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凯旋的将军不听雍正皇命,却只听年羹尧的将令(1 / 1)

在西北这片广袤的土地上,年羹尧手握生杀予夺的大权,这一年多来,他简直过著土皇帝般的日子。他只需轻轻抬手,便能决定一个人的生死;随意挥手,就能让一位官员丢官罢职。权力所带来的那种无上快感,就像毒液一般,早已深深地渗透并烙印在他的骨子里,让他沉醉其中,无法自拔。

年羹尧本就聪慧过人,20 岁便考中举人,紧接着 21 岁又高中进士。以他的这份聪明才智,想必心里十分清楚,自己这般骄横跋扈的行径,一旦哪天兵权失去,将会面临怎样悲惨的结局。然而,人一旦被权力蒙蔽了双眼,便会陷入一种疯狂的状态,他只想在有限的时间里,尽可能地延续自己这种处于权力巅峰的状态,尽情享受众人的敬畏与追捧。只是,万事万物皆有始有终,盛极而衰乃是世间常理。

此时的国家,财力已被这场旷日持久的战事耗费得难以为继,即便是身为皇上的雍正,也快到了支撑不住的边缘。可战争一旦开启,想要结束却由不得他了,因为敌军主力仿佛人间蒸发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年羹尧心急如焚,连续斩杀了多名探子,却依旧一无所获。他虽焦虑万分,却也只能徒叹奈何,而那骄横奢靡的习性却丝毫没有改变的迹象。

这不,就在前不久,他刚把甘肃巡抚逼得辞官而去。

紧接着,河南的粮草运到了。属下一脸忐忑地向年羹尧汇报:“大帅,本应运来两万担粮草,可实际却只到了五千担。”

年羹尧听闻,先是一愣,随即仰头狂笑起来:“哈哈哈哈,好啊,我如此不择手段地杀人立威,居然还有人敢公然挑战我的底线。吩咐下去,擀好饺子皮,今晚吃饺子。” 那笑声中带着几分阴森与狠厉,让人不寒而栗。

“嗻。” 属下赶忙领命。

“哎,等等,来送粮的是什么官?我得看看这饺子馅该剁多碎。” 年羹尧眼中闪过一丝残忍的光芒。

就在这时,邬思道迈著沉稳的步伐,缓缓走进行辕。看到年羹尧,他会心一笑,那笑容中似乎蕴含着对老友的关切与无奈:“哈哈哈。”

“呦,哈哈哈,是邬先生啊。” 年羹尧脸上的狠厉瞬间收敛,换上一副热情的模样,仿佛刚才那个冷酷无情的人不是他。

“哈哈哈。” 邬思道笑着回应。

“哎呀,哈哈哈,邬先生。” 年羹尧快步迎上前去。

“亮工啊,听说今晚吃饺子啊。” 邬思道调侃道。

“赶快给邬先生备酒接风啊。” 年羹尧转头吩咐手下,而后又对邬思道说道:“走,到我后面书房去啊。”

二人进入里屋,待没了旁人,便开始直言不讳地交谈起来。

邬思道直接切入主题,表情严肃地说道:“亮工啊,你可知再这么毫无节制地耗下去会有什么后果?”

“我知道,如今这局势,就连皇上的皇位都可能坐不稳呐。” 年羹尧微微皱眉,神色凝重地回答。

“没错,如今皇上骑虎难下,一旦你在这场战事中失败,内忧外患必将同时爆发,你主子的龙椅也会随之动摇。可你为何还不与叛军主力决战呢?” 邬思道目光炯炯地看着年羹尧,眼神中带着一丝质问。

“我要是能找到叛军主力,还会在这儿跟先生闲聊吗?” 年羹尧无奈地摊开双手。

“哈哈哈,你为何不问问我,叛军主力在哪儿呢?” 邬思道神秘地一笑。

“您知道罗布藏丹津的主力在哪儿?” 年羹尧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与疑惑。

“我当然知道。” 邬思道自信满满,单指一处,斩钉截铁地说道:“法轮寺,就在这儿。”

年羹尧满脸疑惑,眉头紧锁,说道:“诶,这不可能啊,它离这儿不到一?里。” 这意味着探子们的搜查范围早已远超?里,可为何偏偏就没搜查法轮寺呢?

