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有那么一个夜晚，她没有随他再回到这间办公室。她会在天亮以后离开上海，走进另一个城市的万家灯火。
但这个夜晚与她共处一室的另一个人却不这样想，此刻美人眼波潋滟，似醉非醉。温香软玉在怀，他自然是不打算辜负这良夜。
她柔顺的发丝若有似无地蹭过他的颈侧，使得他整个人都心痒痒的。
情不自禁地将脸埋进她的发丝，呼吸间都充盈着她特有的味道，不似任何人工香水，倒像是夏日里沾著晨露的青梅，清新中带着若有似无的诱惑，让他忍不住想循着这香气，一寸寸探寻她身上的秘噸。
他的手臂稳稳环住她纤细的腰肢，另一只手却不动声色地从她肩头滑落。
修长的手指沿着她脊柱的曲线缓缓下移，在腰际危险地流连。
指尖微微收紧时，能清晰感受到那紧实优美的腰线。
再往下探去，掌心便触到一小片令人心颤的饱满……
呼吸骤然急促而热烈起来，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垂。
吴悠感觉到他的唇轻轻擦过她的发丝，带着试探和克制，等她反应过来，他的唇已经滑到了她洁白的脖颈。
她的心跳漏了一拍，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双手抵在他的胸口：“祁总……”
祁典没有松开手，却也没有再靠近。他的目光落在她的唇上，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低哑：“让我抱会儿，好不好？”
吴悠瘦削的身体微微颤抖，却没有再推开他，她将脸重新埋进他的胸膛，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
祁典的手臂收得更紧了些，像是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悠悠，”他在她耳边呢喃，“别怕，我不动你。”
两个人就这样抱了很久，久到吴悠都觉得，再这样抱下去也不是办法。
她今早很早就起床准备项目验收工作，这会儿已经是深夜，确实也有些累了。
她轻轻地仰起脸，声音带着几分睡意的柔软：“好像很晚了，我们回家睡觉吧。”
这句话稀疏平常，但此刻从她嘴里说出来，像一簇火苗，再次点燃了祁典胸中压抑的暗火。
他低笑着用额头抵住她，鼻尖若即若离地相触，刻意放慢语速，每一个字都带着灼热的吐息，“好啊……”他的声音低哑又性感，“那你说……回谁的家？”
吴悠耳尖发烫地从他怀里挣出来：“你……能不能正经些？”指尖慌乱地点开打车软体，屏幕的亮光映着她泛红的脸颊，娇俏得让人想亲口尝尝她的味道。
祁典伸手覆住她的手机：“我安排车送你。”
“这么晚了叫谁？”她抬眼看他。
他掌心落在她发顶，轻轻揉了揉：“公司值班的司机夌师傅。”语气认真得像是回答一个重要提案。
吴悠的思绪忽然飘回千里之外的家乡，想起那个总是沉默寡言的父亲。
他在小镇唯一的纺织厂当车间主任，说大不大的职位，却总让他忙得很少有时间与姐弟俩说上几句话。
那一年的除夕夜，弟弟刚学会蹒跚走路，爷爷也还在。难得清闲的父亲兴致格外好，在家门口的小院里带着他们姐弟俩放烟花爆竹。
姐弟俩最爱看那种叫"窜天猴"的爆竹。父亲用打火机点燃引线时，那小小的炮筒就像活过来似的，突然“咻”地挣脱手指，直窜向漆黑的夜空，在最高处“啪”地炸开一朵绚丽的火花。
“再来一个！再来一个！”她和弟弟拍着手又蹦又跳，笑声在飘雪的寒夜里格外的清脆。
爷爷蹲在院子角落的阴影里，身上那件掉皮的旧棉衣裹着佝偻的身躯，手里的廉价香烟明明灭灭，满脸皱纹的脸上写满了天伦之乐。
“给娃们放，”老人沙哑的声音混著烟味飘来，“放完了再去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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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还没放完半盒，刺耳的电话铃声就打破了这一年到头难得的欢声笑语。
那年还是小女孩的吴悠知道，肯定又是厂里的设备出什么问题了。
果不其然，父亲听完电话，轻轻叹了口气，推著墙角的自行车默默走进了寒夜里。
这么多年过去，吴悠依然觉得遗憾——
要是那晚父亲能再陪着他们多放几个“窜天猴”就好了。
她按住祁典正要拨号的手：“除夕夜就别打扰人家团圆了，我自己打车就行。”
祁典挑眉：“怎么？计程车司机就不用过年了？”
这句确实在理。
吴悠一时语塞——人人都该团圆守岁，可她该怎么回去？总不能……留在这里与他塿度良宵？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她掐灭，太危险了。
微微一点醉意混著懊悔在心头翻涌，吴悠不自觉地轻咬下唇。
她此刻才认识到自己有多失策——
实在不该和他回来这里，更不该和他一起喝下那杯酒……
“远景隔壁的酒店，”祁典笑着开口，“常年备着几间客房招待客户，春节期间应当空着。”他顿了顿，“不如先去将就一晚？”
什么？开房？！
她心里顿时警铃大作：那更不能去了。
祁典一眼看穿她的心思，揉着她的头发说：“放心，我的房间在另一层，你一个人安心睡。”
酒店房门外，吴悠礼貌地和祁典说晚安，他却倚在门边笑，一点走的意思都没有。
“你干嘛？”她有点无奈地问道。
他不说话，只用修长的手指轻轻点了点自己的脸颊，眼神里浮动着似有似无的笑意。
吴悠迟疑片刻，最终微微踮起脚尖，她的唇在距离他脸颊尚有一寸时便已撤回，这个吻最终未能真正落下。
正当她红著脸退后半步，祁典突然伸手撑在她耳侧的门板上，高大的身影瞬间将她笼罩。
他俯身逼近，温热的呼吸拂过她骤然绷紧的颈线。
“你的晚安吻实在不够标准……”他低哑的嗓音里带着危险的意味，另一只手扣住她的腰肢，将人牢牢锁在门板与胸膛之间，“我教你，什么才是真正的晚安吻。”
话音未落，他的唇已经压了下来。
他的吻技并不熟练，却霸道又固执。
唇舌缓慢地探索，像在描摹一件珍宝的轮廓，始终不肯撤离。结实的手臂如铁箍般收紧，将她牢牢锁在怀中。
她挣了挣，纹丝不动。
半开的房门被撞得晃动。警报器突然响起，刺耳的“滴滴”声回荡在走廊。
路过的服务员循声望去。
男人宽大的手掌正扣著怀中人精致的下颌，两人紧闭双眼，吻得难舍难分。女人的胸口剧烈起伏，被这绵长的吻夺走了所有呼吸的余地。
直到她攥紧他衣襟的手指开始发颤，眼前泛起细碎的白光。实在受不住了，才用尽力气推搡他的胸膛。
男人终于松开对她的桎梏，却仍意犹未尽地轻咬了下她的下唇。“乖，”他嗓音低哑，带着餍足的笑意，“现在可以跟你说晚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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