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得这么早啊？”
“嘿，我听说她家是‘自助’，小菜还全免费，我昨晚饭都没敢多吃，今天打算吃回本。”
“真有三十个小菜？不会骗人吧？”
“听说是旋转桌，我家那口子非让我来看看真的假的。”
夌秀兰一愣，凑近门缝一看，顿时倒抽一口凉气。
她脚步都顿住了，半天没回过神，嘴里干巴巴冒出一句：“娘——”
“咋了？”
“外面、外面……全是人！！”
张翠娥赶紧过去，一眼扫出去，脸色也僵住了。
天才刚亮，街灯还亮着昏黄的光，巷子口却黑压压挤满了人，男女老少都有，有蹲著的、有靠墙的、有踩着小板凳抻脖子的——前面看不清里头在干嘛，后面干脆架了肩膀。
一眼望不到尽头！
“这……这是排队？”
“不是，是等吃的！”
张翠娥当机立断，快步冲进后厨，把屋里堆著的备用凳子全都提了出来。
——这些，都是赵寒云之前“剩下木料不能浪费”时多做的，当时她还笑他多此一举，现在，全派上了用场。
六点整，夌秀兰手握门栓，吸了一口气。
“准备好了啊，开门——”
“哐当”一声，门一拉开。
她整个人像是被热浪扑了一脸，愣在原地，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只见——
“哗啦”一声，门口的人群直接像泄了闸的水，从两边一股脑地往里挤。
抢到桌的立刻落座，像打仗一样占地盘。后面的人也不着急走，乖乖排起队。
张翠娥和夌秀兰站在厨房与外厅的台子后头，脸上汗还没擦干，就开始各司其职——
一个收费、一个盛粥。
每人限一碗粥，一个盛菜用的小瓷碟，再加一个小竹筐，竹筐里是额外购买的鸡蛋和包子，挑好了自己放进筐里结账。
“一碗白粥，一个酱肉包，一个溏心蛋。”
“白粥五毛喝完免费续，酱肉包两毛，溏心蛋一毛，一共收您八毛，往前走！”
“粥在前面接，小菜自取，记得别堵口！”
巷口的长桌本就不多，最前面抢到位置的人坐在了中间的木质长条桌上，边吃边感叹“这可比国营饭店热闹”。
紧接着，后面排队的人顺势往墙两边的条桌落座。
再往后，实在没桌子的，也干脆不讲究了——一个个提着小竹凳在铺子外头一字排开，蹲著吃。
两边桌子上的人和去拿凳子去外面吃的人，在餐厅先夹菜，然后再出去吃，规矩是每人只限一碟，不够了再去添。
——粥香到让人犯规，包子鸡蛋看一眼就直流口水，本来打算掉头离开的路人，走了两步又折回来。
“看热闹就看热闹吧，蹭口汤也行啊。”
“哎？前头那红皮的包子还剩不剩？太诱人了！”
“我才吃了一口酱肉的，香得我差点哭出来！”
热浪翻滚的清晨，被这家小粥铺直接干成了市集。
“老板娘！这粥真不加鸡汤骨头汤啊？怎么香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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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翠娥没抬头，只顾盛粥：“不加，米是普通米，配的是我们家的独家熬法。”
“真的假的？我喝了一口，脑门都清亮了！”
“是啊，我一早头昏脑胀的，喝完这碗，像刮了风，透气了。”
张翠娥笑而不语，只是继续舀著雪白浓稠的米粥，一碗碗递到顾客手里。
她没说，粥里的秘密不是“熬法”，而是她空间的灵泉水，这秘密连夌秀兰都不知道。
“老板娘，这鸡蛋咋卖？”
“一毛一个。”
“哟，价格比外头贵啊？”
“那你瞧瞧这口味：盐焗、乡巴佬、溏心、茶叶、卤味、虎皮，还有咸鸭蛋，今天整整七种，你想吃哪个自己挑。”
话音刚落，站边上的一位阿姨已经剥了三个，一边剥一边惊叹：“哎哟妈呀，咋还有茶香味儿的！我要不是担心胆固醇，我能吃三个！”
“不是胆固醇，是你钱包。”旁边一位大叔小声补?，引得众人哄笑。
这边刚笑完，那边麻辣豆腐包一出笼，空气里就飘起了辣椒和花椒的香气。
“老板娘，这包子咋红的？”
夌秀兰立刻补充：“这叫麻辣豆腐包，馅里有炒干豆腐丁、小米椒和香干，红油是自家调的，辣得上头，下粥最好。”
“还有酱肉的，一口爆汁！”有人刚吃完半个，油顺着手指流，笑得像孩子，“国营饭店都没你们香！”
笑声中，粥铺外已是人山人海。
香气翻滚，热气蒸腾，这个原本毫不起眼的小巷口，因为一锅粥、一笼包子、一筐七味鸡蛋，成了全镇最热的地方。
这一日，注定是镇南巷最热闹的清晨。
很多人一开始压根不是冲著粥来的，而是奔著门口写着“小菜免费”四个字的牌子。
“白吃还挑？咱老百姓图的不就是个划算嘛！”
“给粥也不差，喝几口凑合一顿，反正不要钱的小菜吃上几碟也是赚。”
可真当白粥舀进碗里，香气扑鼻、入口滑嫩，甚至带着一丝淡淡的回甘时——
“卧槽，这粥……怎么这么香？”
“不是加了骨头汤？没加药材？那怎么还有一股清甜？”
最开始只是惊讶，等喝到第二口，许多人脸色就变了。
——这粥，不是糊口的粗粮，而是润心的灵液。
“老板娘，再来一碗！”
“我也再来一碗，刚才那碗我家孙子喝走了一大半！”
“我能喝三碗不？”
张翠娥笑着点头：“能喝就喝，续粥不加钱，咱不怕你喝，就怕你吃不出味儿。”
可她心里知道，灵泉水煮的粥，看似普通，其实极有讲究。
泉水清灵，滋养筋骨，但也饱含天地精气，普通人一次最多喝三碗，多了身体发涨，再好也装不下了。
果然，到了第二碗下肚时，几乎每张桌子上都有人捂著肚子感叹：
“太香了，可惜喝不下了……”
“我媳妇都没拦得住我吃肉，现在是这粥拦住我了。”
“我还想喝的，胃不听使唤了。”
张翠娥在后厨探头一瞧，七锅鸡蛋全都见底了，包子都卖空了，桌上的小菜夌秀兰已经补了2遍，但眼下也已经见底了。
虽然锅里的白粥还有，但是架不住现有的客人继续续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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