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省城后，林美趁著开学前的空档，独自溜达到了废品收购站。

这地方比她想象中还要大，破铜烂铁堆积如山。

几个戴着棉帽的工人正在分拣废料，见她进来只是抬了抬眼，又继续低头干活。

"来福，"林美不信邪地在识海里唤道，"看看有没有什么值钱玩意儿。"

识海里一片寂静，那颗黑珠子懒洋洋地飘着，毫无反应。

"啧，果然不靠谱。"林美踢开脚边一个生锈的铁罐，在废品堆里翻找起来。

破搪瓷盆、断腿的椅子、发霉的旧书……逛了大半个钟头，连个像样的东西都没见着。

正当她准备离开时，那猥琐的童音出现了。

"哦哟哦哟～这个木板有点东西～"

林美脚步一顿，低头看去。

脚边躺着一块灰扑扑的破木板，边缘已经烂得发黑，表面布满虫蛀的孔洞，怎么看都像是被丢弃了几十年的破烂。

"这玩意儿？"她狐疑地用脚尖拨了拨，"能是什么上等名贵的材料做的？"

"嘿嘿嘿～"来福的笑声让人牙酸，"主人，你知道它为什么这么破吗？"

"？？"

"嘿嘿嘿～"来福继续猥琐地笑着，"这木板啊……可是承受了它不该承受的重量～"

林美："……"

她盯着木板沉默了两秒，突然反应过来，嘴角狠狠一抽："……你该不会是说，这玩意儿是……"

"没错！"来福兴奋地在她识海里打转，

"这是前朝某位勤?爱民的大老爷的书房床榻残骸！当年他日理万机，这木板可是见证了不少民间疾苦呢～"

林美的表情瞬间扭曲。

她面无表情地收回脚，转身就要走。

"等等等等！"来福急忙叫住她，"这木板下面压着个好东西！"

林美狐疑地停下脚步，四下张望后，从旁边捡了根树枝，小心翼翼地挑开那块腐朽的木板。

下面赫然压着一个脏兮兮的小册子，封面已经泛黄卷边，但依稀能看出是绢布装帧的。

"这是……"

"避火图～"来福的尾音还打着转儿，"正宗的前朝宫廷秘藏版～"

林美眼神飘了一下，做贼似的左右张望。

"这可是孤品啊主人！"来福在她识海里兴奋地跳来跳去。

……

走在回家的路上，林美总觉得布袋里的东西烫手得很。

寒风吹在脸上，却怎么也吹不散那股燥热。

这要是被林大海和刘芳发现了，

恐怕不会顾及她这个"大姑娘"的体面，直接上藤条给她来顿"竹笋炒肉"。

所幸册子不大，放空间里。

"嘿嘿，安全了～"她松了口气，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这个笑容刚浮现，林美就猛地僵住了。

她使劲搓了搓脸，【晦气！被来福这个猥琐玩意儿传染了！】

回到家时，刘芳正在厨房炒菜，锅铲碰撞的声音混著猪油的香气飘满整个屋子。

林美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溜进里屋，却听见齂亲在背后问："去哪儿了？一身灰。"

"就……去废品站转了转。"

"去捡那些破烂做什么？"刘芳头也不回地说，"赶紧换身衣裳，一会儿吃饭了。"

"知道了，阿妈～"

夜里，林美躺在被窝里翻来覆去睡不着。

月光从窗缝漏进来，在地上投下一道银线。

她鬼使神差地想把那册子拿出来看看，意识刚碰到空间边缘，

外间突然传来林大海的咳嗽声，吓得她一个激灵，赶紧装睡。

黑暗中，搪瓷缸子碰在桌面上发出清脆的"叮当"声，接着是父亲咕咚咕咚喝水的动静。

等屋里重归寂静，林美再次探向小空间。

来福迫不及待地在她识海里上蹿下跳："快翻开！快翻开！第三页那个姿势特别……"

林美充耳不闻，借着窗缝透进来的月光，屏住呼吸翻开第一页。

泛黄的绢纸上，工笔勾勒的线条细腻流畅，看得她指尖发颤。

林美不理人，来福也不介意，自顾自地解说，"第二页这个，讲究的就是个腰力……"

"第四页更妙……"

"啪"地合上册子，林美一把将被子拉过头顶，死死闭上眼睛。

来福还在不识相地絮叨："主人别害羞嘛，第五页那个……"

"再说话就把你扔茅坑里！"林美咬牙切齿地威胁。

迷迷糊糊间，她似乎听见来福在小声嘀咕："等找到那个兵王……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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