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江大剧院的灯光缓缓熄灭,空气中震颤著贝多芬《命运噷响曲》紧迫而沉重的旋律。林小满的目光悄然掠过第三排16号座位——“钟世诚”字样的名牌仍旧孤零零地竖在那里,空无一人。
就在乐章攀至高潮的瞬间,首席小提琴手陈敏的?弦骤然发出一声刺耳的异响——一个升F音被强行拉扯出裂痕。她睁大了眼,面色惊恐。下一秒,琴弦猛地断裂,随之而来的,是她缓缓倒下的身躯——后颈间,插著一根细如发丝的钢琴弦,殷红悄然染湿她的礼服领口。
“封锁所有出口!”赵队长的怒吼淹没在人群惊恐的尖叫中。
解剖室内,沈砚的手术刀冷静而精准,划开陈敏左手腕的皮肤。他眉头微蹙,露出隐藏在血肉之下的一枚精巧齿轮,编号4/7。
更令人发指的是,在她的胃中,法医竟发现一页被胃酸腐蚀的古旧琴谱,纸张泛黄,残破不堪,却依稀能辨认出一张钟楼图书馆的结构图——某个区域,被鲜红的墨迹反复圈起。
“凶手在引导我们。”林小满盯着那张图纸,低声道,“他想让我们看到某个真相。”
深夜的钟楼图书馆仿佛遗世独立,阴冷静默。林小满依图前往古籍区D-7书架后,拨开一排排尘封典籍,在夹层里发现了一个铁锈斑驳的暗格。里头,是一份厚重的档案袋,沉甸甸的,仿佛裹藏着某种沉痛的历史。
打开之后,是一叠1943年的发黄照片——七个身穿制服的少女并排站立,每个人脖子上,都被红笔圈出醒目痕迹。
照片背面,潦草写着一行字:
“不和谐的音符,必须被修正。”
“七个音痴。”沈砚的指尖轻轻划过那些被涂抹掉的署名,“钟世诚的‘教学成果’。”
他的白大褂内袋突然发出“咔哒”一声轻响——四枚齿轮悄无声息地吸附在了一起,拼出一个尚未完成的机械心形。
老陈皱着眉头,凝视著那奇异的装置:“还差三个……完整的装置,可能就是整个诡局的核心。”
正说著,警报骤然响起!监控画面上,第五名受害者的身影,赫然出现在那间早已废弃的音乐学校旧琴房里——三十年前,第一个死者周曼丽的练习室。
队员们冲入现场时,只见张雯的遗体安置在一架残破的三角钢琴前,双手搭在键盘上,仿佛仍在弹奏。诡异的是,镜子里的她,竟然抬着头,眼神呆滞地指向天花板。
林小满顺着那方向看去,阁楼夹层中,藏着一个锈迹斑斑的铁盒。她颤抖地打开它——是一本日记本,封面写着:钟世诚。
她翻至最后一页:
“真正的艺术品,需要七个升F音。林法医,您准备好,听最后的和弦了吗?”
字迹鲜红,仿佛昨日才写。
“亲爱的,”沈砚的声音忽然在她耳边响起,他的手术刀冰冷地抵住她的喉咙,唇角带笑,“你还没看出来吗?”
他环住她的腰,低语如情人般温柔:
“齿轮编号,就是死亡顺序。”
闪电霹雳劈下,玻璃窗映出他赤裸的锁骨——清晰可见,刻着数字: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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