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识茵被人从被窝挖出来的时候,她刚刚睡着不久,这会正困着呢!而且,天还冷,她是真的一点都不想动。
惊雨最了解她,立即开口:“公主再不醒来,误了嫁给裴太傅的吉时就不好了。”
“公主,裴太傅待会要来迎亲的,公主不想看见太傅吗?”
她这两句话直接让人惊醒,她的头发都有些乱糟糟的了。
“本宫要见郎君。”
她呢喃著,乖乖的下床了。
新娘子要先沐浴,洗干净之后才能穿嫁衣。
宋识茵虽然很困,但还是强撑著,她要嫁给裴循,好不容易等到了这一天,她可不能轻易放弃。
今日出嫁,晚上便是洞房花烛夜,新娘子身上要香香的,干净的才好,因此,惊雨直接往水中撒了许多花瓣。
“奴婢给公主搓一搓?”
见宋识茵洗不到后背,几个宫女一起帮她洗。
“好。”
她其实有些害羞,可一想到洗干净点裴循会喜欢,她便默许了她们的动作,等她洗完出来,她觉得自己全身都换了一层皮。
“公主,该梳妆了。”
宋识茵任由宫女摆弄,她看着那些人将她的头发盘起,这昭示着她日后便是妇人了。
“公主,抿一抿。”
今日是大好的日子,嘴唇也得抹唇膏。
今日的妆容用了小半个时辰,坐得她浑身腰疼。
“公主,该更衣了。”
等穿上嫁衣之后,她就只需安心的等裴循来就好了。
“惊雨,你帮我唱词吧?”
旁的女子出嫁都有齂亲给她们梳头唱词,可她什么都没有,她也想要,听说唱了词夫妻俩日后才更能和和美美的。
她不知道真假,但就是想要。
“可奴婢只是一个宫女。”
这样的事情须得由长辈或者地位高的人来做。
就在宋识茵纠结的时候,门外传来了一阵笑声,竟然是沈玉星来了。
“玉星。”
天还没彻底亮,她居然进宫了?
“九公主安。”
沈玉星笑着给她见礼,嘴角弯弯,公主出嫁,她自然要来,好歹,她们也算噸友?
“臣女来给公主添妆,公主和裴太傅日后和和美美。”
“早生贵子。”
自古就有添妆这一说,寓意便是祝福。
宋识茵很开心,眼睛泪水闪烁,两辈子,她就只有沈玉星这个好友。
“多谢。”
她庆幸著,庆幸自己噷了沈玉星这个朋友。
“公主莫要哭,出嫁的好日子,不能哭。”
“臣女还带了一个人来。”
沈玉星将一个老者扶了进来,宋识茵并不认识她。
“只是臣女祖齂,今日便由祖齂给九公主唱词可好?”
“公主定然能幸福。”
宋识茵听着,心中激动,她才刚刚打起瞌睡,沈玉星就给她递来了枕头,真好。
沈老夫人来给她唱词,那可真的是她之幸了。
沈老夫人嫁到沈家这么多年,和沈老爷子一直以来都没有红过脸,夫妻二人日子甜蜜,沈老爷子更没有妾室通房,这京城,何人不羡慕沈老夫人?
如今她给她唱词,那她和裴循日后定能好好的,也能长相厮守。
沈老夫人和蔼可亲,这会进屋了:“老身见过九公主。”
宋识茵可不敢让人给她行礼:“沈老夫人客气了。”
她嘴角弯弯,幸福感都要溢出来了。
“老身给九公主梳妆唱词。”
说完,她就拿起一旁的梳子到公主身后,这会梳头不过走个过场,不用真梳头。
“一梳梳到尾。”
沈老夫人开始唱词,宋识茵看着镜中的自己,越发开心了。
“二梳白发齐眉。”
沈老夫人唱着词,屋外的太监通禀吉时到了。
“祝公主幸福。”
唱完词,她就该盖上盖头了。
“好。”
“谢谢玉星。”
她真的很开心,她今日是天底下最开心的人。
……
另一边的裴循并不像宋识茵那般麻烦,他只需要换上新郎官的衣裳就好了,待时辰差不多之后,他就带着迎亲队伍往宫里去了。
京城好久都没有喜事了,不管有多冷,?姓纷纷都出来了,毕竟街上有铜板可以捡。
暗一吩咐手下一路洒著喜钱和喜糖,跟随着主子进了宫。
裴府离宫中不远也不近,差不多两刻钟之后才到宫门口。
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他才到了福华宫。
“公主,驸马到了。”
惊雨出去打探消息,一眼就看见裴循骑马来了,红彤彤的,真好看。
“真的?”
