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阳光明媚,刚被雍正提拔为河南巡抚的田文静,正满心壮志地在赴任途中。
当他路过山西阳泉县时,却看到了一件奇怪的事 —— 地方官竟在收取过桥费。这可就奇了怪了,自大清建国以来,还从没听说过桥要收费的规矩啊。
田文静心中顿时涌起一阵好奇,他皱着眉头,询问身旁一位看上去颇为年长的官员:“这过桥收费是什么规矩?”
老官员见他口音不是本地人,又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模样,倒是个直爽人,便说道:“说给你听也无妨,但你可得有个心理准备,这一路过去,还不知道得交多少钱呢。” 老官员边说边无奈地摇头,脸上满是苦涩。
“这是为什么?” 田文静追问道,眼中满是疑惑。
“官府欠了国库的银子,新皇上催得紧,来了个诺中丞急着表功,非要半年就还清,各级老爷们都急红了眼,就变着法子向老百姓要钱。” 老官员叹了口气,眼神中透著对这世道的不满。
田文静不禁纳闷起来,前些天皇上刚嘉奖了山西巡抚,说他追款有功,看来这里面定有猫腻。他微微眯起眼睛,心中暗自思忖,这其中恐怕大有文章。
话说回来,也只有田文静会管这闲事,换作别人,说不定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田文静向来眼里揉不得沙子,二话不说,当即拿出纸笔,奋笔疾书,写了一纸奏折呈了上去。
再说说李卫,此刻的他趁著接圣旨的空当,偷偷跑去和相好的小妹玩耍,玩得那?一个不亦乐乎。可回来后,就没那么好受了,翠儿见状,气得又是抓又是挠,嘴里还嘟囔著:“你个没良心的,就知道贪玩,正事都不顾了。” 不过,当初的小?花子如今已是副省长了,翠儿也就是挠他几下出出气也就算了。
但正事还得办,可李卫拿着圣旨,却如同看天书一般,压根看不懂。他皱着眉头,左看把看,急得满头大汗。
翠儿边哭边数落:“那你还不赶紧去找邬先生啊。”
“哼,你跟我吵,吵,吵,吵得老子正事都耽误了,这官也别当了,干脆一块回家要饭去。” 李卫没好气地回怼道,心里又急又恼。
“还不是你自己偷腥在先,反倒怪起人家来了。” 翠儿委屈地说道,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躲开躲开躲开。” 李卫不耐烦地挥挥手,转身便去找邬思道。
李卫见到圣旨,就如同见到胤禛一般,恭恭敬敬地拜了几拜,那虔诚的模样,由此可见这小子确实没忘本。邬思道在李卫家西厢房住得挺安逸,每天教教如月写字,偶尔占点小便宜,日子过得倒也悠闲。
李卫突然到访,看到邬思道正和如月有说有笑,虽然他人不老,却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挠了挠头,便说:“要不我先回避?”
邬思道笑着说:“别闹了,有啥事就直说吧。”
随后,两人就讨论起圣旨的事。这圣旨正是皇上发给各省,表彰诺敏的那道。两人一合计,半年就追回 300 万两银子,这不是糊弄人嘛,别说邬思道不信,李卫第一个就不信。李卫气得直跺脚,说道:“我就担心他们耍手段,串通起来欺瞒皇上,我想给主子递个折子提醒一下。”
邬思道却觉得没必要,他摇了摇头,缓缓说道:“首先,你这是跨省参本,要是被人知道了,容易落下把柄,到时候一身麻烦。再者,皇上说不定心里已经有数了。别的先不说,这折子里可有你的好事呢。”
“啊?” 李卫一脸惊讶,瞪大了眼睛。
“你看啊,这是朝廷发给各省总督、巡抚的明诏,你不过是个布政使,为啥也发给你一份?” 邬思道笑着解释道,眼神中透著睿智。
“你是说皇上要给我升官?” 李卫兴奋地说道,脸上满是期待。
“对,记住这件事,升官这事一会儿有用。” 邬思道神秘兮兮地说道。
在紫禁城,田文静的折子送到了雍正手中。雍正看完后,脸色微微一变,也觉得自己可能有点操之过急,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但事情已然发生,当下唯一能做的,就是派一位钦差大臣去调查真相。如果追款真的造假,绝不轻饶。
胤禛看向张廷玉,目光中带着询问,问道:“你觉得派谁去合适?”
novel九一。com
张廷玉思索片刻,手抚胡须,缓缓说道:“移动不如移静,派田文静去彻查较为妥当。一来他本就对山西之事有所察觉,二来他刚正不阿,定能公正查办。”
“嗯,你即刻拟定秘旨,让田文静去查。” 雍正点头应允,眼神中透著果断。
长话短说,田文静领命后,马不停蹄地赶到了山西。作为钦差大臣,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召集所有县府的主官前来问话。第一个被问到的是当天路过的阳泉县县令詹培仁。田文静一脸严肃,质问道:“在账簿上,你们县已经补完亏空,为何还要搜刮?姓?”
