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铜臭索魂(1 / 1)

邹氏钱庄地窖的腐霉味混著铁锈气息,如同实质般在空气中翻涌。蛛网在火把的光晕里泛著幽光,垂落的蛛丝时不时擦过众人肩头,带来一阵令人不适的痒意。陆正举着火把的手微微发颤,跳动的火苗将墙上排列整齐的算珠状凹痕照得忽明忽暗,那些凹痕在阴影中仿佛一只只睁开的眼睛,死死盯着他们。

“你们看!” 陆正压低声音,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隔板珠算之法’,算珠排列与漕运失踪人口记录完全吻合,这哪里是什么普通的地窖,分明是他们用来记录活人账目的地方!”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愤怒与震惊,粗糙的指腹轻轻摩挲著石算珠,沾了灰的袖口随着动作微微晃动。当他用力按下某颗算珠时,机关启动的轰鸣声在地窖中回荡,暗门缓缓开启,一股更浓重的腐臭味扑面而来。

三十具骸骨以诡异的拨算姿势排列在暗室中,空洞的眼窝直勾勾地望着头顶,仿佛在诉说著生前的绝望。指骨缝里嵌著的铜钱早已锈迹斑斑,在火把的照耀下泛著诡异的绿光。夏若雪强忍着胃部的翻涌,掏出银针探向骸骨,针尖瞬间变黑。她咬了咬牙,从腰间取出撬棍,撬开一具骸骨的下颌,从中取出一张发黑的银票。“用汞毒浸泡银票防伪...” 她的声音因愤怒而微微颤抖,“他们倒是把防伪术用成了邪典!这些银票上,沾满了多少人的鲜血!”

王云青的剑刃寒光一闪,挑开骸骨身下的坐垫。棉絮纷飞间,几缕暗褐色的头发飘落,与他们此前在染坊发现的哑奴发髻残留物如出一辙。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剑穗随着他急促的呼吸轻轻晃动:“染坊哑奴接连失踪,原来都成了他们的垫背!这些畜生,简直丧尽天良!”

“看这里!” 陆正突然大喊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光亮。他将骸骨右掌拓片浸入随身带来的药汤中,药汤立刻泛起诡异的紫色泡沫。随着泡沫渐渐消散,掌纹竟神奇地拼凑出一串当票编号。他顾不上擦拭额头上的冷汗,按照编号打开对应的钱箱。“吱呀 ——” 钱箱开启的声音在寂静的地窖里格外刺耳,箱内三百枚人牙刻的私铸铜钱映入眼帘,每颗牙齿的牙根处都刻着《营造法式》的梁柱编码,噸噸麻麻,触目惊心。

“人牙铸钱,还刻上建筑编码...” 陆正的声音哽咽,手指轻轻颤抖著拿起一枚铜钱,“他们是要用人骨建造什么邪物?” 夏若雪蹲下身,仔细观察铜钱上的编码,发间的银饰随着动作发出细碎的声响:“这些编码对应的,都是漕运枢纽的关键建筑。他们想通过这种邪术,控制整个漕运网路!” 王云青握紧剑柄,剑身发出微微的嗡鸣:“绝不能让他们得逞!我们必须立刻阻止这场阴谋!”

验尸房内弥漫着刺鼻的腐臭味与浓烈的醋味,混合著令人作呕的气息。陆正戴着皮质手套,小心翼翼地将一枚私铸钱浸入冒着气泡的醋浆中。铜绿在酸性液体里缓缓剥落,露出斑驳的钱面。“嗤 ——” 的一声,“淳化元宝” 四字如褪色的墨迹般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若隐若现的 “邹氏通兑” 暗纹。

“以醋蚀铜改刻钱文,这手法该记入《泉货汇考》!” 陆正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兴奋与震惊,他拿起放大镜,仔细端详著铜钱,“寻常私铸者只会磨去旧钱重铸,此人竟能在保留钱体的?时篡改文字,当真是别出心裁。” 说罢,他突然将铜钱放在炭火上烘烤,青烟袅袅升起。随着温度升高,钱孔处渗出黑色油脂,那油脂粘稠如胶,散发著一股诡异的腐臭。

“这气味……” 陆正眉头紧锁,凑近闻了闻,脸色骤变,“是义庄冰窖防腐用的尸蜡!”

夏若雪闻声快步走来,她身着一袭素白襦裙,手中拿着一块磁石。“让我试试。” 她将磁石靠近渗出的油脂,只见黑色油脂如同被无形的手牵引,缓缓吸附在磁石表面。片刻后,一抹银色在油脂中若隐若现,“在尸蜡里掺水银粉增重,怪不得私钱比官钱沉三厘!” 她的语气中满是愤怒,“这些人简直丧心病狂,为了牟利竟用如此下作的手段!”

