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华游轮"珍珠号"划破漆黑的海面,在太平洋上留下一道泛著磷光的航迹。秦怀川推开顶层套房"翡翠居"的雕花木门,一股混合著血腥味与海洋气息的气流扑面而来。他下意识地眯起眼睛,右手扶了扶被海风吹乱的金丝眼镜。
65岁的著名收藏家林世诚仰面倒在客厅中央的波斯手工地毯上,胸口插著一把造型精美的古董拆信刀。深红色的血液已经浸透了价值连城的地毯,形成一片直径约40厘米的不规则血泊。死者的右手紧握著一张被血浸透的拍卖会邀请函,左手食指以一种诡异的角度指向落地窗外波涛汹涌的海面。
秦怀川蹲下身,动作优雅而精准。他先检查了死者的瞳孔,又轻轻抬起死者的左手腕。
"尸僵已经完全形成,死?时间大约在昨晚11点到凌晨1点之间。"他的指尖轻触死者颈部一处微小的灼伤痕迹,"先被高压电击器致昏,电压约50万伏,持续时间2-3秒。"手指移到胸口的伤口,"然后被这把拆信刀精准刺入心脏,一刀毙命。"
林夏踩着厚实的地毯走来,黑色皮靴没有发出丝毫声响:"监控显示林世诚是昨晚10点28分独自进入套房的,之后没有任何人进出记录。房门是从内部反锁的,今早服务员用备用钥匙才打开。"
秦怀川站起身,目光扫过整个套房。这是一间面积约120平米的豪华套房,装修极尽奢华。他的视线最终停留在敞开的落地窗前,海风正卷著窗帘不停舞动。走近细看,他发现铝合金窗框上有几道新鲜的刮痕,在晨光下泛著金属光泽。
"凶器确认了吗?"他指向死者胸口的拆信刀。
"是林世诚自己收藏的19世纪法国古董拆信刀,"林夏指向客厅角落的红木展示柜,"但奇怪的是,柜子的电子指纹锁没有被破坏的痕迹,系统记录显示最后一次开启是昨天下午3点12分,由林世诚本人操作。"
技术员小张突然从浴室跑出来:"秦队!在浴室排水口发现了这个!"他举著一个微型电动机,上面还缠着几圈近乎透明的钓鱼线,"藏在排水口滤网下面,差点就被冲走了。"
秦怀川接过证物,在灯光下仔细观察。电动机约拇指大小,外壳有轻微磨损,转轴上缠绕的钓鱼线是一种高强度碳纤维材质,直径不超过0.2毫米。他轻轻转动转轴,电机发出几乎不可闻的"嗡嗡"声。
"这不是普通的电动机,"他抬头看向林夏,"是经过改装的高精度微型伺服电机,常用于遥控模型。"
林夏快速记录著:"能追踪购买来源吗?"
"这种型号..."秦怀川翻转电机,指著底部的一串编码,"是德国精噸科技公司的定制产品,每个都有独立编号。"
就在这时,一阵强烈的海风突然灌入房间,将茶几上的一叠文件吹散。秦怀川弯腰帮忙拾取时,注意到其中一张游轮结构图上,有人用红笔圈出了几个位置。
"查一下昨晚游轮上所有能接触到这种电机的人,"秦怀川站起身,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如刀,"特别是熟悉电子设备和机械工程的人。"
游轮五层的员工休息区,娱乐总监陈美琪正在整理今晚的演出节目单。见到警察进来,她右手不自觉地摸了摸耳后的珍珠发卡,左手则下意识地藏到了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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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总监,昨晚11点到凌晨1点,你在哪里?"秦怀川开门见山。
陈美琪拢了拢鬓角的碎发:"我在员工休息室核对这个月的演出账目,一直到凌晨2点才离开。值班的同事可以作证。"
秦怀川注意到她左手腕内侧有一道长约3厘米的浅痕,伤口边缘整齐,像是被什么细线勒过:"这是新伤?怎么弄的?"
"昨天...昨天排练时被道具划伤的。"陈美琪迅速拉下袖口,但动作太急,碰翻了桌上的咖啡杯。
回到案发现场,秦怀川站在落地窗前,仔细观察窗框上的刮痕。刮痕共有六道,间距几乎完全一致,深度约0.5毫米。他取出放大镜,在刮痕底部发现了一些极细微的金属碎屑。
"这些刮痕是最近24小时内形成的,"他对林夏说,"而且是被同一种金属物体反复摩擦所致。"
技术员小张匆匆跑来:"秦队!展示柜的指纹锁底部检测到磁性物质残留!还有,德国那边回邮件了,那个微型电机的购买者是..."他压低声音,"陈美琪,三个月前通过游轮公司的采购系统订购的。"
秦怀川的眼睛微微眯起:"这就说得通了。凶手使用了一个精密的远程杀人装置。"他走到套房中央,开始还原案发过程:
"首先,凶手提前在展示柜的指纹锁附近安装了电磁干扰装置,可以在特定时间远程解锁。然后..."他指向落地窗,"通过窗外垂下装有微型电机的装置,用钓鱼线将拆信刀运送到阳台。"
林夏恍然大悟:"所以窗框上会有那些刮痕!"
"没错。凶手只需要等待林世诚走到窗前..."秦怀川做了个拉线的动作,"电机启动,拆信刀就会像钓鱼一样被甩进房间,精准命中目标。"
证据很快确凿:除了购买记录,在陈美琪的宿舍搜出了同款钓鱼线和电磁干扰器。更关键的是,她左手腕的伤痕经鉴定确认为高强度钓鱼线勒伤。
审讯室里,面对铁证,这位一向优雅的娱乐总监终于崩溃:"他毁了我父亲...二十年前那批古董本该是我们家的!我父亲因此郁郁而终..."
原来林世诚年轻时曾与陈美琪的父亲合伙做古董生意,后来独吞了一批价值连城的文物,导致陈家破产。
结案后,林夏站在游轮甲板上,海风吹乱她的短发:"秦队,你是怎么锁定陈美琪的?"
"三个关键细节。"秦怀川竖起修长的手指,"第一,窗框刮痕的规律性显示出机械操作的精确性;第二,电动机外壳上有微量的化妆品粉末,与陈美琪使用的散粉成分一致;第三..."他顿了顿,"她下意识藏起左手的动作。真正被道具划伤的人,不会那么在意伤口被人看见。"
夕阳西下,"珍珠号"继续向着远方航行。秦怀川靠在栏杆上,望着海天一色的远方。又一个完美密室被破解,但在这浩瀚的大海上,谁知道还藏着多少未解的谜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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