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滚去隔壁换(1 / 1)

“苏凝香?”

裴玄归口中所念虽为她名,眸光则冷冷落在另人身上。

伴生之铃所羁绊的心绪,竟有朝一日化为轻嘲反噬其身,他倒是小看了这采花贼。

谪仙之相,恶鬼心肠。

恶鬼桃花眸涌出惊讶:“凝香?你何时竟……”

“没想到吧?”苏凝香轻掩鼻尖,乐不可支,“我也没想到啊哈哈哈……咳咳,妾身、妾身确有一层不为人知的身份。”

看她一秒羞怯的拙劣演技,沈醉头疼地轻扶额角。

这糟糕的队友。

竟然也够用?

寄枫二话不说信了,怒指她:“那你还说什么云游四方,我看你是神游四方罢,说,你同这采花贼究竟是何居心?!”

两位嫌犯对视一眼。

说出的话差点没将寄枫气死。

沈醉笑吟吟地摇头,失望道:“感情好时叫沈兄,翻脸就是采花贼,男人啊。”

苏凝香手绢轻掩鼻尖,娇媚扬眸:“神游四方?”

“我神识里哪装得下四方,分明都是我家公子啊。”

说罢,含情脉脉地依偎在沈醉肩上。

“公子,你可会嫌凝香骗你?”

沈醉好脾气道:“不会。”

6,这俩人还演上了,廖仪冷冷收回长枪。

凝香捕捉到了,又问:“公子,他是不是冲我们翻了个白眼?”

沈醉依旧好脾气道:“闭嘴,你话多了。”

裴玄归的耐性极差,以沈醉对他的了解,此刻怕只想将他二人丢出去喂狗。

果不其然,裴玄归开口,只道二字。

“实话。”

裴玄归凌冽长眸扫过二人,对苏凝香道:“你只有一次机会。”

此话不是威胁,倘若她再耍花样,裴玄归断不会再宽待她。

沈醉眉稍微凝,他动真格了。

苏凝香缓缓直起了腰,娇媚如玉的侧颜不知在想什么,此局是沈醉一早布下的,即是暗子,他便不会提前告知。

沈醉不知她会如何作答。

他唇角稍弯正欲开口,一双冰凉的手覆于唇面,将他未出口的言语尽数堵回,说出的话同他别无二致。

“闭嘴,你话多了。”

沈醉被他长臂半困在怀,后脑轻撞在男人肩膀,鼻尖满是冷冽清苦的气息。

薄唇微动了下:“我……”你大爷啊。

柔薄的唇擦过男人掌心的粗粝,裴玄归似拧了下眉,却也没松开他。

此子能言善辩,不如干脆闭嘴。

沈醉:“……”

他是没看到那群下属瞠目结舌的模样吗?

这疯狗忽然发什么神经?

苏凝香的话忽地打断思绪,她娇眸扫过二人,浅笑道:“大人想知妾身为何隐藏身份,妾身倒是想反问大人。这世道,女子可有立足之本?”

凝香转身立于稠丽悬娟下,娇细脊背风情万种不堪折。

“您不如看看这满堂宾客,在得知妾身为楼主时,可有半分崇敬之意?”

“怀疑、轻蔑、否认、可笑。”

“这世道对女子的认可是一朽高墙,明知腐败却无法翻越的高墙,我为何要表明身份自找麻烦?”

凝香弯眸笑得灿烂:“我早该被这烂世同化了。”

裴玄归黑眸沉沉落于她身。

沈醉能觉察到他微怔了下,可覆于唇上的力道半分不减,沈醉沉气,看向凝香眼底萦著的灿光。

她未曾编造,句句属实。

这一局,该她胜。

满座无人敢擅自妄言,将头垂得越来越低,却并非因为羞愧,而是怕被当朝权臣迁怒。

裴玄归沉默几秒,松开手:“将昨夜送往县令府的几个小倌带上来,其余人跪满一个时辰,散了。”

满座宾客:“……”

一时不知该哭,还是该嚎啕大哭。

裴玄归踩着金线镶边的黑靴踏上楼梯,路过苏凝香身边时,淡漠侧了下眸:“有句话你错了。”

“凡墙皆是门。”

浩浩荡荡的军队四下散开,或跟上二楼、或静守门前,廖仪随管家去带小馆上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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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香悄悄掩唇问:“殿下,我这次厉害吧?”

