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生这一罢考,可就好比把田文镜逼到了悬崖边儿上。这罢考要是真坐实了,往轻里说,他就得蹲大牢;往重了讲,脑袋都得搬家。
可您要让田文镜为了自个儿保命就委屈妥协,那根本就不可能。田文镜铁了心了,只要自个儿还在河南地界儿待一天,士绅就得一体纳粮、一体当差。哪怕自个儿死了,河南也得推行这 “一体当差,一体纳粮” 的政策,为啥呢?就因为这是皇上的旨意。
老话说得好,“人争一口气,树活一张皮”,为了心里头秉持的这股理念,田文镜就算到死也不会松这股劲儿,他早就铁了心跟新政共生死了。
好在老天爷饿不死瞎家雀儿,弘历这一来,事儿就有转机了。?样一件事儿,不同人去办,那结果可真是天差地别。田文镜这人,那是出了名的刚直不阿,认准了一条道儿就走到黑。可弘历不一样,他是圆滑里头暗藏锋芒。
弘历对着考生们就开始说了:“你们想想,十年寒窗苦读,这其中的辛苦滋味儿,你们自个儿最清楚。但你们琢磨过没,比你们还辛苦的,是那些含辛茹苦照顾你们十年,把所有指望都搁你们身上的家里人呐。你们可是他们的骄傲啊!现在可好,你们为了罢考,图一时痛快,可你们的爹妈、老婆孩子只能在背地里偷偷抹眼泪儿。他们为你们付出了十年,满心盼着你们有出息,你们就这么报答他们啊?要是这政策不改变,你们还真打算一辈子种地啊?就这么轻易把自个儿的功名扔了,辜负全家人的期望?你们不要功名,这不纯粹是伤爹妈老婆孩子的心嘛,这不就是让亲者痛、仇者快的事儿嘛!你们再寻思寻思,现实生活里,有多少人为了自个儿亲人,没办法只能妥协。”
就这么一番从道德层面晓之以理的话,说得这帮人都臊眉耷眼地低下了头。
这时候,王熙站出来发问了:“宝亲王,您给我个准话儿,就现在这政策,就算我考上功名了,又能有啥意义?跟普通老百姓有啥区别?”
弘历一听,微微一笑,反问他:“你考功名,难不成就是为了欺负老百姓啊?要是在你心里,功名就只是拿来满足自个儿虚荣心的玩意儿,那我现在就告诉你,你也别考了,朝廷可不需要贪官污吏。” 紧接着,弘历下了死命令:“现在马上进考场的,以前的事儿就一笔勾销;要是还执迷不悟,马上就把你功名革了,还得依照治安管理处罚法第 26 条,按寻衅滋事来办你。”
“田文镜、陆生楠。”
“在呢。”
“我这话你们都听着没?”
“听着了。”
“都起来,去考场。”
“嗻。”
就这么著,弘历用这柔中带刚的手段,总算是把罢考这危机给化解了。虽说考生们都去考试了,可谢济世和陆生楠他们还没完,他们借着这事儿,联合翰林院、督察院、国子监的上百号清流官员,一块儿参劾田文镜,说他是这事儿的 “罪魁祸首”。“诶…… 大家伙儿签名吧。”
雍正看着这些折子,越看越气,双手一使劲儿,“嘶啦” 一声,就把折子给撕了个粉碎。
“哎呦喂,祖宗规矩不能废,您这是要急疯了呀。” 李德全一边念叨,一边麻溜儿地去收拾地上的碎纸。?了,雍正看着重新拼凑起来的纸张,突然脑袋里灵光一闪,他随手找出年羹尧被参的折子,这么一对比,好家伙,内容居然一个字都不差,连人名顺序都差不多。这不明摆着嘛,这伙人就是有组织、有纪律的朋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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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德全,赶紧叫十三爷过来处理这事儿,让他好好查查,看看他们还跟谁有牵连。”
“嗻。”
雍正就想弄明白,八爷党有没有掺和在里头。好在八爷有先见之明,没往这局里跳,不然可就给了雍正收拾他们的由头了。
老八跟老九、老十说道:“都记住我的话,先别轻举妄动,看看雍正咋对付这帮清流。”
十三爷经过一番仔细调查,还真没发现八爷党参与的蛛丝马迹。可这股清流的势力,可比当初参劾年羹尧的时候大多了,里头还有好些个有名望的清官,像李绂就是。十三爷就琢磨著,是不是能退一步,稍微收拾收拾田文镜,好平息平息众人的议论。
“不,朕绝对不会惩处田文镜。田文镜可不是诺敏,更不是年羹尧。”
雍正心里头跟明镜儿似的,他清楚这帮老家伙根本就不是冲著田文镜来的,而是冲著新政,冲着他自个儿来的。要是这次他妥协了,那下次咋办?以后咋办?自个儿说话不就没分量了,得被他们拿捏得死死的。不管是谁,只要敢干扰新政推行,他是绝对不会退步,绝对不会姑息。哪怕田文镜因为这事儿得罪全天下的读书人,他也不在乎。
老十三听了,激动得直咳嗽:“哎呀,不管您现在能不能听进去,在这事儿上,您还是得忍一忍啊。” 经过老十三苦口婆心的劝说,雍正慢慢从气头上冷静下来。他也寻思寻思,可能自个儿是有点儿太着急了,毕竟砍断一只手容易,可再想让它长好,那就难了。
“朕想自个儿出去溜达溜达。”
这时候,外面是凄凉的秋景,昏鸦在那儿 “呱呱” 叫着,透著一股说不出的悲凉。有些路,终究得自个儿一个人去面对。
雍正走著走著,瞧见还没下班的乔引娣,不知道咋想的,就拿出个带迷魂香的手帕,犹豫了好一会儿,最后理智还是战胜了邪念。
不过,他拿这手帕的举动,实在让人摸不著头脑,反复看了十几遍,才琢磨过味儿来,大概是想给乔引娣擦口水,又怕引起误会,这才没敢动手。雍正拿折子的动静惊醒了乔引娣,乔引娣见他笨手笨脚的,很默契地就接过折子,麻溜儿地给粘好了。
雍正点了点头,却发现乔引娣眼神不对劲儿,就写了个 “忍” 字给她,意思是不管对自个儿有啥想法,都得忍着,还没到时候呢。
“让我去死。”
“好好好,算我自作多情,当我没说,明天就送你回去。”
“您还说笑话呢?”
“不说了,不说了,睡觉去吧。”
“嗻。”
这一晚上就这么过去了,啥事儿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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