一旁的王云青是个身材魁梧的汉子,他握紧手中的斧头,用力劈开钱箱夹层。“咚” 的一声,半本《齐民要术》掉落在地,书页间夹着一张泛黄的人皮账册。“这……” 王云青的声音有些颤抖,他翻开账册,上面噸噸麻麻地记录著每笔亏空,而每笔亏空旁都标注著一具义庄尸骸的编号。

“原来如此,他们用义庄的尸体掩人耳目,将私铸钱混入官银之中。” 陆正咬牙切齿地说道,“这些亏空的账目,怕是都进了某些人的私囊。”

就在这时,窗外突然射进一道耀眼的金线,那金线精准地穿过铜钱孔洞,将所有铜钱串成算盘状。“追!” 陆正大喊一声,率先冲出门外。

后院中,金线在夕阳的余晖中闪烁,如同一根指引真相的绳索。陆正等人顺着金线的方向追去,只见金线末端系著邹氏钱庄的铸铁秤砣。那秤砣锈迹斑斑,底部阴刻的莲花纹却清晰可见。“这莲花纹……” 夏若雪蹲下身子,仔细查看,“与前日在染坊发现的陶罐上的纹饰一模一样。看来,这邹氏钱庄与染坊背后的势力,定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钱庄库房内,陆正用婈绳尺丈量铸铁秤:"《宋刑统》规定官秤十六两制,此秤准星却暗藏十七星!"他将砝码放在第十七星位置,地砖突然下陷,露出泡在硝水中的百具童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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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如此!"夏若雪银簪挑起童尸衣角,"用童尸保持地窖低温,防止硝石自燃。"她突然将硝水泼向墙壁,显出一幅钱庄地脉图——暗渠走向与染坊毒井完全重合。

王云青剑劈承重柱,柱内填满盐渍人发:"《梓人遗制》中的'发混三合土',倒是让这群畜生用成藏尸术!"梁上突然掉落金线缠裹的账本,每页都按著残缺掌印。

钱庄库房内弥漫着刺鼻的腐臭与浓烈的硝石气味,混着令人作呕的腥味。陆正手持游绳尺,俯身丈量那杆锈迹斑斑的铸铁秤,眉头紧锁,眼神中满是凝重。“《宋刑统》明确规定官秤为十?两制,可这杆秤的准星,竟暗藏十七星!” 他的声音低沉而冰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愤怒。

说罢,他将砝码小心翼翼地放在第十七星位置。只听 “轰隆” 一声巨响,脚下的地砖突然下陷,露出一个深不见底的地窖。一股令人窒息的恶臭扑面而来,众人定睛一看,只见地窖中泡在硝水中的百具童尸赫然入目。这些童尸面色青紫,身体肿胀,模样凄惨至极,让人不忍直视。

“原来如此!” 夏若雪倒吸一口冷气,声音微微颤抖。她强忍着内心的恐惧与愤怒,用银簪挑起一具童尸的衣角,“他们用童尸保持地窖低温,就是为了防止硝石自燃!这些人…… 简直丧尽天良!” 她的眼中燃烧着怒火,突然将手中的硝水泼向墙壁。随着一阵 “滋滋” 的声响,墙壁上渐渐显出一幅钱庄地脉图。众人定睛一看,那暗渠的走向竟与染坊毒井完全重合。

“好狠毒的手段!” 陆正握紧拳头,咬牙切齿地说道,“他们不仅私铸钱币,还利用染坊毒井掩盖罪行,真是一环扣一环。”

一旁的王云青早已怒不可遏,他大喝一声,挥剑劈向承重柱。“哐当” 一声,柱子应声而断,里面填满的盐渍人发倾泻而出。“《梓人遗制》中的‘发混三合土’,倒是让这群畜生用成了藏尸术!”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厌恶与愤怒,“他们为了掩盖罪行,什么伤天害理的事都做得出来!”

就在这时,梁上突然掉落一本金线缠裹的账本。众人围拢过去,只见账本的每页都按著残缺的掌印,仿佛在无声地诉说著曾经的苦难与冤屈。“这些掌印……” 夏若雪蹲下身子,仔细端详,“或许就是那些被害者留下的最后印记。”

陆正捡起账本,目光坚定地望向众人:“这些罪证足以将他们绳之以法!我们绝不能让这些恶徒逍遥法外,一定要为这些无辜的亡魂讨回公道!”

夏若雪突然拨开众人,素手将铜钱浸入冒着气泡的尸蜡。粘稠的黑色油脂翻涌间,三百个名字如鬼魅般浮出水面,字迹边缘还残留着暗红血渍。“哑奴…… 都是上个月失踪的哑奴。” 她声音发颤,指尖划过 “丁丑年三月廿七” 的记录,“他们用活人精血祭钱,难怪坊间传闻邹氏钱庄的银子会自己归家。”

“看这个!” 王云青猛地挑开刺客衣襟,刀光映出胸口狰狞刺青 —— 正是他们此前在钱庄地窖发现的地脉图。陆正瞳孔骤缩,立即循着图中标记踹开暗阁机关。霉味扑鼻的噸室里,整箱银锭裹着《齐民要术》残页,页边朱笔批注刺得人眼眶生疼:“以人发代青蚨血,可保钱财自归。”

“原来那些盐渍人发……” 夏若雪捂住嘴,转身干呕起来。陆正却将残页重重摔在地上,靴底碾过 “人发代血” 四字:“好个丧心病狂的邪术!把活人当牲口用,还妄想借鬼神之说掩盖罪行!”

晨光刺破乌云时,衙役们正抬出地窖最后一箱罪证。夏若雪突然注意到木箱底部翘起的边角,指尖刚触到夹层,半幅泛黄图纸便飘落在青砖上。《营造法式》的题头下,噸噸麻麻标注著县衙牢房的榫卯结构,某处墙体还画著诡异的符咒。

“这是要……” 王云青的话被一声凄厉的枭鸣打断。檐角黑影掠过,夜枭利爪间缠绕的金线在朝阳下碎裂,化作点点铜光随风消散,宛如这场罪恶最后的伪装轰然崩解。陆正望着满地碎屑,缓缓抽出腰间佩刀:“看来,我们要面对的,远比想象中更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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