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翠娥算了算，眉头松了些，点头道：“那我就定了。每天三十斤，下午这个点儿我过来拿。”
“好。”老王一口答应，抬手冲她竖了根手指，“我这边记下了，你如果忙，下午六点之前你来就行。”
说著，他目光又扫向赵寒云：“你要方便，也可以帮她送过去。”
赵寒云耸耸肩：“我正有这个打算，反正每天都路过。”
张翠娥一愣，刚要说“麻烦你了”，话到嘴边却顿住。
她不是不会拒绝人情，但想到夌秀兰若能在家陪软软，而自己一个人在铺子等菜、备料，也更省心些。
想了想，她点了点头：“那行，就麻烦你了。”
老王咧嘴笑了：“讲清楚了，咱不掺水不混肉，军人做生意讲规矩。”
张翠娥一挑眉：“我要是发现你掺水，明天我就换人。”
老王立刻抬手：“打包票，绝对不干那缺德事儿。”
“那咱们就这么说定了。”张翠娥语气简短干脆，说完便转身离开，脚步沉稳有力。
赵寒云望着她背影消失在黑市口，忽然笑了一声。
——这女人做事，比他们以前连长还果断。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三米白粥铺的厨房已是热气升腾。
张翠娥撸起袖子，一手提锅、一手拎?，灶火噼啪直响。锅里白粥沸腾，米香随着灵泉水的蒸汽一丝丝溢出，浓得像能滴成米油。
一旁，夌秀兰利落地把一笼一笼的包子出屉装筐，再把鸡蛋按口味分好、分批摆上传送台。
鸡蛋刚摆上去，外头门缝就有人压低声音喊：“老板娘，今天有虎皮鸡蛋吗？昨天我来晚了，一个都没抢到啊！”
“有，等会儿一锅一锅上！”张翠娥嗓门响亮，“不急，一样不少！”
六点整，门“哐当”一拉，铺子瞬间炸锅。
排在最前面的人早有经验，冲进门三步并两步——抢桌、夹碟、占粥。
“我先来一碗！鸡蛋三个，溏心、茶叶、盐焗都来一个！”
“麻辣豆腐包子俩！酱肉的也来两个！”
“来来来，白粥我续一碗，快点快点！”
张翠娥坐镇后厨，三口粥锅轮番开火，米汤滚滚，一锅盛、一锅煮、一锅沉淀交替不歇，确保每一个人都能喝上热粥、续碗顺利。
“续粥不加钱！”夌秀兰在台子边吆喝，动作快得像上了发条，“白粥不要慌，还有两锅候着呢！”
而鸡蛋那边，更是抢疯了。
七百个鸡蛋分了七种口味，一小时不到就卖得七七八八。
“老板娘！还有虎皮的吗？”
“我想买五个卤鸡蛋，家里老人就好这一口！”
张翠娥刚想说“明天早点来”，就听前头有人直接掏出一毛钱一摞：“我明天早上来拿，你先记下。”
她一怔。
下一秒，第二个人也跟上：“我也预定，溏心蛋十个！”
第三个人：“我老婆说，乡巴佬蛋太香了，她想天天吃——来十五个，我先给钱！”
张翠娥眼疾手快，立刻抽出后厨记账本，翻到空页，拿炭笔一笔一划写下名字、鸡蛋种类、数量、金额。
“谁预定的都写名，一手交钱，一手记账，明早七点半来提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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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一出，排队不止，预定也火速爆棚。
“你看看这架势！”夌秀兰顾不上擦汗，只愣愣看着眼前这阵仗。
不到八点，七百个鸡蛋全部售空，三百多个酱肉包、豆腐包、时蔬包也被抢光，甚至还有人拿着凳子蹲在门口舔鸡蛋壳。
粥，更是连三口锅都快顾不过来。白瓷碗一个个盛出，再一个个空碗回收，一锅未尽，一锅已满，轮转连轴，不敢停一秒。
八点半，最后一锅粥收尾，张翠娥终于抬头，眼中尽是灶火反光，声音却透著难得的欣慰：
“今天，比昨天还要疯。”
她拎下围裙，回到台后。
夌秀兰扶著桌边，气都快喘不上来，但嘴角却咧著笑：“娘，我们……又卖完了！”
今日结账：
白粥：卖出近五百碗，每碗五毛，共计250块
包子：共600个，售出全部，酱肉每个两毛，豆腐和时蔬每个1毛，共计80块
鸡蛋：700个，售空，每个一毛，共计70块
加上鸡蛋预定的200个，共计20块
总营收：460原整！
成本、燃料、调料、人工全部算上，净利足足260块有余！
夌秀兰捧著账本整个人都僵住了：“天……娘，这比第一天还翻了一倍还多啊！”
张翠娥却只是淡淡一笑：“咱们的粥还没到镇尾，等到下周，连邻县的人都要来——那才叫火。”
张翠娥和夌秀兰把铺子收拾干净，天还没完全热起来，齂女俩便提着空竹筐，一路往家走。
阳光暖暖，青石板路泛著温光，刚走到梁水莲家门口，就听见屋里传来孩子咯咯笑声。
软软正和梁水莲的小孙子在屋里玩贴纸画，一人一张旧报纸摊在地上，涂得五颜六色，嘴里叽叽喳喳地说著谁的画更像兔子。
梁水莲则在厨房里蹲著，手里正端著个搪瓷碗，在蒸笼上小心翼翼地放了两个刚搅好的鸡蛋羹。
听见门口动静，她连忙从厨房出来，身上还系著围裙，笑着打招呼：
“回来啦？软软刚画了个大兔子，正等你夸呢！”
软软听见动静，“哒哒哒”地跑出来，一眼看到夌秀兰，便扑进怀里，小胳膊搂得紧紧的，小嘴巴停不下来：
“娘今天回来好早呀！我刚画完一个兔子，还给它画了胡子！”
夌秀兰弯腰抱起她，笑着亲了一口：“娘明天还早点回来，跟你一起画。”
张翠娥站在门边笑了笑，等软软安稳下来，才看向梁水莲，低声开口：
“我想问你件事。”
梁水莲一边解围裙一边说：“咋了？这铺子不是卖得挺火吗？”
“就是太火了。”张翠娥平静道，“铺子忙不过来了，我想找个帮工。”
夌秀兰听得一愣，惊讶地看向她：“娘，现在就招人啦？”
“嗯。”张翠娥没回头，“我跟你两人做，顶多能撑几天。这几天人越来越多，再不分工，迟早顾不过来。”
梁水莲擦了擦手，也一怔：“你真是……我昨天还想着你一个人能顶仨，没想到这就要扩人手了。”
张翠娥没笑，只是问：“你前些天说的刘春燕，最近咋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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