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些纸张上印着的有关车祸的内容，大部分都与他刚刚突然出现的记忆碎片对上了。

虽然他嘴上说著这些都是假的，可他控制不了自己的内心，安灵说的那些信息在他心中的可信度已经高到了一个他再怎么否认都无法消除的地步了。

在发泄一般地将最后一张纸也撕碎扔掉后，顾辰铭抬起头，用那爬满红血丝的眼睛死死瞪向安灵。

“肯定都是你搞的鬼，只要杀了你就行了，杀了你就没人会来动摇我了！杀了你说不定系统就回来了！”

他一边嘶吼著一边捡起地上的一个石块突然就暴起往安灵那边扑去。

不过他还是慢了一步，安灵本来就一直提防着他，所以在他看着文件内容崩溃的时候已经小心翼翼后退了好一段距离了。

而在顾辰铭碰到她之前，他周围就窜出来好几个人，有的是趴伏在边上的隐蔽处的，有的干脆就直接躲在了树上。

这些人一窜出来就直冲顾辰铭而去，把他按倒在了地上。

严郁也匆匆从一块山石后走到安灵身边，见安灵确实没事后才肉眼可见地松了一口气。

昨天在顾辰铭离开安灵的房间后，严郁就收到了安灵的信息，把她从角色查询器查到的顾辰铭的计划告诉了严郁，让他今天先一步带人藏在这里以防万一。

“你们放开我！安灵，我一定要杀了你！就算今天能阻止我，你能防我一辈子吗？”

顾辰铭知道自己今天是没法得手了，但?样的，安灵也不能拿他怎么样，就算安灵报警说他想杀人，也拿不出任何证据。

所以哪怕被完全控制住行动了，顾辰铭却还在那里放狠话，不，可能也不算狠话，因为他心里确实是那么想的。

“反正你说的这些东西警察也不会信的，只要我还在一天，我就绝对不会放过你的，你躲得了一时能躲得了一世吗？”

安灵现在可给不了顾辰铭一点好脸色，她看了看面目狰狞的顾辰铭，又看了看四周的地面，叹了一口气。

“严郁，你先让你的人带顾辰铭下山吧。”

“那你呢？”严郁听安灵的意思是她还要留在山上？

安灵充满怨气地白了顾辰铭一眼，“乱扔垃圾！天打雷劈！”

然后就认命般地弯腰捡起那个被顾辰铭撕开一个口子的文件袋，一边从地上捡起四处散落的碎纸片，一边往里面塞。

“扔就算了，还撕碎了扔！真没公德心！”

“就是，”严郁也附和道，“素质低下！”

他也蹲下来开始收拾地上的碎纸片，并吩咐那几个保镖先把顾辰铭带下去，他和安灵把这些垃圾都收拾好了才一起走下山。

顾辰铭被保镖押上了一辆车，等安灵和严郁下山上了停在他们前面的另一辆车离开后，他们这辆车的司机才启动车辆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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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辆车在驶入高速后足足又开了两个小时，这才在一家护理院门口停下，之后保镖们又把顾辰铭拖下了车跟在安灵和严郁的身后，疗养院比较安静，为了防止顾辰铭大喊大?，早在下车前保镖们就已经把他的嘴堵住了。

顾辰铭毫无反抗之力，几乎是直接被架起抬着进了一间病房，还好进了病房后保镖们就把他放开了。

终于获得了自由，顾辰铭甚至没来得及看清病房内的情况，第一件事就是立马将塞在自己嘴里的布拿出来，干呕好几声后才勉强缓过来。

“安灵，严郁，你们到底想干嘛……”

被折腾了好几个小时的顾辰铭已经没有了在山上时的狂躁，刚刚在车上的时候他就已经冷静下来且不断在求情了，毕竟他现在被别人控制着，连脱身都做不到还谈什么报复。

可和他同辆车的全是严郁的人，那些人看起来就很训练有素的样子，不但完全不搭理他，连他想去上厕所的求情都无视了，就和完全听不见他说话似的。

顾辰铭虽然有修改记忆的道具，但根本不知道这几个保镖的名字，也没法用。

他们还在下车前就把他嘴堵住了，搞得他下车后见到安灵和严郁了也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一直到现在才有机会开口。

他也不知道安灵把他带到这长得像个医院的地方到底想做什么，但他想到了安灵那个小姨父的事情，既然卫清晖能被自己好友关上十年才被发现，那安灵会不会是想效仿庄怿把他也关起来？

顾辰铭确实有些怕了，装作已经完全悔过的样子服软道：

“我现在已经知道错了，你们就放过我吧……”

“小灵，就像你说的，我也是被那个系统骗了，我也是无辜的啊，你说谁不想活命呢？”

他的声音已经嘶哑得不成样子，本就是演员，演起可怜样来也是不在话下：

“我刚才在山上说的那些都是冲动之下没过脑子的气话，既然你都已经知道我的底细了，我们就直接把话说开吧，我保证，从今以后不会再对你做任何事情，我以后就打算以顾辰铭的身份好好生活下去了，也不会再想着做任务什么的。”

“我们就各退一步，互相放过对方，井水不犯河水行吗？”

安灵想起发财之前和她说过，只要让顾辰铭身体里的人记起来自己到底是谁就会与他自己的身体有所感应，灵魂也会被强制归位。

如今这人还能站在这里说出这些违心之言，明显是不停在洗脑自己，让自己别相信安灵的话，而且他自我洗脑的能力还挺强的，现在居然已经摆脱了在山上时那种头疼欲裂的感觉了。

“我当然可以和顾辰铭井水不犯河水，但你不是他啊，”安灵微微偏头，视线越过顾辰铭看向了他的后方幽幽说道，“肖闻越，不如你先回头看看，病床上躺着的那个人，看着眼熟吗？”

顾辰铭，不，现在应该?他肖闻越了。

他虽然还看着安灵，注意力却忍不住顺着安灵的视线移动，整个人也僵硬了起来。

理智告诉他最好别回头，可他的身体却像失了控制一般，先是慢慢转头，转到极限后脚步也开始动了起来，让他一点一点侧过身，面对着病床。

等他看清病床上的人时，脸上的血色再次褪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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