邬思道给出的理由是 “灯下黑”,他缓缓说道:“越在眼前的地方,越容易被忽略。” 说实话,这个理由经不起仔细推敲。既然法轮寺在地图上有明确标记,无论远近,按常理必定是首要搜查目标,不存在遗漏的可能。可偏偏就没去查,原因要么是年羹尧骄横奢靡惯了,智商下线;要么就是他想养寇自重,蓄势待发。至于是邬思道料事如神,还是点破了年羹尧养兵自重的心思,那就见仁见智了。

“这就?做灯下黑。” 邬思道再次强调。

“好,马上合围法轮寺。” 年羹尧不再犹豫,立刻下令。

在邬思道的一指定乾坤下,西北很快传来大捷的消息。

北京的军机处内,一个官员激动得满脸通红,大喊道:“西…… 西北,西北打了大胜仗!”

十三爷胤祥听闻,顿时大喜过望,眼中闪烁著兴奋的光芒:“太好了,到外面给我喊去,就喊西北大捷了,西北大捷,西北大捷喽!”

而此时,在佛堂前,雍正神情凝重,将所有赌注都压在了这场战事上,他满心期待,只为等 “西北大捷” 这五个字。当听到这个消息的那一刻,他紧绷的神经瞬间松弛,所有的重担仿佛一下子都卸了下来,他知道,自己赌赢了。在众人眼中,他的皇位稳如泰山。可没人知道,在他心里,这场胜仗不仅仅是一场军事上的胜利,更重要的是,它可以用来堵住众人之口,为接下来推行新政做铺垫。因为新政才是关乎大清存?的关键,也是雍正最高的政治理想,这便是他作为帝王的格局。

胤禛站在祖宗牌位前,神情庄重地说道:“先帝的遗愿,我已完成一半,下一步就可以腾出手来推行新政了。传旨,招年羹尧进京,朕要重重地封赏他,让天下人都看看!”

年羹尧奉旨进京,一路所经之处,?姓们在官员的组织下,纷纷跪拜相迎。当他来到德胜门时,八爷一声令下,?官也不得不跪迎。虽说?官心中大多充满了不满与无奈,但王命难违,只能照做。这?官跪迎的待遇,除了天子,年羹尧也算是第一人了。

年羹尧骑在马上,极为享受这种万人敬仰的待遇。他自认为是自己力挽狂澜,皇上才能坐稳皇位,受此大礼理所当然。看到皇上亲自迎接,年羹尧没有立刻下马,而是大摇大摆地骑马到皇上跟前才下马跪拜,那傲慢的姿态尽显无遗。

他这般傲慢的举动,连十爷都看不下去,忍不住皱起眉头,更别提其他?官了。

隆科多更是忍不住爆出一句粗口:“什么东西。” 眼中满是不屑。

孙嘉诚更是义愤填膺,气得满脸通红:“简直无人臣之礼,我…… 我也要参他,我也要参他!” 这可是他发自肺腑的愤怒之言。

从年羹尧胜利的那一刻起,?官心中积攒已久的愤怒就如决堤之水,再也抑制不住。皇上知道,八爷知道,?官知道,年羹尧自己心里也清楚。但要参劾他,也得等封赏结束之后,毕竟此时皇上正在兴头上,谁也不想触这个霉头。

借着年羹尧的风头,秋月被直接封为皇贵妃。本是一件值得高兴的大喜事,可秋月却没有丝毫兴奋之情。她静静地坐在宫殿里,眼神中满是落寞与哀愁。因为她心里一直深深地装着邬思道,在她心中,再多的荣华富贵都比不上与邬思道相伴的平淡日子,哪怕日子过得清苦一些,她也心甘情愿。奈何命运弄人,她身不由己,只能在这深宫中,在无尽的相思之苦中暗自垂泪。

