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江河之所以来此,也是鉴于聚宝斋在业内的声望。
想不到都没进门,就受到这样的冷遇。
这叫陈江河心下一阵不快。
不过他还是压下怒火,好言问道,“我来兜售一件文物,张老板在吗?”
“就你?”
“你能有什么文物兜售?怕是一些赝品玩意吧?”
“去去去,别在这里碍眼!”
古玩店的学徒大多如此,向来看人下菜。
要知道一件正品古玩,动辄成千上万,像陈江河这般衣着寒酸的,根本就不像一个倒腾古玩的。
“怎么了小杨,大吵大闹的!”
就在这时,从隔间走出一个身穿西装,看上去极为儒雅的中年男子。
学徒看到老板出来,忙换了一副面孔,解释道,“东家,这小子一看就是收破烂的,我让他走,他还非要见你!”
“来了都是客,哪有赶人走的道理?给客人上茶!”
此人名叫张世臣,在业内颇有名望,做生意也相较公道。
而张世臣也深谙古玩一行绝不能看人下菜。
有些藏主看上去其貌不扬,甚至极为落魄,但往往能拿出重宝。
而有些藏主衣着光鲜,却往往多是欺世盗名之徒。
训斥一句学徒,张世臣又转头看向陈江河。
也不怪学徒对陈江河口出狂言,任谁见了,都会将他赶走。
一件帆布外衣破了两个洞,脚上那双回力鞋显然也穿了很久,看上去根本就是个乡下土小子。
这模样,的确不像持宝人!
出于礼节,张世臣漫不经心问道,“小兄弟,你兜售些什么啊?拿出来看看吧!”
陈江河可不会管别人怎么看他,他现在最缺的是钱,不是面子。
这几年酗酒滥赌,掏空了家底,欠下不少债务,连着老宅也抵押了出去。
那些债主,随时都会找上门来催债。
急于变现的陈江河,这才扛着这些年的捡漏所得,找上了聚宝斋。
他将蛇皮袋从肩上取下,然后敞开袋口,说道,“张老板看看吧,这些东西您能给多少钱!”
这时学徒拎着一只茶壶了跑出来。
他看都不看陈江河,兀自翻起一只茶碗,倒了一杯茶,蔑然道,“喝茶吧!”
张世臣也没有去看蛇皮袋里到底装了什么。
因为他也不相信,眼前这青年能拿出什么值钱玩意来。
“小杨,你看着估个价吧,三块两块的,就收了!”
“我们开门做生意,从没赶客走的道理。”
张世臣吩咐道。
学徒一听,应了声“好嘞”,便凑到陈江河跟前,轻蔑了看了眼陈江河。
那眼神像是在说,要不是我们东家仁慈,你这破烂谁要啊?
接着,他便弯腰下去,伸手从袋子里拿出一件瓷器。
尽管小杨只是一个学徒,但经手的古玩多了,一些老物件,他也能看出个端倪。
“做工粗糙,假货!”
“成色不对,赝品!”
小杨边往外拿,边一件件点评道。
整只蛇皮袋装了十多件瓷器,小杨拿出来七八件,没一件真品!
这叫小杨已经没耐心再往下看了。
他站起身来,神色鄙夷的望向陈江河。
“我就说你收破烂的吧?”
“这些东西有单件超过十块的吗?我们叫聚宝斋,是网罗天下重器文物的地方,你真当废品站了?”
“快拿上走吧!”
坐在一旁喝茶的张世臣,听到学徒这话,便道,“好了小杨,去柜台取五十块过来,马上要过年了,别让小兄弟白跑一趟!”
此时的陈江河不慌不忙,直视学徒尖锐的目光,笃定道,“袋子里还有几件呢,你倒是看完再说这话呀?”
“不用看了,没这个必要,不过我们东家都发话了,我就给你支五十块过年吧!”
说了这话,小杨无奈的摇摇头,便动身朝柜台走去。
其实陈江河这只蛇皮袋里,赝品玩意的确占了多数。
但好在有一件是真品。
记得前世,因陈江河眼力尚浅,他并不知自己竟有件晚清磁窑笔洗,当时以赝品价格只卖了十多块。
后来他才知道,自己这件晚清磁窑笔洗,在拍卖行以十万的高价被人拍走。
如今重生归来,他又怎能漏掉这样一件价值不菲的文物!
要不是陈江河急于用钱,他也不受这份气。
索性就自己拿出来,让张世臣过过眼吧!
这样想着,陈江河直接从袋子里拿出那件晚晴磁窑笔洗,然后走过去,放到张世臣面前的桌上,道,“张老板,您看看这件吧!”
张世臣眼力过人,只瞥了一眼,脸色便猛地一变。
他不禁伸手拿起这件笔洗,仔细端详了起来。
“品相不错,釉色、裂纹也对的上!”
“好东西!”
这越看,张世臣心下越发欢喜。
尽管磁窑传世量较多,单件商品也就值个万把块,但是从这样一个普普通通的寒酸青年手中传出,倒是稀奇。
短暂的惊愕过后,张世臣瞥向陈江河,问说,“小兄弟,你这件文物打算什么价出手?”
陈江河不慌不忙,伸手比划道,“一枪打,六万块吧,我也不多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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