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洛在他对面坐下,有些心不在焉地点头,周身透著一股疏离的气息。
对面的女子凝望着他的脸,炙热的目光不容忽视,让他感觉更加不适。
裴如枝拿出一个木盒子,放在桌上,轻轻推过去。
“送你的礼物。”
上官洛一顿,“为什么要送我礼物?”
裴如枝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一定要为什么吗?只是想送你。”
上官洛不说话了。
他知道,自己将来会嫁给裴如枝。
丞相府的嫡女,也是声名远扬的第一才女,才情出众,惊才绝艳,再加上,出身高门,身份尊贵无比,气质卓然。
理智来讲,无论从家世出身,才学修养,还是品貌风姿来看,她都是这京城中出类拔萃,无可挑剔的女子。
也只有这般婖万千瞩目于一身的她,才配得上自己。
上官洛的目光落在盒子上,唇角缓缓勾起了一抹淡淡的微笑,那弧度精准得像是进行丈量过,恰到好处,像是一层面具,将他真实的情绪严严实实地遮挡起来。
许久之后,纤细的手指搭在盒子上。
“礼物我收下了。”
可是,他也没有拒绝的权利,不是吗。
身为皇子,他拥有?人艳羡的尊贵身份。
这身份,赋予他在京城众多女子中挑选的特权。
不管是丞相府的嫡女,还是将军府的千金,这些尊贵的女子,他都能纳入考量。
可?时,他没有拒绝的资格,他的命运从一开始,就被权利和利益的丝线紧紧缠绕。
每一道旨意,每次抉择,都关乎皇家的颜面与朝堂的局势。
他的婚姻,注定不可能是两情相悦的结合,而是各方势力精心算计的棋局,是利益勾连的纽带。
裴如枝在这喝了两杯酒。
告辞的时候,站起身,身影不稳地晃了晃,上官洛微皱眉,走过去扶住她的胳膊,“我让人送你。”
话未说完,女子修长的手臂揽住了他的肩膀,下巴压在他肩膀处。
滚烫的鼻息落在他脸颊上。
过度的亲密让上官洛浑身汗毛一瞬间竖起,眼里闪过一丝深深的厌恶,几乎控制不住的想把她推出去。
“裴小姐……”
裴如枝炙热的目光紧紧盯着他,眼睛里是无法忽视的情欲。
上官洛心跳砰地一下完全乱了,细密的睫毛微微颤抖著。
他恐惧著之后可能要发生的事。
虽然说男女之间通常忘乎情,止于礼。
可更多时候亲密的举动,却是两人感情升温的桥梁,他不知道如何拒绝。
又或者说,其实没必要拒绝。
毕竟他将来一定是会嫁给裴如枝的,所以,是早晚会发生的事,不是吗?
可是心里的抗拒,几乎让他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表现在肢体和表情上,他只能庆幸此时光线昏暗,裴如枝也喝醉了,并没有察觉他的厌恶。
“洛儿,我可以这样叫你吗?”
裴如枝的手指捏住他的下巴,迫使他的脸转向她。
眼睛里透露著浓烈的侵略性,一点点靠近。
“如枝?”
上官洛屏住的呼吸,猛地一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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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皇姐。
上官淳静和裴如枝还有事要相商,上官洛连忙趁机脱身,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把门关上。
身体有些脱力地滑落在地。
怔然地望着房间里的烛火。
他以后,真的要和这样的人共度余生吗?
一个完全不喜欢的人?
光是想想,就觉得……此生无望。
…
灵昼自然也得到了上官淳静和裴如枝来到云城的消息。
真晦气。
她打定主意明天就带着裴砚离开,反正今天晚上也玩得差不多了 。
但第二天,上官淳静的邀约便传到了所有人手中,邀她们一?游湖。
作为皇族贵胄,一举一动都关乎皇家颜面,这般身份实在让人难以回绝。
灵昼带着裴砚前来赴约,一起登上船,缓缓向湖中心驶去。
“北小王爷。”上官淳静对灵昼彬彬有礼。
灵昼微微颔首,既不热情也不冷淡。
反观上官淳静,整个人十分热络,又是邀请灵昼一起垂钓,又是带她四处赏景。
那模样,就好似遇到了寻觅已久,志?道合的挚友,有说不完的话。
只能说,上官淳静不愧是在皇宫长大,说话极为讲究技?,即便是刻意找话题,可从她口中说出言辞风趣,?妙地化解了可能出现的冷场和尴尬,不让人觉得半分突兀。
灵昼虽然和上官淳静交谈著,可用余光时不时的关注裴砚的动向。
确定他不会遇到什么问题,便跟随着上官淳静的脚步,去看湖中的锦鲤。
……虽然她不明白这锦鲤有什么可看的。
灵昼心里清楚的很,上官淳静此次前来真正的目的,就是想要拉拢自己。
自己身为小王爷,虽然说手中并无实权,可在财力方面却颇为雄厚,若是能将自己拉拢过去,无疑是增添了一大助力。
上官淳静领着灵昼一路走著,不知不觉便来到了船舱后面。
这里的甲板上只有她们,二人四周静谧无声,只能听见湖水轻轻拍打着船身的声音。
见此情形,上官淳静也不再拐弯抹角,遮遮掩掩,脸上依旧挂著那温和的笑意,单刀直入地开口。
“有些话我就直说了,我和裴如枝私交甚笃,裴砚也算是和我们一起长大的,既然你和裴砚有这样一段缘分,那便也算和我有缘,日后,还希望小王爷不要吝啬帮助,身为一家人,我们也算合作共赢,本殿若是日后有幸能够登机,并不会亏待小王爷你的。”
灵昼闻言,淡淡微笑,语气平和,“这是自然。”
上官淳静却缓缓眯起眼睛。
女生脸上的笑容波澜不惊,让人琢磨不透她内心真实的想法。
灵昼心里的真实想法?
那就是,这些人,脸皮真厚啊。
他们凭什么就笃定,她会因为裴砚的缘故而对丞相福另眼相看,主动亲近呢?
又凭什么认定,她娶了了丞相府的庶子,就一定会和丞相府一样,毫不犹豫的站到上官淳静那一边为她所用。
且不说,在她看来,上官淳静无论是谋略还是品性,都远远不够,说实话,她不适合当皇帝。
再者,丞相府对裴砚的种种行径,他们自己心里难道没点逼数?
在等级森严规矩繁多的深宅后院里,庶子地位卑微,也就比奴才强上那么一点罢了。
只有丞相,正君,以及那些嫡出的子女,才真正被当做那个家的主人,他们可以随便给庶子脸色看,想欺负就欺负,想冷落就冷落,即便偶尔给裴砚一点好处,也不过是高高在上的施舍,就如同对待宠物,毫无尊重可言。
裴砚长成了如今这般优秀模样,是靠自己的努力和坚持所成就的。
再反观裴如枝,身为嫡女,却靠着偷窃裴砚的才华成全自己京城第一才女的名声,不知道凭借这个虚假的名声,为丞相府谋取了多少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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