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我会用生命保护你(1 / 1)

后半夜,沈砚宁突然发起了烧。她在睡梦中辗转反侧,滚烫的额头抵著周屹深的下巴:“先生... 好热...”

他慌忙起身,却被她拽住衣袖:“别走... 陪陪我...”

周屹深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心下一惊。他想去找老板娘要退烧药,却又不敢松开她的手。沈砚宁趁机将他抱得更紧,蜷缩著靠在他怀里,指尖无意识地解开他的衬衫纽扣。

“砚宁,别这样。”他的声音里既有警告,又像是恳求。沈砚宁却抬起头,眼睛里蒙着层水雾:“先生讨厌我吗?为什么总是躲着我?”

周屹深望着她,想起这些年里,她从一个哭着要蝴蝶发簪的小女孩,长成一个能在枪林弹雨中替他挡刀的女人。他想起她在测绘时专注的模样,更想起她在自己书房里偷偷画他侧脸的模样。

“我不讨厌你。”他终于说,声音轻得像是怕惊醒什么,“我只是... 怕自己会伤害你。”

“囡囡,你知道……” 他的声音突然哽咽,想起沈鸿远临终时攥着他的手,更想起自己办公桌上那份《满洲铁路权益丧失始末》文件,“现在是什么时局?你看看外面,看看那些被日军践踏的土地,日军的刺刀随时会捅进我们的喉咙,看看我们的铁路被人攥在手里……”

他望着窗外摇曳的灯笼,看见窗外巡逻车的探照灯在远处扫过,忽然想起之前在辽宁站看见的场景:几个中国工人被日军用刺刀逼着拆卸铁轨,鲜血滴在枕木上,像极了沈砚宁此刻的伤口。

沈砚宁望着他剧烈起伏的后背,想起他书房墙上的《东南铁路网规划图》,想起他深夜批改文件时夹在指间的雪茄,更想起他教她认铁路债券时,眼中闪烁的光。

“先生的理想是修筑能通往未来的铁轨。”她轻声说,“可铁轨需要枕木,需要道钉,需要有人愿意用血肉去铺就。我不是温室里的花朵,而是你亲手养大的树苗,我会学会在枪炮声中扎根。”

周屹深看见她眼中的坚定,她的右肋缠着绷带,血渍在灯光下呈暗褐色,偏偏胸乳下方的肌肤乀露在外,像片被雪水浸透的玉兰花瓣,让他想吻去上面的血污,又怕自己的唇齿玷污了这份洁白。

“囡囡,你听好。”他走近她,双手按住她的肩膀,“在这个乱世,我不能让你跟着我冒险。你父亲把你交给我,是要我护你周全,不是带你走进枪林弹雨。”

沈砚宁愣住了。她望着他,看见他眼中的痛苦与挣扎,忽然明白他说的“长者”,不是辈分而是责任;他的逃避,不是冷漠而是更深沉的爱。

“所以先生选择做缩头乌龟?”她故意扯动嘴角,却扯疼了伤口,“用家国大义做借口,逃避自己的感情?”

沈砚宁望着他的眼眶泛红,忽然伸手抱住他。周屹深的身体骤然僵硬,却在她将脸埋进他怀里时,缓缓垂下手臂,将她轻轻搂紧。

“先生知道吗?”她的声音闷在他胸前,“当我扑过去替你挡刀时,我唯一害怕的,不是疼,不是死,而是你眼中的愧疚。我不要你愧疚,我要你承认,你心里有我。”

周屹深闭上眼,感受着她的体温透过纱布和衬衫传来。他想起 1920年沈鸿远将她塞进他怀中时,他就知道这个女孩终将成为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一部分,却没想到会是如此滚烫的存在,让他不敢触碰,却又无法远离。

“囡囡!”周屹深的惊呼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她知道,自己发烧了,却在失去意识前,听见他在耳边轻声说:“别怕,我在。”

再次醒来时,沈砚宁发现自己躺在旅馆的土炕上,身上盖著周屹深的西装外套。房间里点着煤油灯,他坐在炕边,正用湿毛巾替她擦额角的汗。她望着他的侧脸,看见他眼下的青黑,知道他一直守着自己。

“先生。”她轻声唤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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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屹深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惊喜:“醒了?感觉怎么样?”

