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埠贵脸上带着一丝看好戏的神情，心里还有点幸灾乐祸。嘿，让你小子刚才怼我，现在惹上麻烦了吧？看你怎么收场！
刘海中则是习惯性地背着手，挺著肚子，一脸官腔：“对！开会！必须开会！解决问题嘛，就要开会！要严肃处理！”
易中海点点头：“行，那就现在开！三大爷，二大爷，咱们老规矩，坐中间。其他人，都搬凳子出来，就在这院儿里说清楚！”
很快，中院就清出了一片空地。三张八仙桌拼在一起，易中海、刘海中、阎埠贵三人往中间一坐，派头十足，俨然是“审判席”。
院里的住户们也纷纷从家里搬出小马扎、小板凳，围成一圈。
贾张氏被秦淮茹扶著，坐在了最前面，一边抹眼泪一边哼哼唧唧。贾东旭捂著额头，站在她旁边，恶狠狠地瞪着杨益平。
而杨益平，则孤零零地站在“被告席”上，成了众人目光的焦点。
易中海清了清嗓子，用手指敲了敲桌子，示意大家安静。
“街坊们，今天召集大家开这个会，是为了解决咱们院儿里刚发生的矛盾。”
易中海的目光扫过全场，最后定格在杨益平身上，“杨益平，你来说说，你为什么要动手打贾大妈？”
他这话一出口，基调就定了。重点在于杨益平“动手打人”，至于前因后果，似乎没那么重要了。
就在杨益平准备开口解释的时候，一股浓郁的肉香味，忽然从某个方向飘了过来，钻进了在场所有人的鼻子里。
“嚯！什么味儿啊？这么香！”
“谁家炖肉了这是？”
“好像是……红烧肉？”
大家伙儿的注意力瞬间被这诱人的香味吸引了过去，不少人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这年头，肉可是稀罕物，谁家要是做顿红烧肉，那香味能飘半个院子。
一直哼哼唧唧的贾张氏鼻子抽动了两下，猛地抬起头，伸手指著杨益平，尖声叫道：“是他！肯定是他！就是杨益平家传出来的！”
她一脸笃定，仿佛抓住了什么把柄，声音又拔高了几度。
“我说他哪来那么多钱请客吃饭呢！原来是偷偷摸摸在家里吃独食！这肉，指不定是哪儿来的！哼，来路不正！我说什么来着？他这钱就是来路不正！”
贾张氏这话一出，不少人的目光又重新聚焦到杨益平身上，眼神里多了几分探究和怀疑。
毕竟，杨益平刚刚又是请客又是买汽水的，现在又传出肉香，确实容易让人联想。
杨益平简直要被这老虔婆给气笑了。
他往前走了两步，朗声说道：“贾大妈，您说话可得凭良心。我这刚从外面回来，自行车还在这儿呢，连屋门都没进，我上哪儿给您变出红烧肉来？”
他指了指自己还靠在墙边的自行车，又摊了摊手，示意自己两手空空。
“咳，”三大爷阎埠贵清了清嗓子，他眼珠子转了转，看向还坐在地上的贾张氏，又瞟了一眼杨益平，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啪响。他凑近对着旁边的二大爷刘海中，用那种只有他们俩能听清，但又故意让周围人也能隐约捕捉到的音量说道。
“老刘啊，你看这事儿闹的……要我说，小杨也是年轻，冲动了点。不过，这贾家嫂子也确实……唉，这邻里邻居的，抬头不见低头见，是不是……小杨表示表示，这事儿也就过去了？”
阎埠贵这话，说得是“表示表示”，意思不言而喻，就是想让杨益平出点血，比如请个客，或者给点实际的好处，把这事儿给了了。
他这算盘精，总想着怎么能从中捞点或者看别人捞点，哪怕是调解纠纷，也得算计一下成本和收益。
刘海中正琢磨著刚才易中海那态度呢，易中海明显是想赶紧结束，但最后又把道歉的事儿提出来，这让他有点摸不准方向。
听阎埠贵这么一说，他立刻找到了发挥的舞台，官瘾又上来了。
他把胸脯一挺，眉头一皱，摆出二大爷的架子。
“老阎，你这话就不对了！现在是请客吃饭的事儿吗？这是原则问题！杨益平动手打长辈，这是事实！必须严肃处理！”
“道歉是必须的！怎么能用请客吃饭来糊弄过去？我们得讲规矩，不能和稀泥！”