沈醉摸摸她的头,夸赞:“嗯,很厉害。”

“裴玄归最后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凝香同这鹰犬对垒,神经高度紧绷,只下意识不敢露怯。

沈醉轻拢著雪袍向上走,声线温和:“凡墙皆是门,是门是墙只在一念之间。”

他弯唇淡笑,侧眸道:

“可怯,可破。”

……

四位小倌很快便被带到。

正排排站于裴玄归身前,此装得要死的权臣仍在斟茶,一天大概是要喝上好几壶,连头发丝都渗著清苦的气息。

如今还萦在他鼻尖未散,沈醉想。

“你耳朵又红啦!”寄枫睁著卡姿兰大眼睛瞅他。

沈醉皮肤薄白如纸,一点釉色极为显眼。

他能感觉到,无需特地提醒。

他懒得笑,只平平道:“你家大人掐的。”

寄枫了然点头,而后不对:“我家大人为何掐你耳朵?”

沈醉:“他变态。”

这窃窃私语不高,但满室都能听闻。

苏凝香握著圆扇轻抵下颌,美眸来回游离在两人身上,轻缓地眨了眨,只觉有趣。

裴玄归好似聋了,只道:“姓名。”

几个小倌弱风扶柳,连忙战战兢兢地回:

“春花。”

“秋月。”

寄枫看向第三人:“你该不会?何时了吧?”

三小倌抬眸道:“回哥哥,小的?沉鱼。”

寄枫顿时跳脚:“你?谁哥哥呢?”说罢藏到皱着眉头的廖仪身后了。

裴玄归看向第四个:“落雁?”

四小倌怯怯抬眸:“落雁没去,我?蝶梦。”

“落雁为何没去?”裴玄归问。

蝶梦有些无措,下意识地看向苏凝香,似被裴玄归的气场吓得不轻只想逃。凝香心说,我也想逃,谁对上这疯狗都被吓得不轻。

还是道:“沉鱼落雁的确是昨日该一起送去的,可偏偏不巧,落雁被他大客赎身了,就只能临时让蝶梦上,还是个稚子身呢。”

话说至此,凝香还有些怜惜。

蝶梦跪在地上,轻攥着衣摆,眼泪盈盈打转。

沈醉扫过这几个小倌,面上不显山露水。

县令夫人豢养小倌他的确知情,不过是骗骗裴玄归罢了,但他的确未曾知晓,真凶竟出自他揽月楼?

可这几个小倌身世清白,为何要对无辜女子下手?

更何况是毫无瓜葛的县令夫人?

“带下去。”裴玄归支著额角,耐性不多。

凝香眉色一喜:“放了?”

裴玄归掀眸:“严刑。”

大意是,他懒得审了,亦或者是,这几个还犯不着他亲审。

廖仪领命,带着几朵怯花下楼审问。

沈醉视线落于裴玄归侧颜,棱角分明,锋利削薄,近乎如阎罗般无情冷酷的模样。

“凝香,能否劳烦帮我送一套整洁衣衫过来。”

沈醉长睫轻动,难免有些尴尬:“我两天没换衣裳了。”

裴玄归都换三套了。

苏凝香下意识点头,而后一顿:“就,在,这儿换吗?”

此殿可是半分遮挡都无,殿下同这疯狗如此坦诚相待?进展飞速?

沈醉道:“嗯,他不许我离开他半步。”

裴玄归正在梳理案件脉络,本意并不想搭理他半分,直到听得这话眉梢一抬,并未出声。

旋即苏凝香拿来一套月白薄衫,沈醉当他面上解开腰带,褪去外衫、里衣、一抹莹白的肩膀过分显眼,同万千雪落时那一捧白,他眼底好似都被刺了下,绵密地细微不适。

直到那里衣半褪下肩,稍稍凹进去的一弯窄腰弧度。

裴玄归冷冷拍桌:“滚去隔壁换!”

——

俺老皎回来啦!!

后面恢复日更,打脸是小狗?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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