“有点冷。”她撒谎,其实是想感受他的温度。

周屹深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眉头微皱:“还在发烧。我去?老板娘烧点热水。”

沈砚宁却抓住他的手腕:“先生别走,抱抱我。”

周屹深愣住了。他望着她,看见她眼中的恳求,想起她的表白,心中一阵绞痛。他知道不该答应,却在她拽著自己时,无法拒绝。

两人躺在狭窄的土炕上,沈砚宁望着他的侧脸,看见他紧绷的下颌线,知道他在克制。她故意往他那边蹭了蹭,感觉到他的身体骤然僵硬。

“先生,内衣勒的我好疼,它会不会有碍伤口复原?”她轻声问,故意露出胸前的内衣肩带,“先生帮我脱掉好么?”

周屹深的喉结滚动,却还是低头查看她的伤口。绷带边缘的肌肤莹白柔嫩,让他想起江南的雪,纯粹而脆弱。他的手指轻轻抚过绷带边缘,却在触到她肌肤时,像被烫到般缩回手。

“囡囡!你让我那你怎么办?” 他的声音带着压抑的低吼。

沈砚宁笑了,笑容中带着一丝狡黠:“先生是不会么?”

周屹深没有说话,只是转身背对着她。沈砚宁却不肯罢休,伸手环住他的腰:“先生,我好疼啊,帮帮我。”

周屹深的身体猛地绷紧,却在她将脸埋在他后背时,缓缓叹了口气。转身把手从她衬衣下摆伸进去,颤抖著摩挲她后背上的内衣搭扣。他手指扫过的地方,带起沈砚宁阵阵战栗。勾出内衣的一瞬间,周屹深似扔炸弹似得,飞速把它扔在床脚。可下一瞬沈砚宁那柔软的山峦便贴了上来。周屹深再也无法克制,低头狠狠吻上她的唇,却在听见沈砚宁的嘤咛声时,翻身下床冲进耳房。

后半夜,沈砚宁的烧渐渐退了些,但仍昏昏沉沉。周屹深不敢睡,只能借着月光凝视她的睡颜。她的睫毛上挂著泪珠,嘴唇因缺水而微微干裂,他突然很想俯身吻去那些泪痕,再用自己的唇滋润她的嘴唇。

他靠在墙上点燃一支烟,烟雾在月光中袅袅升起,他却觉得胸口像压着一块巨石,喘不过气来。他想起沈鸿远临终前的嘱托,想起沈雪柔去世时的遗憾,更想起自己这些年对沈砚宁的复杂情感 —那早已不是单纯的长辈对晚辈的爱护,而是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心动。

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沈砚宁感觉到周屹深在轻轻亲吻她的额头。她睁开眼睛,看见他眼中的温柔与痛苦,忽然明白,有些感情即使不说出口,也早已在彼此心中根深蒂固。

“囡囡,对不起。”他轻声说,“我不该让你陷入这种境地。”

沈砚宁在睡梦中皱了皱眉,似乎想说什么,却又陷入沉睡。周屹深替她盖好被子,坐在炕边,任由晨光一点点爬上窗台。他知道,当太阳升起,他们又要面对残酷的现实,但至少在这个黑暗的夜晚,他曾这样抱着她,感受过她的温度,也承认了自己内心深处的渴望。

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沈砚宁突然惊醒,发现自己正躺在周屹深怀里,他的手臂紧紧搂着她的腰。她想起昨夜的种种,脸一下子红到耳根。她抬头,看见他下巴上冒出的胡茬,看见他眼下的青黑,突然觉得心中一阵酸楚。

“先生...” 她轻声唤他。周屹深缓缓睁开眼,目光与她相撞。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有彼此的呼吸声在狭小的空间里交织。

沈砚宁想再开口,却被他用手指按住嘴唇。她望着他,看见他眼中的决绝,知道他又要推开自己,不禁泪如雨下。

“囡囡,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要记住,我会用生命保护你。”周屹深望着她,忽然俯身,轻轻吻去她眼角的泪珠。这个吻带着无尽的温柔与痛苦,像是告别,又像是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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