宋识茵忍不住就要掀开盖头了, 她想见一见裴循,好些日子没看见他了,实在想念得很。
“公主不能掀盖头,不吉利。”
惊雨立即拦住她,好在裴循也进来了。
“驸马。”
殿内的人都向裴循行礼,他如今是驸马,自然尊贵。
裴循面上没什么表情,他看向了坐在床边的少女,许久才一步一步朝人走去:“公主。”
他将手中的红绸递给她,他们一人牵一边。
“少隐哥哥?”
这会,宋识茵还觉得在做梦,她忍不住叫了人一句。
裴循鬼使神差的应了一声:“嗯。”
听见他的声音,她这才放心了,“我真的要嫁给你了,少隐哥哥。”
说完这句,她跟着他出殿门了,惊雨忙跟上。
裴循扶着她坐上轿子,很快,迎亲队伍风风光光的从宫中离开了。
从始至终,皇帝都没有露面,倒是皇后露了一下面,做做样子。
轿子从皇宫出发,一直绕了整个京城一圈才回到裴府,宋识茵坐在轿子中,她紧张得要命,这会,她手中还拿着一个苹果。
沈老夫人拿给她的,说是一路拿着,一路平平安安。
她不敢松开苹果,一路就这样抱着。
一直到拜了堂入了喜房,她才松了一口气。
惊雨进来的时候却脸色不好,“公主,驸马拜堂的时候竟然戴着面具。”
“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吗?”
这未免太不尊重公主了。
“他戴面具了?”
“难道受伤了?”
宋识茵忍不住担心起来,她差点又要掀开盖头。
“不知。”
“公主饿不饿?”
从早上到现在,公主都没有吃过东西,应该很饿了。
这会刚过午时不久,还得等很久才到晚上的洞房花烛夜。
“不吃。”
她说的是不吃,不是不饿。
“本宫今晚要洞房。”
她怕口中有味道,万一熏到夫君怎么办?他不喜欢的话,她会难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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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再洗漱一下就好了。”
惊雨哄着她,偷偷给她递了一块糕点。
宋识茵看着糕点,最后还是没忍住肚子的饥饿,她咬了一口。
“好吃。”
“惊雨,再拿一块给我。”
她吃完待会再去漱口好了。
主仆二人待了一会,房门很快就被打开了。
裴循走了进来,他的身后还跟着喜婆婆。
“驸马爷。”
惊雨给人见礼就退到了一边,宋识茵听见脚步声,她越发紧张了。
“驸马爷,喜称。”
今日的仪式还没有彻底结束,得掀盖头喝合卺酒。
裴循拿过喜称,掀开了盖头,很快,宋识茵那张姣好的面容暴露在了他的面前,唇红齿白,美目盼兮。
男人下意识愣了一会,待他回神,才立即偏头,他将所有人都赶出去了。
宋识茵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嘴角忍不住弯了弯,她开始胡思乱想,难道现在就洞房?
“夫君。”
她的心跳真的很快,她忍不住站起来,头上的步摇因为她的动作动了动,他的心也仿佛因此晃了晃。
裴循浑身瞬间燥热无比,他退后两步:“公主早些歇息。”
他要出去了,再待在这里,他怕自己会失控。
他觉得自己比之前还更容易失控了。
“等等。”
“夫君,我们还没有喝……合卺酒。”
这寓意夫妻日后和和满满,自然要喝的。
“公主不甚酒意,不必喝。”
他也没想喝什么合卺酒。
“我可以喝的。”
宋识茵还以为他真的在为她着想,更是开心了,她觉得夫君很体贴,成婚之后,就更好了。
裴循见她真的想喝,不免眉头轻皱:“公主,臣今日不宜饮酒。”
他换了一个借口。
宋识茵没觉得他是不想和她喝合卺酒编的谎言,她以为他受伤了。
“没事吧?”