乾清宫内,气氛庄重肃穆。胤禛一摆手,张廷玉上前一步,展开圣旨,高声宣读:“上谕,赐征西大将军、川陕总督年羹尧一等公爵,加太子太傅,授精奇尼哈番家号,赏穿四团龙服,戴三眼花翎。”

“谢皇上隆恩。” 年羹尧跪地谢恩,脸上带着一丝得意之色。

雍正接着微笑着说道:“以你天大的功劳,封个王爷也不为过。但老话说,异姓封王没有好下场,朕这是怕你承受不住啊。”

很明显,年羹尧对此并不满意,他心里暗自想着:扛不扛得住是我的事,你就是不想封罢了。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怨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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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事求是地讲,此时的雍正并不想杀年羹尧。只要他懂得收敛锋芒,夹着尾巴做人,雍正还是愿意继续重用他的。毕竟他在军事上的价值远大于过错,况且接下来推行新政正需要用人,而雍正能用得上的人并不多。奈何年羹尧已完全迷失在自我认知中,他把平台带给他的成功,错误地归结为自身的优秀,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丝毫没有意识到危险正在一步步逼近。

年羹尧随手拿出一份密密麻麻的名单,上面足有上?人,都是他要保举的所谓 “功臣”。

雍正看着那份名单,脸上依旧带着笑意,可心里却已经在骂娘了。但他不能直接回绝,毕竟年羹尧刚立大功,此时不宜翻脸,便让张廷玉帮忙打圆场:“这么多人,只怕一时难以安排妥当。”

年羹尧挺直身子,理直气壮地说道:“张中堂,他们可都是立了战功的人呐!” 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

“好,那就先褒奖第一等战功的将军们,其余的让张廷玉他们妥善安排,你看如何呀?” 雍正强忍着心中的不悦,尽量平和地说道。

“嗻。” 年羹尧无奈地应道。

随后,胤禛召见了掌管十几万大军的几位将领,他们和富宁安一样,都是八旗勇士。

雍正见他们在大热天还穿着厚重的盔甲,额头上满是豆大的汗珠,便和蔼地说道:“来来来,卸甲吧。”

没想到几人答应后,齐刷刷地看向年羹尧,眼神中满是询问与等待指示的意味。

如果年羹尧心里真有皇上,此时就该立刻给雍正个台阶下,显示出对皇上的尊重。可没想到,他慢悠悠地煽著扇子,不紧不慢地看了看皇上,又转过头,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既然皇上让你们卸甲,你们就卸吧。” 那态度仿佛他才是真正的主子。

“是。” 将领们这才开始卸甲。

不管是谁处在雍正这个位置,恐怕都会在心里把年羹尧千刀万剐。这些可都是手握重兵的将军,如今眼中却只有年羹尧,没有皇上。都说叔叔能忍,婶婶也忍不了了,雍正心中的怒火 “噌” 地一下就冒了起来。

但雍正忍住了,尽管怒火几乎要把他吞噬,但他清楚现在绝对不是发飙的时候。其一,他需要树立年羹尧的正面形象,以此压制八爷党;其二,他不想给人留下 “鸟尽弓藏” 的把柄,落人口实。可即便他如此小心翼翼,哪怕把年羹尧贬为看大门的再杀,还是会被有心人拿来做文章,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眼下不能动年羹尧,雍正只能拿他最亲的人出气,这个人就是年秋月。胤禛转过头,对着年秋月怒斥道:“卸甲,卸甲,快点,再脱,再脱,再脱,让你卸甲你没听见吗?” 那愤怒的声音在宫殿里回荡。

年秋月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委屈至极,却又不敢反抗,只能默默承受着这一切。当年委屈下嫁是为了哥哥年羹尧,如今受辱还是因为年羹尧,真是个可怜的女人。

乾清宫里,雍正看着孙嘉诚弹劾年羹尧的奏折,气得想笑,怒喝道:“把孙嘉诚抓起来,严审他,是谁准他弹劾年羹尧的?这个时候弹劾年羹尧,分明是居心叵测。”