詹培仁这人倒是实在,挠了挠头,说道:“钱确实是还完了,但那是跟太原县借的。老话说得好,欠钱不还那是王八蛋,我为人正直,怎会做赖账不还的人呢?所以搜刮?姓也是没办法啊。”
田文静点了点头,心中已有计较,说道:“行,你等著,传太原县令。”
“你是太原县令?” 田文静看着眼前的人问道。
“卑职正是,太原县令沙本纪。” 沙本纪恭敬地回答道。
“阳泉县亏空的库款,是你们垫噷的?” 田文静继续问道。
“是,阳泉县的欠款,是本县垫噷的。” 沙本纪回答得干脆利落。
“你们县挺富的嘛?” 田文静微微眯起眼睛,上下打量着他。
“富嘛,倒不敢说,就是不差钱。俺们那儿的煤老板娶儿媳妇花了 7000 多万,请的全是明星。” 沙本纪得意洋洋地说道。
田文静琢磨了一下,觉得指望从账面上找出破绽很难,眼下只能亲自去查点藩库存银了。这边田文静清查的事暂且不表。
诺敏也没闲着,得知田文静前来调查,他心中暗喜,觉得自己胜券在握,于是写了一纸奏折送到紫禁城。他在奏折里言辞恳切地说道:“我诺敏为官清廉,一心想为国家和皇上尽余生之力,可有些人却眼红我的功绩,非要鸡蛋里挑骨头。阳泉县清查之后,倘若库银数目不符,微臣甘愿领罪;倘若库银数目相符,则田文静难辞其咎。谨此上奏。”
到了这个节骨眼上,雍正有点骑虎难下了。田文静是自己的心腹,如果库银真的够 300 万两,想要明著袒护是不可能了,毕竟因为老八和隆科多的缘故,满朝文武都盯着呢。为了堵住众人的嘴,雍正最后决定再派一位钦差前去查明真相,这个差事就落到了图里琛头上。图里琛领命后,便快马加鞭地赶路,暂且不提。
在山西,不出所料,田文静失策了。藩库的库银分毫不差,正好 300 万两。如此一来,迎接他的将是?官施压下的严惩。但就算是脑袋要掉,肚子也不能饿著呀。看着眼前热气腾腾的刀削面,田文静不禁悲从中来。他心想,当这世间一片浑浊时,清醒反倒成了一种罪过,自己活得太明白了。这刀削面刚放进嘴里,对面的小哥突然低声说道:“您是钦差田大人吧?我家大人在恒兴酒楼上等著您呢。您可要留意,山西臬府衙门派人跟着您呢。” 说完,小哥便结账匆匆离开了。
这突如其来的招呼,让田文静不知所措。正所谓病急乱投医,既然已经陷入死局,为何不冒险试一试呢,说不定还能柳暗花明。
田文静略作思考后,起身来到酒店,对手下噷代:“你在这儿给我盯着,我上去谈点事。”
上了二楼一看,好家伙,原来是李卫和他的下人。自从当年追剿库银案之后,两人就再没见过面,这一晃都过去十几年了。两人先是一愣,随即相视一笑,简单寒暄叙旧后,李卫给田文静引荐了邬思道。
这还是田文静第一次见到邬先生,而邬思道的大名,他却早已如雷贯耳。邬思道微笑着说道:“今天找你来,不为别的,就是想帮你化险为夷,但不是白帮。”
田文静也不含糊,当即说道:“只要能过这道难关,田某有的,您尽管开口。”
“其实我也没什么别的奢求,就是想找个靠山安度晚年。我只求能到田大人的幕府谋口饭吃,就心满意足了。呃,田大人要是到了哪个省做巡抚,每年给我 8000 两银子的幕酬就行。只要答应这个数,我就帮你打赢这场官司。” 邬思道不紧不慢地说道。
“若真如先生所言,田某一定兑现承诺。” 田文静坚定地说道。
邬思道为什么要离开李卫,转投田文静呢?
这就得提到前面李卫升官的事。看过的朋友都知道,李卫升的是江苏巡抚。可邬思道不想冒险,万一李卫升的是京官,那不又得回到雍正身边了吗?
再者,明眼人都能看出来,邬思道帮田文静,背后肯定有雍正的推动,所以他转投田文静,也在雍正的默许范围之内。
novel九一。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