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里的食客见状，纷纷低头准备离开，青竹吓得脸色发白，手指紧紧攥著围裙。
季知夏深吸一口气，从柜台下的钱匣子里数出两百文钱，双手奉上：“两位大哥见谅，日后还望多多关照。”
为首的汉子接过铜钱，在掌心掂了掂，咧嘴露出一口黄牙：“算你识相。”
待两人大摇大摆地离开，青竹才颤抖著开口：“东家，这...”
季知夏拍拍她的肩：“去把门闩上，今日提前打烊吧。”
后厨里，三个孩子挤在春桃身边。
清昭握著小拳头，眼睛红红的：“娘，怎么又有坏人？”
季知夏将孩子们搂进怀里：“这世道就是这样，咱们现在势单力薄，只能先忍着。”
春桃绞著围裙：“东家，我在李府时就听说过这青龙帮。他们专收码头一带商户的保护费。”
季知夏苦笑一声：“就当是破财消灾吧。”她转向青竹，“以后见到这些人来，立刻叫我，千万别起冲突。”
接下来的日子，因为增加了人手，季知夏添加了早餐，开始更加用心经营。
渐渐地，她开始尝试在菜单上增加几样价格稍高的菜品，专供那些来往的商贾。
月底季知夏摊开账册计算著收支。
糙米饭：每日约60碗，每碗1文，共1800文
汤：每天不限量，共1500文
素面：每日约80碗，每碗5文，共12000文
骨汤面：每日约60碗，每碗8文，共14400文
白菜馅饼：每日约60个，每个3文，5400文
时令蔬菜：每日约卖30份，每份3文，共2700文
新增菜品（商贾专供）：红烧肉、酱大骨等，每日约卖10份，每份70文，共21000文
总计收入：58800文（白银58两8钱）
支出
糙米：1200文
油盐：4600文
肉菜调料：12000文
春桃工钱：1000文（涨工资）
青竹工钱：600文（涨工资）
青龙帮“平安钱”：200文
杂项（灯油、柴火、补碗筷等）：2800文
总计支出：22400文（白银22两4钱）
净利
58800文 - 22400文 = 37600文（约36两4钱）
季知夏将账册合上思索著，刨除空间收的面和蔬菜省下的20多两成本，收益比预想的好。
她抬头看向窗外，天色尚早，街上的行人还不多，春桃婶正在灶台前熬饭，青竹蹲在旁边洗菜。
“春桃婶，”季知夏走过去压低声音，“我想问问，可有合适的私塾？怀瑾该读书了。”
春桃婶手里的木勺顿了顿：“老板要给怀瑾请先生？”
季知夏点头：“他马上6岁了，再不开蒙，怕是要耽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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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桃婶思索片刻：“东街的周夫子学问好，束脩也不算贵，每月二两银子，笔墨纸砚另算。”
季知夏在心里盘算著，二两银子每月，以现在的收入，这笔开销不算大。
但清昭和清玥呢？女子读书，在这个世道可没那么容易。
“那……女子呢？”她犹豫着问。
春桃婶叹了口气：“正经女学自然是没有的，不过城内有个徐娘子，从前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只是家道中落，现在偶尔教几个女孩子女红、管家之道，二十文一个晌午。”
季知夏微微皱眉，二十文是不贵，但徐娘子能教的东西终究有限。
午后饭时一过，季知夏独自去了东街。周夫子的私塾是一间不大的瓦房，门前挂著块褪了色的木牌，上书"明德堂"三字。
院子里传来孩童的诵读声，清朗整齐。
季知夏站在门口，深吸一口气，轻轻叩门。
不多时，一个须发花白的老者走出来，一身洗得发白的青布长衫，目光炯炯。
“这位……夫人？”周夫子上下打量她，眉头微皱。
季知夏也不遮掩：“夫子见谅，家中幼儿到了开蒙的年纪，特来请教。”
周夫子捋了捋胡须：“令郎几岁？可曾识字？”
“五岁，认得些简单的字，但未正经学过。”
“嗯，不算晚。”周夫子点点头，“束脩二两银子，笔墨纸砚自备。”
“夫子，不知女子可否旁听？”她试探著问。
周夫子眉头一皱：“女子？”
“家中还两个女儿，若能学些知识，日后也能帮衬家里。”
周夫子摇头：“女子不入私塾，这是规矩。若真想学，可去寻些闺阁女师，或如徐娘子那般，学些绣花管家的本事便罢。”
季知夏也知道强求不得，只得道：“那便先给幼儿报名，明日便送他来。”
周夫子点头，又叮嘱了几句需准备的书籍用具，便转身回了学堂。
季知夏站在门外，听着里头朗朗的读书声，心里五味杂陈。
回去的路上，她特意绕到码头，找到了徐娘子的家。
徐娘子约莫三十出头，面容清瘦，手指因常年做针线活而略显粗糙。
季知夏走过去，轻声道：“徐娘子？”
她正低头绣著一方帕子，身旁坐着两个十来岁的小姑娘，也在笨拙地跟着学。
徐娘子抬头：“这位娘子有事？”
季知夏低声道：“家中幼女，想学些绣活和管家的本事，不知娘子可愿教？”
徐娘子打量她几眼：“二十文一晌午，自带针线布料。”
季知夏点头：“好，明日我带她们来。”
当晚，季知夏把孩子?到跟前。
“怀瑾，明日你去周夫子那里读书。”她将新买的《千字文》递给他，“好好学，莫要淘气。”
怀瑾抱着《千字文》，小脸皱成一团：“娘，我不想去读书，我要在家帮你卖面！”
季知夏蹲下身：“怀瑾，卖面的事有娘和春桃婶就够了。读书识字，将来才能有出息。”
“可我害怕”怀瑾嘟囔著，手指不安地绞着衣角。
季知夏握住儿子的小手：“没什么可怕的，等你学好了考个进士，娘等着你以后孝敬娘呢。”
清昭在一旁翻了个白眼：“胆小鬼！我要是能去，肯定第一个报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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