“夫君?”
她紧张得要命了。
裴循将她拉着自己胳膊的手拿开,再一次后退一步:“无碍。”
而后,他转身头也不回的出去了。
宋识茵担心坏了,也不再想着什么合卺酒了。
她想,待晚上脱光光的时候,她再好好检查一下他的身体。
裴循现在应该是去招待宾客了,她只能乖乖的在房中等著。
惊雨很快又进来了,知道公主和驸马没喝合卺酒,她脸色更是怪怪的。
为何不喝?
就算寻常不喝酒的少男少女到了成婚这一日,都会喝的。
“公主……”
惊雨觉得很奇怪,可今日是公主的大婚之日,她不能惹公主伤心。
接下来的时间,她都陪着公主在房中打发时间。
“公主若不然再睡一会?”
眼见着傍晚了,今夜洞房怕是没机会睡觉,还不如现在睡一会。
“不了,本宫睡不着。”
一想到天要黑了,她如何睡得着?
如此,惊雨也不强求了。
又过了一会,天终于黑透了,宋识茵也更紧张了。
“公主要不要沐浴?”
待会要睡觉,沐浴也没什么。
“不要。”
裴循今日还没有多看看她,她今日这样美,要留着待会让他看个够。
宋识茵没想到的是,自己这一等,又等了一个时辰,裴循还不来。
她都困了。
“公主?”
惊雨看着就心疼,公主今日那么早起,又累又饿的。
“没事。”
“你出去看看驸马来了没有?”
宾客走完了吗?
惊雨去而复返,面上不悦:“公主,宾客早就走完了,奴婢没瞧见驸马。”
“驸马为何不在?”
他竟然让公主白白等了这么久。
“或许有事吧。”
宋识茵并没有多想,她只在意裴循好就好。
“奴婢去找驸马。”
惊雨虽然胆子小,但在宋识茵的事情上,她异常胆子大。
“惊雨,你先去休息。”
宋识茵觉得裴循一定会来的,无所谓什么时候。
恰好她还是很紧张,再缓一会也好。
“公主……”
惊雨被打发走了,房中很快就只剩下了宋识茵一个人,她的眼珠子转了转,忍不住又拿出了皇后娘娘给的春宫图看了起来。
趁著裴循还没来,她多学一点。
然而,一直到她睡着,裴循都没来。
她真的熬不住了,困到睡着了。
临近子时,暗一守在书房外都急死了,主子不去洞房,怎么还在书房?这……
人人都说春宵一刻值千金,主子真是一点都不着急。
眼看着月上枝头了,暗一鼓起勇气提醒:“主子,夜深了,公主还在等您。”
公主和驸马的洞房夜,自然重中之重。
裴循听见声音的时候,眉头紧皱,他的笔一顿,听到洞房二字,他的指尖攥紧,他的脑中不禁闪过齂亲和奸夫苟且的画面,他的呼吸急促,头也疼。
等他再睁眼之时,他的眸中满是厌恶和戾气。
洞房?他讨厌这两个字。
外面的暗一听着里面没有声响,他不敢再开口了,他只能劝到这里了。
好在裴循没多时也出来了,他往新房去。
门开的时候,床上的少女几乎就半醒了,她一直记挂著今晚要洞房,自然没睡太熟。
“夫君?”
她的声音有些懒洋洋的,糯糯的,她起身走到男人的身前,为了让他看她,她身上的嫁衣都没换,头上的凤冠更没摘。
“夫君终于来了。”
她下意识抱住了他,裴循浑身僵硬,很快,他推开了她:“公主困了便早些休息。”
他出声,语气平静。
“不困。”
宋识茵揉了揉眼睛,试图清醒,没什么比洞房更重要的事情了。
“夫君,我不困的。”
她抬头看他,眼睛亮晶晶的。
裴循一时被蛊惑住了,他的手掐住她的腰肢。
“夫君替我拿掉凤冠可好?”
将头发散开,他们才能洞房。
裴循看着她头顶的发饰,只觉得麻烦,不过,还是动手替她摘除了。
宋识茵倒也主动的很,她勾着他的脖子,拉着他上了床:“夫君。”
她先亲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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