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三兄弟领着两千自行招募的义勇和三千皇甫嵩分配的步兵共五千人，列阵在队伍西北角上。
身份是替补先锋。
孙坚第一个冲。
刘备第二个。
此番目睹遮天蔽日的石砲落在阵中，也恐惧异常，握剑的手掌心里满是冷汗。
“这才是正规军之间的战斗？”
“还没正式接触，便爆发如此恐怖的杀伤。”
“这两阵石砲砸下来，死伤过千不说，还会打击士气！”
“皇甫嵩抵达西安阳的第二天就列阵进攻，明显打算趁著士气正盛一举拿下朔方城，却遭遇当头一棒，今天这仗恐怕打不起来。”
“以后得小心着点，刘无咎可不是黄巾军。”
“若死在这里，可不值得！”
“以后对上正规军，也得多加防备，不止要防备投石机，还有其他大型军械包括大黄弩，这些军械太可怕，再强的人挨一下，非死即残。”
喃喃自语片刻，朝身边的关羽张飞轻声道：“二弟，三弟，待会发现不对，直接撤退，死在石砲之下可太冤枉了。”
张飞闷哼一声：“反贼果然残暴，竟然使这玩意，有种跟俺斗将！俺一矛攮死他！”
关羽面色更凝重：“兄长，刘无咎一年内消灭三部鲜卑，斩首数十万，更在受降城筑京观以震慑胡虏，可见不止武艺不凡，用兵也绝不简单，此番自领骠骑将军兼并州牧，必然有所倚仗，真打起来，你别冲太猛。”
三兄弟各说各的，却又齐齐点头，最后更合成一句“静观其变”，依然坚守在阵地上等待皇甫嵩的军令。
……
朔方城头。
刘裕居高临下，俯视河对岸的军阵。
军阵中的反应尽收眼底，正如讲台上的老师看清楚每个学生的小动作，一举一动都在眼中。
指指正前方那支沿着河岸悄悄向南溜走的小股先锋部队，笑道：“此人旗号上写着个孙字，想来就是去年名震天下的江东猛虎孙文台吧？没想到也是个贪生怕死的。”
盖勋黑著脸不搭话。
杨儒则望着对面砸出来的两块空缺瑟瑟发抖。
士孙瑞还算镇定，哼了一声：“徒有虚名而已，不值一提，战场上多的是这种，倒是某很好奇，这投石机为何如此强大？射程超过三百步，即便平地射击也能超过两百步，倍于朝廷所使投石机。”
刘裕笑笑：“你们啊，吃亏就吃亏在不懂杠杆原理，这么明晃晃地摆在你们你面前都看不懂。”
说到这，目光在战场上巡视一圈，再指一面写着曹字的大旗：“那是曹孟德？果然兵强马壮，竟然没有慌乱。”
再找刘备，却找到好几面写着“刘”字的大小旗帜，一时分不清哪个才是刘备。
只能随手一指，下令：“朝那边轰！”
士兵立刻以撬棍撬动投石机，微调投石机的投射方向。
这操作，在投石机制造成功时就秘噸演练过好多次，每一架投石机都有固定的位置，射击河对岸什么位置都有相应的标准参数，不用测试，直接按照参数微调就行。
这参数是一次次的实验总结出来的。
当然，参数准确离不开高标准的工艺要求，泥砲的?寸和重量、投石机的高度长度、配重块的重量、投射臂的长度和重量、砲兜的长度和角度都尽可能做到一模一样，为此，他一次次检查工艺流程甚至组建一支质检小组。
他正一点点把现代化的制造理念融入到广牧系的方方面面，垦荒、耕种、收割、筑造、养殖以及最重要的筑造、冶炼、锻造、制造等领域。
士兵们调整好角度，装上泥砲，转动绞盘将配重块拉上去。
拉动扳机，配重块猛然落下，投射臂极速扬起，将砲兜甩出去。
到顶端，投射臂磕在横杆上，投射动作戛然而止，砲兜内的泥砲在惯性作用下以更快的速度射出去，高高飞起，划出一道美妙的弧线，飞出三百步远后重重砸在敌阵之中。
“轰——”
大地震颤中，又有数百名联军从地图上抹去。
刘裕呵呵一笑，再指东北方：“瞄准曹孟德那边给我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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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辽立刻反应：“主公，那边太远，砸不到。”
刘裕恶趣味满满：“砸，砸不到也要吓他一跳。”
吱吱呀呀中，又是二?发泥砲呼啸而下，直奔曹操那边的骑兵队而去。
曹操见着，大惊失色，打马就跑。
夏侯渊一把拉住：“兄长莫慌，打不到咱，打不到。”
曹操心有余悸地拍拍胸甲：“好个狠毒的刘无咎，竟然意图砸我！但他失算了，老天还没打算收我，哈哈哈哈哈……”
大笑中，朝朔方城会挥舞马槊：“刘无咎，投石机吓唬人算什么能耐？有本事出来单挑！”
夏侯渊无语。
隔这么远，喊破喉咙刘无咎也听不见，喊给谁听呢。
这个兄长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总爱顽皮，这么严肃的场合说这话，一点也不稳重，有失风度。
曹操喊完，嘿嘿一笑：“我喊给士兵听呢，免得他们因惊恐而逃跑。”
夏侯渊半信半疑：“真的？”
曹操笑而不语，眼神却更凝重。
从朔方城头到这里，有近五?步，可刚才那一批石砲却差点砸到这里，甚至有几颗在地上滚了几圈后滚到了跟前。
这射程，太恐怖了。
若能弄到这种投石机或者其制造工艺，以后岂不是能……
只是，如何弄到手呢？
曹操陷入沉思。
……
云台上，皇甫嵩眼见阵型开始散乱，闭上眼，深吸一口气，缓缓道：“撤吧！”
又叮嘱：“有序撤退！弓兵和步兵压阵！若刘无咎敢追击，不要犹豫，直接猛射！”
又哼了一声：“若他敢追击，我就敢反包围！”
铜锣声响起，全军如释重负，快速撤退，但并没有争先恐后，依旧有序。
……
城墙上。
刘裕见皇甫嵩撤军，忍不住点头：“皇甫嵩不愧是天下名将，指挥若定，撤而不乱。”
荀攸点头附和：“皇甫嵩出身将门世家，家学渊源，允文允武，自有独到之处，比其叔皇甫规更有大家风范。”
刘裕嗯了一声：“更厉害的是他的决断力，刚刚摆阵就灰头土脸地撤退，这很丢脸，许多将领主帅碍于颜面不会下达这样的命?，至少不会如此干脆。”
说到这，扭头看张辽：“文远，记着，沉没成本不参与重大决策，无论进退都要果断，当你认为该撤退时不要犹豫，不要顾虑已经损失的那些，越早撤退越好，否则只会被已经损失的那些东西拉扯著坠入深渊。”
张辽若有所思地点头。
荀攸同样恍然，只觉得这句话再精准不过。
沉没成本不参与重大决策。
妙啊！
这何止是兵法，更是人生至理！
张文远年纪轻轻就能得到主公亲自教导，未来不可限量。
真好啊！
荀攸甚至有点羡慕张辽如此幸运，能在最需要学习的年龄得到这样的历练和教导。
自己虽然也经常受族中长辈教导，但族中长辈终究不是亲父母，难免有亲疏之分，自己能有今天，半是天赋。
吕布在一边也听见了这句话，却没太听懂，只望着徐徐撤下去的联军摩拳擦掌：“主公，何时追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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