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沐拦住慕时客,因为酒精呛红的双眼看着阮南:“无念,这种人不值得你破戒。”
她伸出手,“酒我喝了,我的卡还给我。”
阮南用舌尖舔了舔嘴角伤口,从上衣口袋里捏出那张银行卡丢在她脚边。脸色阴蛰:“滚,从今天开始,别再回家,回阮氏!”
“呵,无念说得没错。”阮沐微微仰头,将眼角欲流出的泪滴憋回去,“有些人真的不配为人兄长。”
少女利落转身,拉着慕时客的手腕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谭清又等了十几分钟,在确定他们不会回来后,推开浴室门走了出去。
包厢可以说是残破不堪,也不知道慕时客使了多大的力气,门和门框连接处摇摇欲坠,窸窸窣窣落了一地的灰尘木屑。
地毯上洒落的酒液干涸一半,硬邦邦扒在上面。
阮南站在原地,衣衫皱乱,稍长的发丝挡住上半张脸,嘴边的血迹舔掉又流出,直至结痂。
谭清缓步走到他面前,替他撩开遮挡视线的发丝。观察著伤势。
片刻,皱眉:“裂了,去药店看看吧。”
阮南晦暗的双眼因为这句话重新燃起些许微光。可余光瞟见茶几上摆着的半排酒,又熄灭。他张嘴想说什么,却不甚牵动伤口发出“嘶”的一声。
只得抬起手按著嘴角周围的皮肤,尽量将口型放缓:“这个任务好难。”
他垂著眉眼,眉心皱起苦闷的弧度。“我不想做坏人,更不想伤害别人,特别不想挨打!”
谭清神色微动,放下手坐在沙发上,用指尖勾过一杯白酒。刺鼻的气味在接近的瞬间就浓烈钻进鼻腔。
她不适地拧了拧眉。
道:“南瓜,你想回家吗?”
简直是个风马牛不及的问题。
但偏偏让阮南鼻子一酸,哑着声音回答:“想。”
“那你说,一个杯子里装了酒还能装果汁吗?”她端起酒杯,透明液体在杯中摇晃,折射出一道七彩的光。
谭清不会安慰人,但她知道,阮南现在需要的不是安慰,而是一个能坚定的念想。
“任务,是我们回家的踏脚石。”她抬头,看见阮南眼中荡漾的泪叭嗒落下。
“可我TM的疼死了。”他没抽抽搭搭,一把抹去脸上水珠,嘴里骂骂咧咧,眼里却再没了迷茫。
谭清揉了揉耳廓,将杯中的酒饮尽。
再疼,再累。
他们也必须得受着。
简直是“剥削民工”。
211气鼓鼓:【我们没有!】
她没理它。
牙齿抵在玻璃杯,感受着胸腔划过烈酒的灼热。
好一会。
谭清放下杯子起身,“走吧,带你去药店。”
“哦。”阮南闷闷应声,将衣服上的褶皱拍散。半路忽然想起慕时客给他的那一拳。
好像是忘了什么重要的事?
等等……
他,时辰?
“谭清……”阮南开口?住她,四肢僵硬,抬起头眼睛瞪得贼大:“你看见了吗?”
他恍恍惚惚道:“我结拜兄弟,好像是男主。”
谭清没忘,却也不是不在意。刚刚看着他情况不对就没提,但现在……
“我看见了。”
“时辰就是慕时客。”
她转过身来,琥珀色的眼微眨,盯着地上断裂的锁舌发空。很疑惑:“你和他是怎么认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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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确在来往人群中定位到男主?
阮南脖颈僵著转动,“我,我就是看他想吃饭又没钱,我就给他买了一碗炒米。”
“他说要感谢我,我没答应,后面就以兄弟相称,说是有事找他就行,他在A市能说得上话。”
他挠挠头,“我没当回事,谁能想到他就是……”阮南懊恼地揉了揉脸,“早知道不发善心了。”
“事情已经发生了,后悔也没用,不如计划计划以后。”谭清将锁舌捡起来放在墙壁一个延伸的平面上。
恰逢此时,有人带着一群保镖慌慌忙忙赶过来。
“诶呦,诶呦!我的房啊。”来人看到包厢里一团糟,心痛不已。
“这,这这这。”男人大腹便便指著离他近一点都谭清,想追究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旁边一个服务员附在他耳边解释了经过,男人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
“这个,两位莫急。今天是我们酒吧的失误,没有拦住那个外来人员。”他四处瞥了瞥,咬咬牙一拳定音:“这些损失全由我这个老板承担,稍后也会把定金退给你们。”
老板小心翼翼抬头去看谭清的神色:“这位小姐对这个处理方式满意吗?”
谭清侧开身,“定包厢的不是我。”
他从善如流,又看着阮南讨好问道:“那这位男士觉得怎么样?”
阮南还沉浸在慕时客带给他的震惊中,挠著头往出走:“钱我照样付给你们,损失也会按市场价赔偿。”
行到老板跟前时,止步。
看着他一字一句:“但有一点,不准去找那个人麻烦。”
老板为难地笑了一下:“呃……哪个?”
阮南眯眼皱眉:“那个。”
老板:“那个?哪个?”
阮南迈步离开:“就那个。”
谭清对这种猜字谜没兴趣,但觉得一头雾水的老板着实有些可怜。“罪魁祸首。”
“哦~那个啊,早说嘛!”
——
第二次穿行过人挤人的舞池。
走出黑漆漆的走廊,夜晚街道昏黄的路灯又映照在二人脸上。
门口保安将他们手上的手环回收。
“欢迎下次光临。”
阮南碰著嘴角嘶一下嘶一下的,说不了话。
谭清出于礼貌点了点头,但她估计也不会再来。
“看来今天玩的很开心?”竟然还要二次光临。
熟悉的声音。
熟悉的压迫感。
谭清脊背无意识一挺,看见阮南一瞬间正襟威严的表情。
暗道不妙。
琥珀瞳晦了一下,缓缓转身。
本来应该在办公室坐着,和一堆复杂文件打交道的总裁大人。
屈尊降贵来了酒吧门口。
这?什么?
211今天一直处于观望状态,现在却忍不住出来调皮:【这?捉,煎。】
谭清:“……”
她无辜地看着慕维舟。
他得相信她!捉和煎她哪个都没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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