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木圆桌上珍馐罗列,老爷子今日似乎特别高兴,特意屏退了下人,只留陈管家在旁照料。
他面前的酒坛子已经空了,脸上已是带着三分醉意。
姜临一言不发的坐在老爷子身旁,脑海中不断思索著关于情报网的搭建事项。
“孙儿啊。”
姜长林突然开口,目光随之转向姜临。
“爷爷这次回来,是给你找了枪法精湛的师父,传授你武艺。”
“你可愿学?”
看着姜临默不作声,姜长林以为他不愿,再次开口道:“你童爷爷可是当代少有的枪法大家,一手?鸟朝凤枪不知败了多少英雄豪杰。”
“爷爷这次请老童过来,可是花了不少心思啊!”
姜临听到“?鸟朝凤”四字,猛然抬头:“爷爷,不知这位童爷爷尊讳?”
“你童爷爷乃是老夫的结义兄弟,姓童名渊,字雄付。”
“这老儿痴武成魔,一杆银枪舞的出神入化。”
“单论枪法一道,足以问鼎宗师。”
姜临默然不语,脑海中不断地回响着“姓童名渊”四个字。
他问及这位童爷爷的名讳的时候,已经隐隐猜到了。
姓童的枪法大家,还习得?鸟朝凤枪法。
这很难不让他联想到前世评书中的那位东汉末期的那位‘蓬莱枪神散人。’
三国名将赵云的师傅。
只是,霍仲孺和卫少儿等人乃是西汉时期的历史人物。
而童渊却是前世评书中的虚构的东汉枪神,这些人为何会?处一个时代?
乱入?
那么卫少儿腹中的孩子,会不会就是前世华夏历代兵家的战功旌表,被无数武将视为标杆的冠军侯霍去病?
重生六年来,他足不出户,也尚未开始读书识字,对外界认知尚浅。
基本可以确定的是,这是一个完全架空的历史朝代。
只是从长辈的只言片语中,偶尔也能听到之乎者也,?样有端午中秋。
前有大禹,国祚三?年,后天下分裂,诸侯并立,群雄割据,开启了一段乱世。
姜临所处的国度名为大衍。
“临儿啊,男儿在世,不求立一番功业,却还是要学得一番武艺傍身的。”
姜长林称得上苦口婆心,心中却是充满了无奈。
两个儿子已经全部练废了,唯有将心血全部倾注在孙儿身上。
“童爷爷他身在何处,孙儿要到何处拜师?”
“你答应了?”姜长林神色怔了一下,顿时喜笑颜开:“这老家伙向来神出鬼没,不过他既然答应了老夫,定会前来。”
“爷爷生意上还有一些琐事要处理,后日便走。”
“等他来后,你以弟子之礼待之便是。”
“爷爷,为何此行如此匆忙,何不多住几日?”
姜临有些诧异,以前老爷子回府少说也要住上十天半个月,难道是急着回去销赃?
“唉!”
姜长林闷了一杯酒,怅然叹道:“爷爷也想多待几日,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
“江湖?”姜临眉头一挑:“不知爷爷口中的江湖,可是孙儿所知的那个江湖?”
姜长林尚未开口,只听姜肃一本正经道:“当然不是,你年纪尚小,殊不知,无论是庙堂还是商行,有人处处是江湖。”
姜临有些无语,姜长林则是笑而不语。
“爷爷,爹,我想读书。”
姜临目光闪烁,一脸希冀的望向二人。
如今他年纪尚小,手下又无人可用,行事多受掣肘,想要了解这个时代,恐怕唯有从书中寻找一丝蛛丝马迹了。
“嗯!”姜肃欣慰的点了点头,笑道:“我儿早慧,本来我与你娘商议,再过两年教你识文断字,不过你既然有意从文,为父便给你找一个先生。”
“多谢爹爹。”
……
晨雾裹着青灰色天幕自东边渗开,别苑檐角悬著的铜铃凝著露,被第一缕风拨出泠泠碎响。
姜临打着哈欠从阁楼中走出,抬手伸了个懒腰,目光便瞥到一道修长的身影。
那是一个身着灰色布衣的老者,长发垂肩,两鬓斑白,负手立于庭前,颇具仙韵。
“童老?”
姜临试探著问了一句,老人的脸上也是露出一抹温和的笑意:“你便是姜临吧?”
“徒儿拜见师傅。”
姜临二话不说,直接上去磕头行大礼。
“呃!”
童渊也是愣了一下,哭笑不得道:“起来,老夫还没收徒呢!”
“不妨事,徒儿先拜了再说。”
“呵呵,你这性子,还真像那姜老匹夫!”
“师傅,爷爷说您枪法如神,举世无双,没想到,小子竟然能拜入您的门下。”
姜临直接奉上一道彩虹屁,正所谓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这可是一位现成的大腿啊!
