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心中虽然对顾秉谦将《千字文》中的前后两句合在一起感到有些奇怪，但他也知道这其中或许有什么深意，于是便等待着顾秉谦的解释。

他低头沉思了一会儿，然后抬起头来，满脸疑惑地看向顾秉谦。顾秉谦见状，心知天启皇帝一定是对自己的表述产生了疑惑，便抢先一步，对着天启皇帝拱手施礼道：“陛下可是有何疑问？”

?明点了点头，说道：“顾首辅，这千字文的文句为何要如此组合？”

听到天启皇帝的问题，顾秉谦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惊讶的神色。

毕竟，《千字文》作为一本启蒙读物，其中的内容对于大多数人来说都是耳熟能详的，他实在没有想到天启皇帝竟然会对这样一个简单的问题产生疑问。

不过，他还是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微微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了淡淡的无奈表情，然后缓缓地解释道：“回禀陛下，其实在文学创作中，有时候为了表达某种特定的意思，我们并不需要拘泥于具体文句的完整性。就像这《千字文》中的句子，虽然它们原本是各自独立的，但如果将它们组合在一起，反而能够更好地传达出我们想要表达的意思。”

?明嘴角微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似笑非笑地说道：“朕可真是万万没有想到啊，顾首辅竟然也会有引喻失义的时候。”

顾秉谦闻言，脸色微变，但他很快就恢复了镇定，拱手向?明行了个礼，然后不卑不亢地回答道：“陛下，微臣在此向您保证，微臣绝对没有引喻失义。”

他心里暗自思忖著，这位天启皇帝既然会对千字文这样简单的文章表示疑惑，那么为了让他能够完全理解自己的奏对，就必须将自己的观点像剥洋葱一样，一层一层地剥开，然后再一点一点地揉碎，仔仔细细、详详细细地解释给他听。

于是，顾秉谦略微沉思了一会儿，才接着对?明说道：“陛下，微臣想要表达的意思其实非常简单。微臣就是想借周王所做的事情，来让陛下明白一个道理。如果陛下想要制衡东西两侧的那两个婖团，就应该像周王那样，只是给他们一些承诺，而不是直接给予他们实际的利益。这样一来，他们就会为了得到陛下的承诺而不断地努力争取，从而达到陛下想要的制衡效果。”

?明听到顾秉谦的话，心中的好奇愈发强烈，他迅速从龙椅上坐直身体，双眼紧紧地盯着顾秉谦，迫不及待地开口问道：“为何仅靠许诺就能产生如此效果呢？那些人又为何会心甘情愿地按照朕的想法去奋力争取呢？”

?明的这两个问题，可谓是一针见血，直接触及到了事情的关键所在。顾秉谦闻听此言，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他轻抚著自己的胡须，同样调整好坐姿，然后拱手作揖，毕恭毕敬地回答道：“回禀陛下，这正是陛下您需要去做的事情啊。或者说，这是从古至今，历朝历代的每一位皇帝都必须去做的事情。”

顾秉谦一边说著，一边悄悄地观察著天启皇帝的反应。他注意到?明的目光始终落在自己身上，显然对他所说的话充满了兴趣。于是，他稍稍停顿了一下，接着继续说道：“所有的官员，无论是文官还是武将，他们想要有所作为，都必须得到皇家的许可。倘若陛下您不点头同意，那么他们即使去做了，也会被视为犯下重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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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明听到顾秉谦的话后，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他似乎对顾秉谦的解释感到十分困惑，追问道：“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顾秉谦略微转过头，看了一眼殿门的方向，确认周围没有其他人偷听后，才放心地回答道：“回陛下，这其实是法家的一些学说。他们主张将律法的范围扩大到极致，事无巨细地约束除皇帝之外所有人的所有行为。然而，在实际执行中，对于大多数触犯律法的行为，其实都不必去理会。”

丹明听完顾秉谦的话，仍然觉得难以理解，他继续问道：“即便如此，就算大多数事情都不必去管，那岂不是白白浪费了大量的资源吗？”

顾秉谦微微一笑，摇了摇头，耐心地解释道：“陛下，虽然说是大多数事情不必去管，但实际上几乎所有的事情都不会去管。”

丹明听闻此言，双眼瞪得浑圆，满脸都是难以置信，他高声问道：“这怎么可能呢？若是对一切都放任不管，那我大明的律法岂不是形?虚设？如此一来，我大明律法还有何存在的意义呢？”

他的声音带着些许怒意和不解。

然而，面对丹明的质问，顾秉谦却不紧不慢地回应道：“回禀陛下，在实际的执行过程中，自然会有一些地方上的豪强和乡绅来约束百姓。毕竟，百姓对于纷繁复杂的律法往往难以完全理解，而这些豪强乡望在当地颇有威望，百姓自然会听从他们的约束。”

丹明的眉头紧紧皱起，显然对这个解释并不满意，他厉声道：“如此一来，岂不是让这些豪强乡望肆意妄为？这也太可恶了！那我大明律法究竟还有何存在的必要？”皇帝愤怒地拍著龙椅扶手，满脸怒容地吼道。

顾秉谦见状，心中一惊，连忙微微躬身，小心翼翼地解释道：“陛下息怒，大明律法的存在，其实主要是为了陛下您啊！”

他稍稍停顿了一下，观察著皇帝的脸色，见皇帝的怒气似乎稍稍平息了一些，便接着说道：“若是百官无论做什么都被视为触犯大明律法，那么以他们那微薄的俸禄，恐怕连自己的家人都难以养活，更别提还要供养那么多家仆了。”

说到这里，顾秉谦的声音略微提高了一些，语气也变得有些激动，“这样一来，官员们必然会心生不满，对陛下您的统治产生抵触情绪。长此以往，恐怕会影响到朝廷的稳定。”

此时，顾秉谦的表情虽然在微笑，但在皇帝的眼中，却带着一抹难以形容的阴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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