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翠娥离开前，又顺手买了两袋?辣椒、一些山花椒、姜块、小米椒、白醋和盐巴，全都是做小菜的主料。
这一趟买得不多，却每一样都是她“开门第一天”的底牌。
【空间中】
张翠娥将所有食材分类堆放，把坛子一口口靠着角落收好。
望着那堆将来能“升锅冒香”的原材料，深呼一口气，满满的安心。
回到镇西口的时候，已经将近中午了。
张翠娥背着空了的藤篓回到铺子门口，一眼就看到里面灰尘飞扬，锤声不断。
门已经换了，是新装的杉木压条，外边刷了防潮涂料；屋子里原本斜斜歪歪的墙角已经被扒空，灶台也拆了个干干净净，只剩下一堆砖头灰渣堆在角落。
赵寒云蹲在梁下，袖子挽到手肘，手里握著锤子，正一下一下敲紧木条。
他专注得很，像是整个世界就剩这一截梁柱。
听到脚步声，他头也没抬，只随口道：“回来了？”
张翠娥走进门，看了一圈：“全拆了？”
“没法不拆。”
赵寒云终于停下锤子，擦了把汗，“这房子年头太久了，梁歪、墙潮、不加固撑不过雨季。加梁、补墙、砌灶，得五天起步。”
张翠娥点了点头，眼里闪了下光——他干活扎实，不偷懒，连她都挑不出毛病。
她想了想，说：“中午来我家吃一口，虽然饭菜一般，但是干净。”
赵寒云这才抬头看了她一眼，有些诧异。
他原以为她是那种过日子手段厉害、算盘打得响的女人，没想到还有闲心招呼工人吃饭。
“我这身灰头土脸的，进你家怕吓着人。”
说完这句，又拧了拧工具包的带子：“不麻烦你了，我回去吃点，下午继续来?。”
赵寒云的声音不重不轻，说得自然利落，像是不愿?情，也没想太多。
张翠娥没解释。
要是真知道她屋里还有两个闺女，怕是连这句客气话都不肯接了。
“行。”她只点头，没勉强，“你按你节奏来就行。”
赵寒云点点头，提起包转身离开，脚步不急不躁，走得踏实又沉稳。
张翠娥看着他的背影，轻轻一笑，自言自语一句：
“干活像扎钉子，心思像打木楔。”
“这人——稳得住。”
午后阳光斜斜洒在院子里，石榴树叶子轻轻摇著影子，门“吱呀”一声推开。
午后阳光斜斜洒在院子里，石榴树叶子轻轻摇著影子，门“吱呀”一声推开。
张翠娥背着一只装得满满当当的藤背篓走了进来，藤条在阳光下泛著淡黄的光，篓子上头盖著块棉布，边角还有几根绿油油的芥菜叶子露了出来。
桌上空空的，没有饭菜，也没有锅碗的响动。
她脚步顿住了。
李彩凤第一个看到，眼睛都直了，惊呼：“娘——你、你买菜啦？！”
李桂花也惊得站起来，嘴巴张得圆圆的：“这么多？！”
张翠娥脚步稳稳，放下藤篓时还轻轻拍了拍她们的脑袋：“才几点啊？你们饿不饿？”
李彩凤凑过来揭开布一看，满篓的青菜、萝卜、南瓜、香葱、鸡蛋，甚至还有几根嫩尖的香菜躺在最上头，颜色新鲜得仿佛刚从地里拔出来。
她眼睛里立马泛了光：“娘，你真厉害！我们屋子里一下就像个菜园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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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桂花看得直咽口水，小声嘟囔：“要是李家……哼，他们才不给我们买这么多……”
张翠娥听见了，但没说什么，只淡淡一句：
“以后我们自己过，自己吃。想吃什么，咱们就种、就买。”
话说完，她眼角余光扫到桌上的课本和空荡的锅灶，脚步忽然顿住。
“你们中午吃了没？”她语气淡淡。
李彩凤咬了咬嘴唇，小声道：“我们想着你可能不回来……”
李桂花垂头丧气地说：“早上吃得饱，就想着省点……不吃也行。”
张翠娥听完，心口一阵酸涩。
她明白这两个孩子不是不馋饭，是从小就学会了“自己不吃也行”的那种懂事——懂事得让人心疼。
她上前一步，把两个孩子轻轻按回炕上坐下，声音低却稳得像一把刚磨开的?：
“听着。饭不是为了嘴，是为了身子。”
“哪怕只吃两口，也得吃。你们在长个子，不能饿。”
“以后就记住，娘在不在都一样，该吃就吃。”
说完这话，她一边解开围裙，一边撸起袖子：“来，娘教你们，咱娘仨一起做。”
灶屋里热气升腾。
张翠娥洗米、烧水、下锅，李彩凤去后院摘了几根蒜苗，李桂花洗好了南瓜片。
这个南瓜还是张翠娥分家时，从李家村带走了。
趁著放菜的功夫，把它从空间偷偷拿了出来。
锅里米饭翻滚著咕嘟咕嘟响，香气随着热汽钻出窗缝，整个小屋一下子就有了“家味儿”。
芥菜切丝用盐水泡了十分钟后，她撒了点蒜泥、辣油、醋，一拌——清爽又爽口。
南瓜炒得金灿灿的，甜香扑鼻。
鸡蛋打散，倒入滚水后放香菜，鸡蛋汤一出锅，就冒着腾腾热气。
一炷香后，饭菜摆上桌。
两碗白瓷，一只小盆，三口人围坐在小桌边，不大的地方，却挤得暖烘烘的。
李彩凤舀了一?鸡蛋汤喝下，眼睛一亮：“娘，这汤怎么这么香！”
李桂花扒了两口饭，咬著筷子感慨：“我发现了，哪怕不放肉，你做的也比镇上的饭香多了。”
张翠娥坐在她们对面，慢慢夹菜，脸上不笑，心却软成一汪水。
“因为这是咱娘仨一起做的饭。”
“火是你们烧的，菜是你们切的，锅是我洗的。”
“这饭，才有味儿。”
李彩凤吃完一大碗，舔舔嘴：“娘……以后我们天天做饭给你吃！”
李桂花一边喝汤，一边认真点头：“你出去忙，家里我们能照顾好。”
张翠娥看着她们那双闪著光的眼睛，心口热得发涨，却一句“辛苦了”都没说。
她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
“以后这锅饭，是咱们娘仨一起撑起来的。”
“吃得香不香，吃得久不久——就看这锅火能不能一直烧下去。”
炊烟裹着阳光，打在窗纸上。
张翠娥的内心格外的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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