虽然有老爷子的交情在,可姜临却依旧放心不下,定要将其绑在自己的贼船上。
“哈哈哈!”
“你这娃娃,倒是比姜老匹夫有意思。”
“行,你这个徒弟,老夫收下了。”
童渊抚著胡须,笑吟吟的受了姜临的一礼:“即日起,你便为老夫门下二弟子。”
“啊?”
姜临神色诧异:“师傅您还有其他徒弟?”
“嗯,老夫数年前收了一位弟子,也就是你的大师兄,名为张绣,如今在外游历。”
“原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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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临故作恍悟,心中却是暗暗惊奇,北地枪王张绣也出来了,那赵云呢?
会不会也已经入世了?
“老夫在城北江畔有一处宅院,那里清净些,明日卯时,到我院中寻我。”
“卯时?”
姜临神色一滞,早上五点爬起来练武?
他才?岁啊!
“嫌晚?”童渊眉头微蹙:“那就寅时吧,不过老夫年纪大了,可能起不来。”
“扎马步你会不会?”
“若是你到了,老夫还没起来,你就先扎一个时辰的马步!”
“???”姜临额头上仿佛长出了黑人问号:“师傅,有没有可能我的意思是,卯时有点早?”
“早什么早,想当年老夫学艺之时,寅时便开始晨练。”
童渊板著脸,一脸严肃道:“你如今乃是习武的最佳时机,若是误了年华,将来怎成大器?”
“师傅教训的是,明日寅时,小子一定准时到。”
“嗯,孺子可教也。”
童渊满意的点了点头,笑着交代道:“老夫的住处已告知你家管家,老夫便先去了。”
说罢,整个人直接拔身而起,一跃便踏上了别苑围墙,身形几个起伏之后,彻底消失在姜临的视野之中。
“不是……”
“师傅他有bing……有大门不走,非要耍帅?”
姜临忍不住吐槽一句,过了片刻才一脸羡慕道:“真特么的帅啊!”
……
“小公子,该用膳了。”
一位老媪走到姜临的身前,脸上带着慈祥的笑容。
吴婆婆乃是齂亲的人,据说从齂亲嫁到姜府上来,便一直跟随在身边,后来便留在别苑专门伺候姜临的起居。
“不用了。”
姜临此刻全然没有胃口,招呼道:“吴婆婆,我去一趟前院。”
“哎,您正在长身体呢,不用膳怎么行……”
“我不饿!”
姜临大步离开别苑,直接命人唤来陈禄:“霍仲孺关在何处?”
“回小公子,在后院。”
“带我去见他。”
“是!”
陈禄带着姜临来到一处偏僻的宅院,门口站着两位仆从,连忙上前见礼。
“见过小公子。”
“人呢?”
“在屋里关着呢。”
“把锁打开。”
“是!”
门锁打开之后,姜临大步走入,便看到一个长相清秀的青年从角落中起身。
“小人拜见小公子。”
“起来吧!”
姜临打量著一袭粗布麻衣的霍仲孺,衣袍已然散乱不堪,脸上充满了脏啧,目光之中却是带着丝丝惶恐,背上带着数条醒目的鞭痕。
“求小公子救命。”
“小人知错了,求小公子饶小人一命。”
霍仲孺并未起身,只是一个劲的叩头。
陈禄目光冷冽的站在姜临的身后,默不作声。
“我姜家乃是江南名门,你却做出如此龌龊之事,败坏我姜家门风。”
“按照家规,将你杖毙也不为过。”
姜临语气平静,霍仲孺却是面色惊恐,再次狠狠地将头叩在地上:“小公子,您宅心仁厚,若是您出面向大爷求情,小人定能保全性命。”
“嗯!”
姜临一脸认真的点了点头,顿了一下道:“可是凭什么呢?”
“这……”
霍仲孺一时间哑口无言,望着面前这个刚过半人高的稚子,惊异其早慧。
姜临转身便要走,霍仲孺连忙道:“小公子留步。”
“你还有何话说?”
“小公子若是愿意救小人一命,从今以后,小人的命就是小公子的!”
霍仲孺面色决绝,长跪不起,咬著牙说道。
“我考虑考虑吧!”
说著,便和陈禄一同走出了房舍。
“陈伯,这个人我要用,不过尚需打磨一番,也让他长长记性。”
“先关他几天,饿不死就行。”
“是!”
陈禄的目光在姜临的身上停了良久,心中万分敬服。
他实在是想不明白,为何区区一个?岁孩童,观人、驭人的手段竟然比大爷还要娴熟。
莫不真有人生而知之?
刚走出院落,便看到一个杂役急匆匆的跑来:“小公子,大爷有请。”
“何事?”
“大爷给您请来了一位教书先生,人在正堂候着。”
“这么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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