刘海中这话，听着倒是挺正义凛然，但他心里想的，未必就全是规矩。易中海刚才和稀泥，他觉得没显出他的威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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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易中海走了，他得把场子找补回来，显示一下他这个二大爷的“原则性”。
他俩这一争论，旁边还没散尽的街坊邻居们，注意力又被吸引过来了。
“哎，说起请客，”人群里不知道谁先提了一嘴，“我可听说了，杨益平前两天在车间里，请他们小组的人喝北冰洋呢！一人一瓶，阔气得很！”
这话一出，立马就有人接茬了：“真的假的？嚯，北冰洋啊！那可不便宜！他哪来那么多钱？”
“就是啊，咱们院里住了这么久，也没见他表示表示啊？”一个平时就爱占点小便宜的大妈酸溜溜地说道：“都是邻居，他在厂里对?事那么大方，对咱们院里人，是不是也该……”
“对啊对啊，咱们院里这么多人，一人一瓶北冰洋，那得多少钱啊？”
“他一个钳工，工资是高，但也不能这么花吧？”
一时间，话题又被带歪了。从杨益平打人，歪到了杨益平该不该请全院人喝汽水上。
不少人眼睛里都冒出了点儿贪小便宜的光，好像杨益平不请客，就是看不起他们，就是为富不仁似的。
“呵，”一声冷笑从旁边传来，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许大茂斜靠在自家门框上，双手抱胸，嘴角挂著一丝讥诮。
“我说你们呐，这脸皮可真够厚的。人家请车间?事喝汽水，那是人家厂里的事儿，跟你们有半毛钱关系？”
“怎么著，人家发了工资，还得先给你们这帮邻居一人来一瓶北冰洋？凭什么呀？就凭你们住一个院儿？”
许大茂这话，可是够损的，一点面子都没给。
院里不少人被他怼得脸上挂不住，想反驳吧，又觉得许大茂这话糙理不糙。人家凭什么请你啊？
“许大茂，你少在这儿阴阳怪气的！”有人不服气地嘟囔了一句。
许大茂眼睛一瞥：“我阴阳怪气？我说的是实话！有些人啊，就是见不得别人好，总想着占便宜。
人家杨益平凭本事挣钱，想怎么花就怎么花，碍着你们什么事儿了？”
许大茂这会儿站出来说话，倒不是真心帮杨益平，他对杨益平也没啥特殊好感。他纯粹是看不惯院里这帮人的嘴脸，尤其是贾张氏。
他对贾张氏，那可是积怨已久。
想当初，他好不容易托人介绍了个对象，眼看就要成了，结果就因为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儿，被贾张氏在姑娘面前一通胡说八道，把事儿给搅黄了。
那次他气得差点没跟贾家拚命，最后闹到易中海那儿。
结果呢？易中海那个老狐狸，嘴上说著会处理，实际上就是轻描淡写地批评了贾张氏两句。
说什么“邻里之间要和睦”，“年轻人不要太计较”，就把事儿给压下去了。
从那以后，许大茂算是看清了易中海的为人——就是个和稀泥、只顾自己面子和权威的老家伙！
不过，易中海毕竟是院里的一大爷，在厂里也是七级钳工，资格老，人脉广，许大茂虽然心里不忿，但轻易也不敢跟他正面硬刚。
今天看贾张氏吃瘪，他心里别提多痛快了。现在又看到这帮邻居想道德绑架杨益平请客，他那股子邪火就上来了，忍不住就开口讽刺了几句。
怼这帮邻居，顺便也恶心恶心刚才偏袒贾张氏未遂的易中海。
就在大家被许大茂怼得哑口无言，气氛再次尴尬的时候，一股浓郁的肉香味，毫无征兆地、霸道地飘散在整个院子里。
这香味……太诱人了！像是红烧肉，还带着点酱油和香料的复合香气，炖得烂烂的那种，闻著就让人直咽口水。
刚才还叽叽喳喳的院子，瞬间安静了不少。
所有人的鼻子都不自觉地抽动着，眼神也开始四处寻找香味的来源。
这年头，肉可是稀罕物。谁家要是炖锅肉，那香味能飘半个胡同，馋哭隔壁小孩是基本操作。
贾张氏本来还坐在地上哼哼唧唧，准备继续卖惨呢，闻到这肉味儿，眼睛“唰”地一下就亮了，比刚才看见杨益平挨批评时还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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