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翠娥再次开启空间，想看看那口灵泉究竟有何神异。
一碗灵泉水浮现在她手心，水面泛着浅蓝色的光晕，仿佛能净化人心。
她试着喝了一口，入口即甘，滑入喉咙后，一股清凉舒畅之感在身体里爆开。
腰不酸了，头也不晕了，连心里那点焦躁、愤恨，全都像被清洗了一遍。
她手掌一翻，把自己前几日被打时留下的青紫淤痕也蘸了几滴——
不过几分钟，原本的乌青竟然肉眼可见地消褪下去！
“灵泉能治伤……还能养人？”
张翠娥“腾”地站起来，眼神亮得吓人，浑身上下像充了电一样，连步子都比平时带风。
“这灵泉……简直是宝啊！”
她顾不得多想，火速行动起来。
先是进屋，把所有值钱的和重要的，全都翻出来、装进空间——
自己的私房钱、户口本、身份证，甚至连压在箱底的一块金耳坠都没放过。
厨房她没去碰，锅碗瓢盆一个没动，冷冷看了一眼那空荡荡的厨房灶台，鼻子一哼：
“中午饭？谁爱做谁做去。”
她手脚麻利地把自己提前收好的换洗衣物、孩子的几件衣裳，全数装进空间，连一把小剪刀都没忘。
然后，她直奔炕头，把那本被夌老栓藏在旧棉被底下的私房存摺和现金，掏了个干净！
“夌老栓，你欠我的，我一分一毫，都不会放过，这就当是利息吧。”
拿完头也不回地锁上门，布包背起，一步踏出——
直奔镇上银行！
路上有人打招呼：“翠娥，你这是干嘛去啊？”
张翠娥轻飘飘地回一句。
“进镇上——把自己的命给取出来。”
路过的人只觉得张翠娥是被今天的事情给气疯了，纷纷摇头叹气。
镇上，储蓄所。
张翠娥拿着身份证和存摺，一点没心虚，冷静地填单、办手续、签字、确认，一口气把夌老栓那两千块的私房钱全取了出来，整整齐齐装进布包，转头又塞进了空间。
这要感谢现在的储蓄所还很落后，只要有存摺和身份证就能把钱取出来。
张翠娥动作娴熟，利索得像个办惯大事的女老板。
这些都是她上辈子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晚上睡觉也能踏实了。”
她在心里长舒了一口气。
以前哪怕存了点钱，也得藏在米缸底下、炕头角落，生怕夌老栓或者婆婆翻出来，现在？
呵，空间里锁著的，比银行还安全！
一出银行门，张翠娥听到肚子“咕噜”响声，才意识到——
今天一天还没有吃饭。
但这次，她不再是那个小心翼翼在镇上买碗馄饨都得讨价还价的张翠娥。
她转身，直奔镇上那家最热闹的饭馆，“王胖子家老味牛肉面”。
“老板，一份牛肉面，加肉加蛋，切点小菜，再来瓶汽水。”
“好咧！”
张翠娥坐在靠窗的位置，一手撑著下巴，看着外头人来人往，眼里多了一抹轻松。
热腾腾的牛肉面很快端上来，红汤翻滚，牛肉切得厚实，面条筋道弹牙，一旁还配了三碟小菜：酱黄瓜、拍蒜茄子，还有一份麻辣豆皮。
汽水“嘶啦”一声拧开，冰凉的气泡扑面而来。
张翠娥拿起筷子，不说话，先捞起一筷子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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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进嘴里，辣香扑鼻，汤汁鲜浓，一口下去，热汗直冒，她却只觉得爽利畅快、满口生香。
她眼神里闪过一丝愉悦，抿唇一笑：“真香啊。”
以前，她来镇上要是舍得吃一顿，也只敢点最便宜的清汤小面，连汽水都不舍得加。
可现在，她坐得笔挺，动作不疾不徐，一口面、一口肉、一口菜、一口汽水——像是在吃的不是饭，是重塑出来的新命运。
饭馆里热闹喧哗，但谁也打扰不到她这片刻的安宁。
她安静地吃著，偶尔望向窗外——街边人来人往，商贩吆喝，镇上小学放了学，一群小孩蹦蹦跳跳地奔出来，嘻嘻哈哈地吵著“我妈说晚上炖鸡汤！”
她看着那画面，心中忽地柔软起来。
“我也得让几个孩子吃上鸡汤，吃得饱饱的，白白胖胖的，谁也不敢再说咱穷、说咱没本事。”
她低头，夹起一块牛肉塞进嘴里，咬得狠又稳，像是在咬碎那些过往的屈辱。
吃完，她伸手抹了抹嘴，喝完最后一口汽水，整个人靠在椅子上，像是刚刚打完一场漂亮的仗。
老板娘笑眯眯过来结账，一看是张翠娥，忍不住问。
“翠娥姐最近这是走运了？瞧你这气色，跟以前不一样了。”
张翠娥眼里带笑，语气却轻得像云烟，又稳得像千钧落地：
“不是走运，是看透了。”
她掏出一张大团结，干脆利落地付了钱。
回到李家村，张翠娥一脚踏进院子，天已经微黑。
可屋里，却冷锅冷灶，鸦雀无声。
炕上，五个孩子正窝著，饿得脸都没色了。她一眼就看见小儿子张家宝把脑袋靠在墙上，正偷偷吸著鼻涕。
饭桌上也空空如也。
张翠娥冷笑一声，放下布包，脱了外套，没去进厨房，也没劈柴烧水。
她径直进了东屋，一屁股坐到炕上，脱鞋、躺下，拉过被子盖腿，一副“我今天谁都不伺候”的架势。
屋子顿时炸了。
“妈，你去哪了啊？”
李晓梅第一个炸毛，声音尖利，“你不是说中午回来的吗？我都快饿晕了！”
“我们一天都没吃饭！”
李彩凤也嚷嚷，脸上写满不满，“李家婶儿家的狗都吃了三顿了！”
“妈你这样，也太不像话了吧！”
李秀英抱着胳膊靠在门边，语气冷冷的，像个小大人，“你是大人，怎么能丢下我们就走？”
李桂花眼圈一红，小声说：“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们了……”
张翠娥没有立刻说话。
她只是睁开眼，慢慢从炕上坐起，眼神一一扫过这几个孩子。
那眼神，平静，却冷冽。
“饿了？”
她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喙的沉稳。
“那你们中午都干什么了？不说做饭了，柴是劈不了，鸡蛋不会煮？你们几个手脚都还在吧？”
她目光落在张秀英身上。
“你十五了，已经是大姑娘了。你在村里都敢吵架骂人了，家里烧个饭咋就不会？”
李秀英噎住，嘴唇动了动，没敢吭声。
“你们把我当什么？保姆？佣人？是我?你们的？”
她话锋一转，声音骤然柔了几分，却更让人心悸：
“你们说我今天不像话……行，我也跟你们说句不像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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