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点十五分，市一中的早读铃声还没响起。秦怀川站在高三（4）班教室门口，晨光透过窗户在讲台上投下几何状的光斑。教室后排的课桌旁，一个穿校服的男生安静地趴着，像是睡着了——如果忽略他太阳穴上那个黑洞的话。

"死者周明远，17岁，高三学生。"林小满递过现场照片，"第一发现人是班主任李老师，她以为学生在补觉..."

秦怀川注意到死者左手攥著张皱巴巴的试卷，把手垂落处的地面上，用粉笔画著个歪歪扭扭的笑脸。课桌上刻满了"废物""去死"之类的字眼，边缘还粘著干涸的口香糖。

"死亡时间？"

"法医初步判断是昨晚十点到十二点之间。"林小满指著教室后门，"监控显示周明远昨晚九点四十五分独自返回教室，之后再没出来。"

调查显示，周明远是年级有名的"透明人"——成绩中等，性格内向，既不是校园暴力的典型受害者，也不是老师特别关注的对象。但在他课桌深处，警方发现了一本写满负面情绪的日记。

"3月15日：他们把可乐倒在我书包里，笑着说只是玩笑..."

"4月2日：数学考了68分，爸爸说我不配当他儿子..."

"昨天：所有人都等著看笑话，那就笑个够吧..."

班主任李老师抹着眼泪："这孩子从没找过我...上周噷上来的心理问卷，他在是否需要帮助那栏勾了否..."

"秦队！"技术科的小张举起证物袋，"在死者手机里发现这个。"

手机相册最后一张照片拍摄于昨晚十点零八分——黑板上密密麻麻写满"去死""废物"等侮辱性辞汇，照片边缘隐约拍到半只戴黑色手套的手。

调查出现转折：学校监控显示，昨晚九点五十分有个穿校服的身影进入过教室，但面部被口罩和帽子遮得严严实实。更蹊跷的是，周明远的同桌王浩突然请了病假。

"查查这个王浩。"

王浩的社噷账号充斥着暴力游戏和厌世言论。在他锁定的QQ空间里，警方发现一条三天前的动态："明天就送那个怂货上路"，配图是教室的座位表，周明远的位置被画上红叉。

当警方赶到王浩家时，这个染著红发的男生正对着电脑打游戏。见到警察，他下意识合上笔记本，但屏幕上还是闪过周明远被欺凌的视频画面。

"就是玩玩而已。"王浩满不在乎地抖著腿，"他自己心理承受能力差..."

突然，秦怀川注意到王浩书桌上的台历——昨天被红笔圈出来的日期旁，写着"十点，教室见"。

审讯室里，王浩的供词漏洞百出。他承认黑板的字是他写的，但坚称只是想"吓唬吓唬"周明远："我九点五十进去写完就走了，谁知道他真会..."

案件看似明朗时，法医送来惊人发现：子弹轨迹显示射击距离超过1.5米，而周明远把手检测出硝烟反应——这意味着，很可能是自杀。

"不可能！"王浩突然激动起来，"我明明把枪放他手里..."话一出口，他的脸色瞬间惨白。

真相逐渐清晰：王浩长期欺凌周明远，事发当晚用模拟枪威胁对方"表演自杀"。没想到周明远父亲是退伍军人，家里藏有真枪，绝望的少年偷偷调换了武器...

结案当晚，秦怀川再次来到那间教室。月光下，他注意到讲台上摆着瓶没拆封的抗抑郁药——药瓶标签写着周明远的名字，生产日期是半年前。班主任哽咽著说："校医室记录显示...他从来没去领过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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