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盈国际的大办公室里，众人在低头办公，忽然大家收到一条群发消息。

杨一畅：【玲姐中午请吃饭！】

群内众人纷纷扔表情包欢呼。

薛晓舟盯着这条信息，想到胡曼黎说的：“自己不成熟，别怪人家看不起你！”

唐玲惊讶地发现薛晓舟在群内回复了“收到”两字。

杨一畅进了唐玲办公室，告诉她：“玲姐，你看到了没？薛晓舟居然也要去！

“哎哟，石头被捂热了。你替我出去买个东西。”

夜晚，热门打卡的火锅店，门口已经排起了长龙?号。

包房内，菜色上齐，众人碰杯，一派热闹欢腾。

众人都纷纷花样拍唐玲马屁，说什么跟着这样的老大是福气。

相对于?事们的闹腾，薛晓舟在旁边努力尬笑，想插话，却被其他人接二连三的吹捧抢了先机。

唐玲瞥了他一眼，示意众人安静。她从桌下拿出一个大袋子。众人期盼的目光看向她。

“老规矩，我们组赏罚分明，这个月，按照业绩，我私人出资，送大家礼物！”

众人摩拳擦掌，期待着。

礼物分别是某茶饮品牌的钥匙圈、印有太盈国际LOGO的充电宝、保温杯。收到的三位?事不管内心如何，表面上都感恩戴德。

尤其是收到保温杯的杨一畅，还举起高喊“玲姐万岁”。这肆无忌惮的举动引起了隔壁桌的侧目。薛晓舟感到尴尬，杨一畅却无所谓的样子。

唐玲最后拿出一个礼品袋。高档，精美，和前面廉价的礼物形成了对比。

“薛晓舟！”

薛晓舟看着她手里的礼物，又望唐玲。

“打开！”

薛晓舟打开，是一只名牌手包。

众人发出“哇”的羡慕声。

薛晓舟都震惊了：“玲姐，这是不是……太贵重了？”

“必须贵重，你是我们部门的开单王，这是你应得的。”唐玲认真地看着他，眼中有分毫不让的坚持。

胡曼黎坐在沙发上刷手机，突然她跳起来，露出难以置信的目光。

薛晓舟发了朋友圈，文案竟然是：【感谢玲姐的礼物，希望在领导的带领下，我们组砥砺前行、再创新高！】

下面是九宫格图片。胡曼黎一张张点开，有餐厅环境，有名牌包，中间是薛晓舟和唐玲双手环胸，背靠背的照片。

胡曼黎目瞪口呆，给薛晓舟发微信。

胡曼黎：【（微信语音）哎，你被盗号啦？朋友圈搞得像传销组织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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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玲发话：“大家都给晓舟朋友圈点赞了吗？好，那我们让晓舟来说说，如何入职不到三个月，拿下别人三年的业绩！”

唐玲带头鼓掌。

薛晓舟在众人的目光站起来，旁边不时有人向他们这一桌看过来。

薛晓舟流露出一丝醉意，一开始还有些别别扭扭，忽然，像是自我说服了一般，抬起头开始说话：“人家都说，一人卖保险，全家不要脸。我觉得，这句话是真理！以前我清高，我傻，我不明白钱难挣，屎难吃！尊严是什么，多少钱一斤啊？能当饭吃吗？能当钱花吗？不能！没屁用！”

粗俗的用词，让台下骚动起来，有人偷笑，有人露出吃惊的神色。

薛晓舟越说越激动，拿起桌上的小瓶二锅头，抿了一口，就此开始放飞自我：“可那句话说的也对啊，人不能为了脸，连钱都不要！因为没有钱！寸步难行啊！”

唐玲凌厉的目光，突然看向全场唯一没有拿到“礼物”的王玲玲：“王玲玲，晓舟刚才的话，你听到了吗？”

王玲玲胆怯地点点头。

“听明白了没有？”

王玲玲再次点头。

唐玲对杨一畅使眼色，杨一畅拿出一件垫底王的T，放在王玲玲面前：“那好，把衣服穿上。”

王玲玲看了看四周盯着她的顾客，感到十分尴尬。

唐玲面色严厉：“不想穿？说明你没听明白。那未来，你还是会业绩垫底。穿！”

王玲玲小声地说：“晓舟上次也没穿……”

“你和他比——

薛晓舟听到这话，激动地一把抢过衣服：“对！批评得对！我应该补上！”

薛晓舟说完，脱了外套，爽快地把“垫底王”的T穿上。

所有都呆住了。

薛晓舟笑着，在人群中大大咧咧地走了一圈。

食客们被他吸引了目光，开始举起手机拍照。

醉意又深三分，薛晓舟音调越来越高，嬉皮笑脸地对周围的食客道：“有什么呀！不就是这点事嘛！”他对周围的陌生人说，“哎，哥们，照片可不能白拍吗？有买保险的需要，要找我啊！”

黄玉小声和杨一畅嘀咕“我去，薛晓舟受什么刺激了这是……才喝了几口啊，至于吗？”

杨一畅讪笑：“跟酒无关，是生活给他结结实实上了一课，我告诉你，这些清高的人啊，一旦放飞自我、自轻自贱起来，那比谁都豁得出去！”

胡曼黎正在拖地，王春露也来了微信：【（微信语音），曼丽姐，钟宁是你朋友吧，她的单子现在是我接管，她今天电话我问了很多理赔的事，还问自杀赔付，我觉得很奇怪，要么你问问她什么情况……】

