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嘉嘉大厦。

周阳将车停在路边，没有立即熄火。

"到了。"周阳轻声说道，目光扫过少女微微泛红的眼眶。

张美倩的手指紧紧攥著安全带，指节发白。她望向车窗外那栋熟悉的大厦，嘴唇轻轻颤抖："周阳哥，我...我有点怕。"

周阳从钱包里抽出一张银行卡，递到她面前："密码?个八，里面有二十万。足够你开始做些小生意，或者按我说的，先买套小房子。"

"二十万？"张美倩瞪大眼睛，没有立即伸手去接，"这...这太多了..."

"拿着。"周阳将卡塞进她手心，触碰到她指尖时，感受到一阵轻微的颤抖，"记住，钱亏了不要紧，但别被人骗了。有什么不懂的，随时问我。"

张美倩低头看着那张闪著银光的卡片，突然扑进周阳怀里，泪水浸湿了他的衬衫前襟："谢谢你...从来没有人对我这么好..."

周阳僵硬了一瞬，最终还是抬手轻拍她的后背："好了，快回去吧。明天我送你去学校，别想辍学的事。"

少女抬起头，睫毛上还挂著泪珠："那...那你会来看我吗？"

"会的。"周阳点头，轻轻推开她，"去吧。"

看着张美倩走下去，一步三回头地走进大厦，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视线后，周阳才长舒一口气，重新发动车子。

"渣男的快乐，普通男人真玩不起。"

他低声嘀咕了一句，转动方向盘驶向何应求的游戏厅。

道路上车辆川流不息，每到红绿灯处总会发生交通拥堵。

周阳打开收音机，里面正播放著一首今年最流行的新歌。

很快……

游戏厅位于一条不起眼的小巷深处，招牌上的霓虹灯管坏了几根，"求叔电子娱乐"几个字缺胳膊少腿地闪烁著。

周阳停好车，推开那扇贴著各种游戏海报的玻璃门。

室内烟雾缭绕，十几台老式街机排列成行，几个穿着校服的少年正聚在一台格斗游戏机前大呼小?。

柜台后面，何应求……人称求叔的中年男人正低头修理一台游戏主板，花白的头发在头顶倔强地翘起几根。

"求叔。"周阳走到柜台前，敲了敲玻璃台面。

何应求抬起头，"是你？"

他放下手中的螺丝刀，擦了擦手上的焊锡膏，"昨晚小玲在电话里跟我说了，具体我也不清楚，你说来听听。"

"嗯，只是…"周阳压低声音，"方便里屋说话吗？"

求叔眯起眼睛打量了周阳几秒，点点头："那就进来吧。"

里屋比外面整洁许多，一张办公桌，两把椅子，墙上贴满了各种符咒和风水图。

求叔从保温瓶里倒出两杯茶，推给周阳一杯："说吧，嘉嘉大厦发生什么事了？"

周阳接过茶杯，没有立即喝："昨晚我和珍珍遇到了，虽然没看到本人，但我有九成怀疑平妈是活死人……"

"活死人？"求叔挑了挑眉毛，"在这个年代可是很少见了的，可惜我已经发誓不出山了，要不然我也想见识一下。"

他放下茶杯，从抽屉里取出一个红木匣子，小心翼翼地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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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镇魂铃和五雷符，小玲特意交代给你的。"

求叔取出一个古铜色的小铃铛和几张泛黄的符纸。

"铃铛挂在门上，符纸贴在窗户四周。记住，铃铛不能用手摇，只能等它自己响。"

周阳接过法器，铃铛入手冰凉，符纸上朱砂绘制的符文在灯光下泛著诡异的红光。他注意到匣子底部还有一小包用红布包裹的东西。

"这是？"

"糯米掺香灰，遇到活尸撒过去能挡一阵。"求叔叹了口气，"现在的年轻人，连这些基本常识都不懂了。"

周阳将东西收好，正欲道谢，求叔却突然按住他的手："等等，今天是什么日子你知道吗？"

"七月十五？"周阳回忆了一下。

"不只是中元节。"求叔的声音压得更低。

"今天是?年一遇的「三破日」……年破、月破、日破同时出现。今晚子时阴气最盛，孤魂野鬼都会出来游荡。记住，天黑后千万别烧纸钱，否则..."

"否则会引来不该引的东西。"周阳接过话头，心里一沉。

他记得原著中这个特殊的日子，正是罗开平临死前，吸收了最后这一口怨气……才化身为饿修罗。

求叔惊讶地看了他一眼："你倒是懂点行。既然如此，更应该小心。这些东西拿好，赶紧回去吧，天黑前务必布置妥当。"

周阳点点头，将法器小心收进背包。

临走前，求叔又塞给他一个小布袋："里面是黑狗牙，戴在身上能辟邪。"

走出游戏厅，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周阳看了眼手表……下午五点四十，距离天黑不到一小时。他加快脚步走向停车场，却发现几个小孩正围着他的车转悠。

"喂，干什么呢？"周阳喝了一声。

孩子们一哄而散，只有一个穿着红色连衣裙的小女孩站在原地没动。她背对着周阳，头发扎成两个小辫子，手里似乎拿着什么东西。

"小朋友，天快黑了，快回家吧。"周阳走近几步，语气缓和了些。

小女孩缓缓转身，周阳的脚步猛地顿住……她手里拿着的是一叠冥币，而她的脸上，没有五官。

"大哥哥，要买纸钱吗？"小女孩的声音空灵诡异，"今晚很多‘人’要用的..."

周阳的血液瞬间凝固。他下意识地摸向口袋里的黑狗牙，再抬头时，小女孩已经不见了踪影，只有几张冥币飘落在地。

"见鬼了..."

周阳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快步坐进车子里。

发动引擎时，后视镜里似乎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周阳猛地回头，后座空空如也，但一股腐臭味却在车内弥漫开来。他迅速摇下车窗，将求叔给的糯米香灰包握在手中。

回嘉嘉大厦的路上，周阳总觉得有双眼睛在暗处盯着自己。街边的纸扎店格外热闹，不少人排队购买祭品。

一个佝偻老人站在路边烧纸，火光映照下，他的影子竟有两条……一条正常，另一条扭曲如蛇。

周阳踩下油门，加速驶离这片区域。

当嘉嘉大厦的轮廓出现在视野中时，他长舒一口气，但很快又绷紧了神经……

大厦门口聚集了一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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