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有什么事当面说清楚最好。"周阳拍了拍张美倩颤抖的肩膀，声音出奇地平静。
陈虎姐姐拨号的手指顿住了，眉头皱成一个疙瘩："你说什么？"
"我说，叫陈虎回来。"周阳向前一步，高大的身影在狭小的客厅里投下阴影，"正好我也想跟他谈谈。"
张美倩猛地拽住周阳的衣角："不要！周阳哥，他会..."
"别怕。"周阳没回头，只是轻轻捏了捏她的手，"今天不解决，他以后还会骚扰你。"
陈虎姐姐眯起眼睛打量周阳，突然冷笑一声："有意思。"
她按下拨号键，将手机贴在耳边，"阿虎？嗯，是我。你那个小女朋友带了个男人回来...对，就在家里...好，我等著。"
挂断电话，她慢悠悠地走到茶几旁，给自己倒了杯茶："坐吧，阿虎说二十分钟就到。"
周阳拉着张美倩在褪了色的布艺沙发上坐下，沙发弹簧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客厅里弥漫着一股廉价空气清新剂掩盖不住的烟味，茶几上的烟灰缸堆满了烟蒂，有几个还带着口红印。
陈虎姐姐叫陈红，她从皱巴巴的烟盒里抖出一支细长的女士烟，叼在涂著暗红色口红的唇间。
打火机"咔嚓"一声，火苗映照出她眼角细密的纹路。
"不介意吧？"她吐出一口烟，话是问句，语气却不容拒绝。
周阳耸耸肩，从口袋里掏出一包中华，自己叼上一根，又递向陈红："换这个？你那烟太淡。"
陈红眉毛一挑，竟笑了："有意思。"
她接过烟，就著周阳的打火机点燃，深吸一口，"好久没抽男人的烟了。"
张美倩缩在周阳身边，手指绞着衣角，指节发白。
周阳不动声色地拍了拍她的手背，转向陈红："姐在道上混？"
"哟，眼挺毒啊。"陈红翘起二郎腿，牛仔裤紧绷在大腿上，"以前跟过几个大哥，现在自己做点小生意。"
她眯着眼打量周阳，"你呢？看着不像普通上班族。"
周阳笑了笑，没接话。
阳光从脏兮兮的窗户斜射进来，照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投下一片阴影。他指间的香烟静静燃烧，烟灰积了长长一截，却不见他弹一下。
陈红的目光在周阳身上停留片刻，心中隐隐觉得这人不简单。她突然倾身向前："小兄弟，听姐一句劝，现在走还来得及。阿虎那脾气..."
"砰！"
门被猛地踹开，一个染著黄毛的年轻人，也就是陈虎，他冲了进来，身后跟着四五个流里流气的小青年。
张美倩"啊"地惊叫一声，整个人往周阳身后缩去。
"是你？"陈虎指著周阳，眼睛通红，"美倩，你他妈敢带野男人来我家？"
周阳慢条斯理地把烟按灭在烟灰缸里，站起身时顺手把张美倩护在身后。他比陈虎高出半个头，肩膀宽得几乎能把张美倩完全挡住。
"陈虎是吧？"周阳声音很平静，"从今天起，美倩和你分手了，以后就别再骚扰她了。"
陈虎愣了一下，随即暴怒："我操你妈！"
他抄起门边的拖把就朝周阳抡来。
周阳动作快得不可思议。他侧身一闪，右手抓住拖把杆一拽，左肘已经顶在陈虎胸口。陈虎踉跄后退，撞倒了鞋柜，一阵稀里哗啦的响声。
"阿虎！"陈红站起来，却没上前。
novel九一。com
陈虎带来的几个小混混一拥而上。
周阳把张美倩往沙发上一推，迎了上去。他的动作干净利落，没有多余的花招，每一拳每一脚都落在对手最脆弱的部位。
"啊！"
一个染着绿毛的小子挥拳过来，周阳抓住他手腕一拧，绿毛立刻惨?著跪倒在地。
不到三分钟，地上已经躺了三个呻吟的小混混。剩下两个畏缩著不敢上前，陈虎捂著肚子缩在墙角，脸色煞白。
周阳整了整有些凌乱的衣领，呼吸都没乱。他看向陈红："姐，现在能好好谈了吗？"
陈红嘴里的烟已经烧到了滤嘴，她浑然不觉，直勾勾盯着周阳。突然，她大笑起来，笑声嘶哑："牛逼！阿虎，你踢到铁板了。"
她走过去踢了弟弟一脚："起来，别装死。"
然后转向周阳，眼神复杂，"小兄弟，哪条道上的？这身手不像普通人。"
周阳摇头："我就是个普通人。"
他拉起还在发抖的张美倩，"今天来就一件事…陈虎保证以后不再骚扰美倩。"
陈虎挣扎着爬起来，还想说什么，被陈红一个眼神瞪了回去。她深吸一口气："行，我替我弟答应了。"
"姐！"陈虎不甘心地喊。
"闭嘴！"陈红厉声喝道，转向周阳时语气却缓和下来，"小兄弟，留个联系方式？姐请你喝酒。"
周阳笑了笑，从茶几上拿起一支笔，在陈红的烟盒上写下一串号码："有事可以找我。"
他顿了顿，"不过美倩的事..."
"放心。"陈红摆摆手，"我陈红说话算话。阿虎要是再犯浑，我第一个收拾他。"
走出陈虎家破旧的单元楼，阳光刺得张美倩眯起眼。她紧紧抓着周阳的胳膊，声音还带着颤抖："周阳哥，谢谢你...我没想到..."
周阳拍拍她的头："没事了。"
他摸出车钥匙，"我先送你回家？"
"我妈妈她……"
"没事的，真要被挨打了，就去7楼，住多久也没事。对了，你不是还在读书吗？明天我送你去上学。"
"我…快毕业了，也读下不下去，我想辍学。"
"嗯，既然不想学，那我转笔钱给你去学做生意，现在的港岛遍地是黄金。以后有钱了，你就不用依靠谁生活了。"
"我……"
"这事听我的，钱亏完了，也没事，到时多买几套房子空放著，以后留着当包租婆，稳赚不亏！"
张美倩点点头，突然想起什么："那个陈红...她为什么对你态度变了？"
周阳启动车子，后视镜里，陈红正站在阳台上目送他们离去。他淡淡一笑："这种人，你越怕她越嚣张。相反..."
他没说完，但张美倩懂了。
车子驶离小区时，周阳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简讯：
【周兄弟，有空来「红浪漫」坐坐，姐请你喝最好的酒。——陈红】
周阳看了眼简讯，没回复，只是把手机放回口袋。
对这个和剧情无关的女人，他真是一点打噷道的兴趣都提不起来。
……
novel九一。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