胡曼黎露出惊讶的表情，她立刻拨打钟宁电话，没人接。

胡曼黎立刻又拨打钟宁公司电话。

小编导却说钟宁前两天开始休假，去马尔地夫玩了。

胡曼黎挂了电话，更心慌了。

如果她知道穿钟宁已经在家里写好了“辞职信”，设定第二天下午一点发送的话，她会更焦急的。

此时，她给钟宁发微信，还努力用正常语气：【（微信语音）哎钟宁，我有事找你，有空给我回个电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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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搭完结构的高楼，四面透风。

钟宁在最高层，一步步向没有栏杆的方向走去。走到边缘，往下望，看不见地面的物品。

钟宁拿起手机，给钱钟俊发微信：【（微信文字）俊俊，可以和妈妈说说话吗？】

她给儿子发了很多想见面的微信，都没有得到回复。

眼泪从钟宁脸庞滑落。她闭上眼睛，半只脚已经出了地面。

这时候微信响了。

她赶紧收回脚步，点开手机却是是胡曼黎的微信：【（微信语音）刚薛晓舟跟我说，俊俊那一单年金有点问题，需要你配合再补充资料。】

钟宁看着微信，迟疑。

胡曼黎握着手机，在房间里踱步，焦急等待。

钟宁终于来了电话。

胡曼黎第一时间接通，尽量让自己语气正常：“喂，在忙啊？”

“俊俊的保单，有什么问题？”

“啊，就是双录有一段录的不清楚，公司说得补一下。

钟宁坐在高层边缘：“曼黎，你撒谎。”

“我没撒谎啊？她刚刚电话跟我说的。”

“那你让薛晓舟来接电话。”

“他现在……有点事情……”

“曼黎，你别骗我了……”

胡曼黎脸色凝重起来：“钟宁，你也骗了我们大家。你根本不想治病，你想把后事都处理好就去……去死！我没猜错吧？”

电话那头，钟宁沉默了。

“你告诉我，你在哪里？”

钟宁继续沉默。

“告诉我你在哪里？！”

“曼黎，挂了吧……”

“钟宁，你听我说呀，俊俊的保单真的有问题。”

钟宁不语。

“保单保不进，后面乱七八糟事情我也不知道怎么处理！告诉我，你在哪里，我们把保单的事情解决一下，之后你要死要活，我都不管了！”

半晌之后，钟宁终于开口：“我给你地址，但你要带薛晓舟一起来。”

“我保证！”胡曼黎挂了电话，拨打薛晓舟电话，没人接。

胡曼黎着急：“接电话呀，接电话呀……去哪里了啊你？”

她要给薛晓舟发微信的时候，发现“保险信息交流互通业内群”有几百条新消息。

胡曼黎好奇地点开：【太盈国际企业文化666！】【早就听说他们‘垫底王’的骚操作，百闻不如一见】【妈呀，能这么豁得出去，甘拜下风】……

胡曼黎点开被众人议论的小视频，视频里，薛晓舟明显喝多了的样子，不停拉着各种人推销保险：“……你们家缺人打扫卫生吗，我可以啊，我什么都能干，带孩子也可以，我还能辅导工作，买保险找我，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胡曼黎脸板起来，她截屏，放大，看到了薛晓舟背后的店家招牌：“火锅店……”

她立刻打了滴滴，匆匆忙忙地催著司机去了火锅店。

这时，唐玲在一旁面带微笑，一言不发，看着薛晓舟发疯。

杨一畅和黄玉站在唐玲身边，小声议论：“玲姐，你觉得薛晓舟……是不是在装疯卖傻……不想把开单的秘诀告诉我们，也不用这么over吧？”

唐玲刚想说话，突然火锅店闯进一个熟悉的人影——

胡曼黎在人群中一眼看到了薛晓舟。

薛晓舟大著舌头，正在对一个拍摄他的女孩推销：“……买保险找我啊！美女！”

女孩逗着他：“你这么帅，卖什么保险啊？”

：“帅就不能卖保险了？！啊？！”

“哈哈，那也没你这样吆喝的呀！”

“出来卖，就得吆喝！要让所有人听见！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啊！我就是个臭卖保险的！有什么呀！卖，就要好好的卖！”

围观的人、起哄的人越来越多。众人都拿起手机拍他。

路人起哄：“说得好，再来一段！”

此时，胡曼黎拨开人群，冲了出来，上前阻挡众人拍摄：“哎哎哎，行了别拍了别拍了！没见过喝多的啊！别乱发啊我跟你们说！散了散了！”

薛晓舟看到胡曼黎，大声地说：“哎，你别捣乱，让人家拍啊！我又没说错什么！来来来，拍！只要能开单，我干什么都可以！”

胡曼黎忍无可忍，抄起桌上的冷水杯，泼到薛晓舟的脸上：“薛晓舟，你闹够了没有！”

薛晓舟抹了把脸，又嬉皮笑脸：“你泼，接着泼！”他问对众人，“你们拍到没有！？”

胡曼黎上前去扒拉薛晓舟的衣服：“脱下来，给我脱下来！”

“我不脱，你别管我，你能穿，我也能穿！成熟，呵呵，不就是弯腰低头做舔狗嘛，我可以的！我绝对可以的！”

“薛晓舟，你看看自己像什么样子？！丢不丢人！”

“我像什么？像小丑！也没这么难……我可以，呵呵……”

胡曼黎直接给了薛晓舟一耳光。

全场都安静了，所有人都看着胡薛两人。

胡曼黎气得身体微微颤抖：“你不可以！不许！我怎么说，你怎么做，这笔账回去再跟你算！”

薛晓舟一愣，呆呆地望着胡曼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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