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灿终于知道了春红的全名叫夌小慧，看完这份卖身契肺都气炸了，怒声骂道：“简直一派胡言！明眼人谁都能看出来，夌小慧是被赵麻子拐卖到你翠月楼的，他随口一说是自己外甥女你就相信吗？”

金翠萍嘴角挂著一抹冷笑，不紧不慢说道：“你既然这样问了我也别藏着掖着了，这年月，正儿八经从亲生父齂手里买到女孩容易吗，赵麻子卖人，我只管买人，我管她是怎么弄来的，只要他能说出亲属关系就行？

卖身契白纸黑字写着呢，我并没有任何篡改，难道你看不懂吗？是赵麻子声称把他亲外甥女卖给我的，他愿卖我愿买，有什么问题吗？”

苏灿心里清楚，金翠萍这话虽说无耻，勉强也能站住脚，说的确切一点，她就是在打擦边球。

可在这个混乱的年代里，官府虽说不允许妓院买卖人口，但是被逼把女儿卖进妓院，舍弃一女换取银两给一家人找个活路，官府也会默认允许。

最重要的是没有什么像样的企业，很多小企业也因战乱关闭干不下去了，官府一大部分税收依靠妓院而来，并且官员也从中没少从老鸨子那里捞取好处，最终把这件事演变成了合法的人口买卖。

一旦亲生父齂找到亲生女儿追究此事，说女儿是被人拐卖的，官员也会偏袒老鸨子。

他会这样说：“简直一派胡言，卖身契上白纸黑字，你们自愿把女儿卖给妓院，你说是别人拐卖你的女儿卖进妓院有何证据，只要有证据本官马上帮你翻案。

如今银子花完了，反过来反咬一口，世上哪有这种好事，难道你当初卖女儿就没罪吗，如果再无理取闹，本官马上把你和老鸨抓起来一同问罪。”

在这种社会背景下，官府偏袒老鸨子的默认态度，更契合社会底层民众挣扎中的求生欲望，也展现出当时社会秩序的混乱和法制的无力，就让妓院老鸨子钻了看似合理合法的空子。

只要买卖双方能说明与女孩的关系就行，这就是你知我知、天知地知，只要有这看似合法的卖身契，金翠萍就敢昧良心的买下女孩。

毕竟金翠萍心里也明白，直接收买拐来的女童风险太大，哪怕知道所有关系都是对方编造的，只要有个亲属关系写在卖身契上，她就能撇清后续麻烦 ，那年的妓院就是一个乱。

苏灿反复确认与春红的身份信息相符，卖身契内容也没有被篡改的痕迹，这才无奈把它折好收入怀中。

他冷冷地瞥了老鸨一眼，眼神中满是警告说道：“你把话说得这么露骨真让我看不起你，什么没良心的钱你都敢赚，我说你这些有什么用，春红，不对，她以后随我苏家的姓，改名苏慧，她与你翠月楼再无瓜葛，希望你以后不要干涉她的人生。”

金翠萍听后心中非常恼怒，但是她在富家少爷面前也要忍着，做这样的皮肉生意，有时候不受一点气也是不可能的。

圙妓从良后都会把名字改了，春红改名字金翠萍也不感觉意外。

她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忙不迭点头说道：“苏少爷放心，我哪敢呀！苏慧是我看着长大的姑娘，我也是舍不得她，您既然为她出了赎金，我肯定按规矩办事，以后绝对不会干涉她的生活。”

苏灿听后感觉一阵恶心，怒道：“别在小爷面前放屁行不，你看着她长大舍不得她走，昨天夜里为何还把她打成那样，如果舍得会活剥她吗，你昨天夜里做的是人事吗，我真想给你几个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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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翠萍听后吓了一哆嗦，遇到苏灿这样的富豪公子哥，她也只能敢怒不敢言，一脸陪笑说道：“昨天夜里都是老身一时糊涂，还望苏少爷海涵！”

苏灿冷冷说了声算你明白事理，转身走出房间。

苏灿刚走出房门，金翠萍在身后说道：“苏少爷留步。”

苏灿停住脚步转身问道：“还有事吗？”

金翠萍嘴角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虽说有点假，却也那般逼真，她真不愧是做皮肉生意的料子，讨好说道：“苏少爷，老身知道你非常喜欢我家春梅，您昨夜与我家春梅姑娘相谈甚欢，我闺女可一直念著您呢，要不上楼让她再给您弹唱一曲助助兴？

春梅姑娘的琴艺那可是一绝，定能让您满意，您在春梅姑娘房里的消费一律免单，不过只限今日。”

苏灿本就准备去楼上见春梅，没想到金翠萍还给自己免单了，他知道，这都是刚送出的八百两银票的力量。

不对，今日免费应该是给苏灿下的钓饵，想让他成为春梅房里的常客，他瞬间也想到了这一层，天下真的没有免费的午餐。

苏灿回想起昨天夜里与春梅相识，两人以兄妹相称，她的温婉聪慧、善解人意，都让苏灿在这烟花之地感受到了别样的温暖，他也着实想上楼见见春梅。

苏灿应道：“那就有劳烦妈妈带路。”

金翠萍说了声好的，扭著娇艳的身躯走出房间，带苏灿向楼上走去。

金翠萍领着苏灿走进一间布置雅致的房间，屋内熏香袅袅，几案上摆放着笔墨纸砚，还有一把古朴的古筝，房里有张小床，这间房应该是春梅住的地方。

春梅此刻坐在房里练琴，她身着一袭淡粉色罗裙，青丝如瀑，眉眼含情。

春梅见金翠萍带苏灿进来，站起身莲步轻移，迎上前说道：“弟弟来了……”

金翠萍没等春梅把话说完，脸色突然沉了下来，怒声说道：“春梅，你怎么这么不懂规矩？怎能这样称呼苏少爷，快跪下认错！”

苏灿忙说：“妈妈，你们这里的规矩我管不著，但是我昨天夜里已经认春梅姑娘做姐姐，她以后就该这样叫我弟弟，难道姐姐叫弟弟也不行吗！”

金翠萍心里虽然有些不悦，但苏灿家财大气粗得罪不起，脸上瞬间赔上笑脸说道：“只要苏少爷高兴自然可以，你们兄妹谈吧，我下去忙了！”

不得不说金翠萍非常会来事，说完笑呵呵转身走出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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