这话意思很明白,不是不能弹劾年羹尧,而是不能在这个时候弹劾。现在弹劾,就是在打雍正的脸,因为此时皇上刚对年羹尧进行了重赏,正想树立其正面形象。

孙嘉诚被带到雍正面前,他毫无惧色,义正言辞地对雍正说:“皇上,年羹尧在西北大捷虽有功劳,但他这功劳,可是耗尽了皇上您的心血,还有天下的财力才换来的。皇上,您心里比谁都清楚,现在国库里前所未有的空虚。可年羹尧呢,却挥金如土,草菅人命,死在他手下的朝廷命官就有数十人之多,其跋扈残忍之态,令人发指。当时臣等没有参他,是因战事紧张,以大局为重。”

老孙越说越激动,情绪几近失控,每句话都像一把利刃,说到了雍正的心坎上。但现在真不是时候啊。“而且他还结党营私,一张保荐名单上,光是司道一级的官员就有上?人之多,朝野都称这是‘年选’。皇上,这样的人不是奸臣,谁是奸臣?朝廷出了这样的奸臣,上天又怎会不降旱灾?”

雍正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你认为天降大旱是因为年羹尧?好啊,你去求雨,要是求来了,我就认可你们的说法。”

“臣遵旨。” 孙嘉诚毫不犹豫地领命,他心中坚信自己的判断,无所畏惧。

孙嘉诚求雨,正中雍正下怀。不管下不下雨,雍正都是赢家。若不下雨,暂时能堵住清流之口,减轻朝廷舆论压力,将来清流对年羹尧的反噬会更猛烈;若下了雨,那就说明年羹尧罪不可赦,是上天要惩治他,为日后处置他奠定舆论基础。

孙嘉诚这边在烈日下虔诚地跪着求雨,另一边年羹尧得知了他的举动,心里不免有些忐忑。此时晴空万里,艳阳高照,炽热的阳光烘烤著大地,丝毫没有降雨的迹象,可俗话说万里还有个一呢。

老十三胤祥看不下去了,心急如焚地说道:“我去找年羹尧来,让他来替孙嘉诚求情。”

雍正?住十三弟,一脸严肃地说道:“不准去,朕要的是人心。”

“难道我们就眼睁睁看着孙嘉诚的一片赤诚之心,毁在这毒日头下吗?” 胤祥满脸焦急与不忍。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起风了,原本平静的天空开始出现丝丝乌云。

“起风了,皇上。” 太监赶忙禀报。

那雷声在年羹尧耳中,已不再是雷声,而是催命符,让他的心猛地一紧,这也让他在不归路上越陷越深。至于这场雨是巧合,还是孙嘉诚找人算过,有个细节值得推敲。年羹尧问手下:“你看今天这天会下雨吗?”

“哎。” 手下犹豫了一下。

“你要说实话啊。” 年羹尧催促道。

“哎,这么好的天,恐怕不会下。” 手下虽嘴上这么说,但回答时的犹豫,还是能让人看出他似乎精通推演之术,对天气情况有所判断。

“皇上,皇上。” 太监们兴奋地呼喊。

“皇上,皇上……”

“皇上。”

“苍天,苍天啊,有眼呐。” 孙嘉诚激动得老泪纵横。

“苍天有眼,皇上。” 其他清流官员也纷纷附和。

这场雨让清流们畅快不已,他们觉得这是上天对年羹尧罪行的昭示。

雍正呢,也不亏。至于怎么给孙嘉诚交代,那是之后的事。

但对八爷党来说,这却是好事。胤禵幸灾乐祸,脸上带着一丝得意的笑容,意味深长地说:“老四想利用年羹尧的西北大捷打压我们八爷党,他能堵住我们的嘴,却堵不住天下人的嘴,更掩饰不了国库空虚的窘迫。现在好了,我们不用说话,那些文官们就会出来说话,我倒要看看他怎么收拾这个残局。”

胤禩听后,微微点头,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好雨知时节啊,下一步我倒要看看他该怎么办?” 眼中闪烁著算计的光芒,似乎在等待着雍正陷入更大的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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