物暂存处，掀开防尘布——原本排列整齐的铜雀构件中，最精美的那个“双雀衔环”饰件不翼而飞，原地只留下一滩水渍，散发著淡淡的檀香味。

“监控呢？”

“坏了。”技术员小夌推了推眼镜，“从三天前就开始间歇性失灵，总是拍到……”他吞了吞口水，“……拍到一团红影。”

沈砚突然走向角落的清洗台，从排水槽里捞出一缕红色丝线：“蜀锦，东汉皇室专用。”他对着灯光转动丝线，“上面有血迹……不超过24小时。”

林小满的手机突然震动。法医苏棠发来一张X光片——老王眼球里的青铜膜，在透视下竟呈现出清晰的符文！

“是‘镇魂咒’。”沈砚不知何时凑到她肩头，呼吸喷在耳垂上，“用来禁锢冤魂的。”他的手指划过X光片，“看这个笔画走势……和你锁骨下的那个纹身很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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