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中，院门已经被赵有财踹坏，歪斜地挂在门框上。
季知夏叹了口气，从柴房找出几根木棍，暂时将门固定住。
“清昭，带弟弟妹妹去烧些热水。”她吩咐大女儿，自己则开始收拾被赵有财乱七八糟院子。
夜深人静时，季知夏坐在油灯下，看着三个熟睡的孩子，心中思绪万千。
这两亩薄田赵家一直虎视眈眈，如今撕破脸皮，恐怕不会善罢甘休。
“得想个法子...”她喃喃自语。
第二天一早，季知夏就被急促的敲门声惊醒。
“季家娘子！季家娘子在吗？”是隔壁王氏的声音。
季知夏连忙披衣起身，打开院门，王氏一脸焦急地站在门外，手里挎著个篮子。
“王婶，这么早...”
“季家娘子，出事了！”王婶压低声音，“赵家那老婆子到处说你勾引她家儿子，说赵有财是去你家...那个...被你反咬一口。”
季知夏脸色瞬间煞白：“胡说八道！明明是赵有财持?行凶...”
“我自然知道是胡说，”王氏叹了口气，“可赵家在村里势力大，现在村里人都在议论。说晦气。”
季知夏早就想到赵家会来这一手“多谢王婶告知。清者自清，我不怕这些闲言碎语。”
王氏欲言又止，最终只是从篮子里拿出一把青菜：“这些你先拿着，最近...最近我可能不方便常来了。”
季知夏明白王氏的难处，感激地接过：“王婶的情谊，知夏铭记在心。”
送走王婶后，季知夏站在院子里，望着初升的太阳，心中已有计较，她回到屋内，唤醒三个孩子。
带着孩子吃了早饭她吩咐著：“清玥，今日你带着弟弟在家，不要出门，饿了锅里还有饭。清昭，你跟娘去趟镇上。”
“娘，去镇上做什么？”怀瑾揉着惺忪的睡眼问道。
季知夏复杂的看着儿子：“去打听消息。”
季知夏牵着清昭的手刚走到村口，几个正在井边洗衣的妇人就停下了手里的活计，互相使着眼色。
“哟，季家娘子，这一大早是要去哪儿啊？”李大嘴甩了甩手上的水，嗓门故意拉得老高。
季知夏脚步未停，微微颔首：“去镇上办点事。”
“季娘子，听说勾引赵有财？”李大嘴眼里带光。
季知夏挺直腰背：“我勾引他？他配吗？”
李大嘴尴尬地笑了笑：“这...街坊传言。”
“李婶，我也在村子住了这么久。”季知夏直视对方眼睛，“你可曾见我做过半点不检点之事？”
“这倒没有...”
“那李婶觉得，一个带着三个孩子的寡妇，会半夜勾引一个醉醺醺的老男人，还让自家儿女亲眼目睹吗？”
李大嘴神色松动：“这...确实说不通。”
“我看季娘子说的在理！”另外一个中年妇人愤愤道，“那赵家就是欺负孤儿寡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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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知夏见效果达到，便不再多言，领着清昭离开。
出了村子，清昭仰著脸问：“娘，为什他们都要欺负我们？”
季知夏停下脚步，蹲下身来与女儿平视，轻轻抚了抚她被晨风吹乱的额发。
“清昭，这世上有些人就像田里的蚂蟥，专挑最弱的秧苗下嘴。”她声音很轻，“不是因为秧苗做错了什么，而是他们自己心里生了脓疮。”
清昭眨了眨眼：“那我们...我们就要一直挨欺负吗？”
季知夏轻轻握住女儿的小手： “不，我们不会一直挨欺负。”她指向路旁一株被石头压着的野草，“你看那株草，石头再重，它也会从缝隙里长出来。”
清昭顺着母亲的手指望去，只见嫩绿的草嵞正倔强地绕过石块，向著阳光伸展。
“娘已经想好了。”季知夏压低声音，“我们县城看看，以后可能就住在县城”
清昭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像两颗被点亮的星星。
她紧紧攥住母亲的手，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雀跃：“真的吗？娘。”
季知夏看着女儿兴奋的模样：“是啊，不过这事先别告诉别人，等娘把一切都安排妥当。”
“我晓得！”清昭用力点头，小脸上满是郑重，“我一个字都不说。”
母女二人沿着乡间土路前行，当走进人声鼎沸县城。
“娘，我们要看房子吗？”清昭仰头小脸上写满好奇。
季知夏捏了捏女儿的手心：“先看看行情。”
母女二人沿着县城的主街慢慢走着，季知夏的目光仔细扫过每一处可能出租的房屋。
清昭紧紧跟在母亲身边，小手攥著母亲的衣角，眼睛却好奇地打量著四周热闹的景象。
“娘，你看那边！”清昭突然指著一条岔路，“那里人好多啊。”
季知夏顺着女儿手指的方向看去，发现那是一条通往集市的支路，行人络绎不绝。她眼前一亮：“走，我们去那边看看。”
拐进支路后，街道两侧的商铺渐渐密集起来。
这时清昭的肚子不争气地"咕咕"叫了两声，小脸顿时红了。
季知夏看天色快到晌午：“饿了吧？我们先找个地方吃点东西。”
她们在一家卖馄饨的小摊前坐下。
季知夏要了两碗素馄饨，趁等饭的功夫，状似随意地问摊主："这位大哥，这附近可有出租的铺面？"
摊主是个四十来岁的汉子，一边下馄饨一边答道：“娘子想做生意？前头拐角处好像有间铺子要出租，不过...”他压低声音，“那地方风水不太好，前几个租户都没做长久。”
季知夏记下这个信息，又问道：“那这附近可有住家要出租的？”
“住家啊...”摊主想了想，“往集市那头走，过了肉铺有条小巷，里头有几户人家常年出租。不过...”他看了眼清昭，“带着孩子的话，最好别租太靠里的，那边鱼龙混杂。”
正说著，馄饨上来了，季知夏道了谢，和清昭吃完离开馄饨摊。
季知夏带着清昭先去了摊主说的那间铺子。
铺面不大，但位置正对县学后墙，几个书生模样的年轻人正在隔壁茶肆吟诗作对。
“这位娘子可是要租铺？”留意著神情的牙人从隔壁当铺踱出来，“每年四两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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