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还活着的犯人已经被隔离,如果真是鼠疫的话,靠近那些人等同于自杀。
萧云逸多少有些佩服辛继宗,可话又说回来,你怎么想那都是你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
他但对这个世界并没有太多的代入感,别说只是三百多人,即便是三千人、三万人,只要不会影响到自己,死再多人都无关紧要。
萧云逸本想一口回绝,转念想到了什么,含笑道:“想让我帮你?不是不可以到你得先告诉我,你背后的人是谁?为什么不去找他帮忙呢?”
辛继宗沉默片刻,摇了摇头:“我不能说。”
“那就没得聊了。”萧云逸转身便走。
东厂、南北镇抚使的人都来了,他们当中绝不止辛继宗一个聪明人,可却没有其他人站出来提出质疑。
可想而知,要么就是上头有人特意交待过,要么就是都觉得这件事情深挖下去会很麻烦。
真正的大人物从来只坐镇后方,冲锋陷阵的都是小人物,没几个人会为了所谓的正义感,将自己置于险地。
但凡事都会有例外,眼下辛继宗就是哪个例外。
事关鼠疫,萧云逸不愿拿自己的生命冒险,直言道:“我帮不了,也不想帮,你快点让开,别挡我的路。”
他走,他拦,他跑,他追。
辛继宗道:“你若不帮忙,他们必死无疑,几百条人命就在你手里攥著,你怎么忍心一走了之?”
“又来这一套?别动不动就乱扣大帽子,你要是再不让开,我可叫人了。”萧云逸作势欲喊。
辛继宗压低声音怒斥道:“如果不是你抓了杜家的人,事情就不会发展到这个地步,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
“萧云逸,你若是不出手相助,他们死后一定会化作厉鬼去找你,定叫你日不能安,夜不能寐。”
我擦!
竟然用鬼来威胁恐吓唯物主义战士?
身为唯物主义者,但,穿越了!
萧云逸没来由的感到后脊发凉,缩了缩脖子,心中默念:三清道祖在上,赐我金光护体,保我万邪不侵!
心里有点慌,嘴上却道:“那也是你非要掺和,所以才会导致一系列连锁反应,这事怪不到我头上,他们是因你而死,找也是找你。”
辛继宗道:“你我都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所以才要去救他们,否则背上如此大的因果,余生如何能够心安?”
萧云逸无心多言,本想换个方向走,接连几次都被对方给拦了下来。
“辛继宗,咱俩没有那么熟,我劝你抓紧时间去找别人,比如去找你背后的那位。”
辛继宗道:“那位不是什么好人,不可能会插手这件事,眼下时间紧迫,只有你这位小侯爷有能力帮我。”
“萧大将军与麾下将士舍生忘死征战沙场,为的就是守住国土,护住黎民百姓,萧云逸,现在轮到你为百姓做点什么了。”
辛继宗目光灼灼,恨不得立刻将人拉进卫所。
萧云逸道:“如果我是边军将士,一定会因你这句话热血沸腾,但,很可惜,我是锦衣卫。”
锦衣卫的职责从来都不是保护黎民百姓。
辛继宗闻言,眸光逐渐黯然,脸上写满了失望,摇了摇头:“心若未醒,声亦无用,子不类父,莫奈何!”
言罢,迈开步伐,与萧云逸擦肩而过。
“不类父就对了,我就是不类父,你能咱滴!”萧云逸暗自嘀咕。
正准备骑上马打道回府时,就听身后就传来一道喊声:“小侯爷请留步。”
庄兴平快步上前,拉住缰绳,怪笑道:“小侯爷近来日子过的如何,可是顺心?”
善者不来,来者不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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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云逸懒得客套,直接询问:“里面那么多事等着你去忙,这时候跑来找我做什么?”
庄兴平道:“谁让你欠着我的债呢,我得来要啊。”
刚刚送走一个瘟神,转头又迎来一个讨债鬼,人生怎么就这么难呢?
萧云逸转头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改天咱们私下再约。”
庄兴平追问:“改天是哪天?”
萧云逸调转方向马头,奈何缰绳被拉着,根本走不了,于是便敷衍道:“明天。”
庄兴平道:“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今日正好遇见,咱们就地把话说清楚,当初在庆州说好互不相干,你转头就把我给卖了,这笔账怎么算?”
没有证据的事情怎么可能承认?
萧云逸当即怒斥:“你这分明就是在诽谤我,真当我这一身麒麟服是白穿的吗?”
庄兴平冷笑道:“萧云逸,这么说话可就没意思了,真要这么玩,我有的是手段让你不好过,要试试吗?”
萧云逸翻身下马,正色道:“谁跟你玩了?我知道附近有家酒肆不错,今日我做东,你可千万别跟我客气。”
庄兴平:“......”
这家伙没脸没皮的性子到底是随了谁?
酒肆内。
店小二见到东厂与锦衣卫前来,全程战战兢兢,呼吸都不敢大声,直到把人送上雅间,方才松了口气。
下楼时忍不住小声嘀咕道:“东厂与锦衣卫之间居然这么和气?这可真是见鬼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大堂角落一名男子抬头看了眼楼上雅间,思考片刻后,付完饭钱急匆匆离去。
楼上雅间内。
庄兴平开门见山道:“你从金虎帮得了多少好处,我要一半。”
“你疯了吧?给你一根毛,你要不要?”萧云逸瞬间就怒了。
庄兴平冷冷一笑:“就凭我没有把你跟金虎帮之间交易上报给督主,你就应该给我一半的好处。”
“我跟金虎帮之间不存在交易。”萧云逸拒不承认。
庄兴平道:“别装了,单昆都已经亲口承认,给了你一大笔银子。”
单昆?银子?
萧云逸立刻明白这是对方在试探,不动声色道:“两件事,第一,我没有收单昆的银子,第二,你现在这种行为是在索贿。”
庄兴平嗤笑道:“你尽管去督主那里告我的状。”
上梁不正下梁歪,整个东厂从上到下,九成都收受过贿赂,剩下那一成不是不想,而是没有资格。
锦衣卫相对会稍微好一些,上层的人不敢贪,中下层的人贪不大。
庄兴平不愿多费唇舌,伸出三根手指,直言道:“你拿这个数出来,咱俩之间的恩怨就算揭过去了。”
萧云逸道:“多少?三文钱?”
“路边乞丐碗里都不止三文钱,你当我乞丐都不如吗?”庄兴平沉下脸,怒喝道:“三万两,少一两都不行。”
萧云逸故作激动道:“哇!兄弟,你真当我是财神爷啊?实在不行的话,你把我给卖了,看看值不值三万两黄金。”
“你存心逗我玩是吧?”庄兴平冷冷一笑,讥讽道:“三万两黄金?你真当自个是你爹,有那么大的脸?我要的是三万两白银,一句话,给还是不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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