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沈白征,你要办了谁?(1 / 1)

沈醉对他的提议并未心动。

抛开刻意伪装的温润虚假,在乱世中他极为冷淡。

“不想看。”

沈醉将青蝶收入掌心,答应他:“我同意你的请求,但你要告诉我,她前世为何会死?”

凝香前世溺水前,用鲜血写下苦痛挣扎的遗书,而非县令夫人笑着的美梦。蝶梦装可怜的技术虽差劲,但爱是骗不了人的。

他不会舍得杀凝香。

“不重要了。”

蝶梦并未回答,将一颗水绿色珠子递给他:“破梦珠,当你在梦境中遇到危险时捏碎,它便能将你送回现实。”

“……”

掌心的珠子晶莹剔透,流转着微微的光芒。

沈醉盯着看了好几秒,眼前的蝶梦已经消失无踪了。

“你为他卖命,助纣为虐,目的就是为了杀了他?”

虚空中并没有魇狐的身影,却飘来了他的声音,他回答:“是,我一定会亲手杀了他。”

“不要忘记答应我的事,多谢殿下。”

……

沈醉的梦境恢复宁静。

红帐里的裴玄归还在沉睡。在他梦境中裴玄归是被操控的纸人,他可以随意命令他醒来、跪下,将他折磨得遍体鳞伤。

“醒过来。”

沈醉落地的瞬间,宫殿恢复完整。

巨大的紫花树垂著红绸,随风轻动,红烛铺开漫长的路,乍一看像极了洞房花烛夜。

裴玄归缓缓睁开眸,不适地轻蹙眉心,细微表情同本人并无差别。

“去哪了?”裴玄归掀开红帐,拿着外衣走向他。

若是现在的裴玄归,只怕会扔他头上。

但前世记忆里的裴玄归,哪怕依旧冷著脸,也会亲手为他披上外衣,将垂带系得规整。

沈醉一把推开他:“跪下。”

裴玄归:“……”

沉默几秒,面前的男人屈膝跪下,沉默杀伐的面色如没有情绪。

沈醉意兴阑珊。

哪怕在他面前折腰,这也不是裴玄归。

他要看到那人脸上出现不满,隐忍,抗拒,屈辱,却又无可奈何只能对他俯首称臣。

于是沈醉想,罢了,换个别的。

裴玄归忽地捉住他的手,皱眉问:“你做什么?”

沈醉薄红轻衫垂地,正半弯腰地解他里衣,温润的含情眸淡弯了下:“练练,怎么把你给办了。”

裴玄归面色刹那间恼怒,训斥道:“沈白征,你在胡说八道什……”

“闭嘴,脱你的。”

沈醉淡淡地打断他。

裴玄归好似被拉了闸,随后木头般僵硬地抬起手,将里衣从上身褪下——

“轰隆!”

整个梦境随之颤动了下。

沈醉身形跟着一晃,眼前的宫殿刹那间倾塌,宫墙楼阁砸下来的瞬间,一双手将他推了出去:“有危险,快出去。”

那双手被压在了宫殿下方。

沈醉意识到这梦境出问题了,正要捏碎手中的珠子。

看到袖口里藏着的青蝶。

要他死在梦境中吗?

被困在梦境中,在现实里也会随之死亡。裴玄归死了于他而言有利无害,李庸失去最重要的左膀右臂,他未来的路的确更顺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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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沈醉要的不光如此。

前世裴玄归出征边域,夌庸依旧借力逃脱,那朝堂之上依旧有人暗中帮他,亦或者他身边的人不可信。

唯一可信的反而是,出征的裴玄归。

这一世。

他要裴玄归为他所用。

沈醉将青蝶放飞:“入梦。”

苍茫无垠的风沙漫天,沈醉迎面便被沙尘暴吹起,在天上三百六十度大摇摆,而后如一片蝶般甩飞坠落。

沈醉:……这狗东西梦里是什么?

这就是蝶梦口中的有意思吗?

他身上依旧是薄红软绸,如一片花瓣般坠落,砸在了裴玄归面前的沙土里。

“你躲了。”沈醉狼狈地爬起来,满头满脸都是沙子,“我瞄准好的……”

“你是谁?”

裴玄归的话让他愣住。

偌大的漫天沙暴中,裴玄归支颐在皇座上,一身玄黑金的龙袍,额前垂著珠玉帘子,俨然是一副帝王之相。

裴玄归在梦境中,竟登基称帝了?

“朕为何要接住你,你以为你,”裴玄归眸光落在他脸上,别开头,“长得很好看吗?”

沈醉思绪有些混沌,问:“你不认识我?”

“未曾见过。”

仿佛一滴寒冰坠落,哪怕置身在大漠,沈醉依旧很轻地不舒服了下。

他问:“这是你的国家?”

莫说是子民,就是连一头猪,一个活物都没有。

裴玄归睨他一眼,似看傻子:“此处是朕心境。”

心境本应归元,怎会容许闯入。

裴玄归淡漠道:“你是何人,报上名来。”

这位何人并未理他,转身看向大漠深处,除了风沙别无他物。他回头问:“今夕是何年?承德十五?”

裴玄归长眸微眯,从未有人敢对他如此不敬,而后闻言大怒:“放肆!谁允许你提承德?!”

龙有逆鳞,触之则死。

许是他长得还算顺眼,裴玄归冷冷道:“死之前便让你死得明白些。”

“当今国号永征,永征十五年。”

沈醉一怔,永征?

前世在裴玄归面前暴露多了,他便也没再隐藏,甚至在醉后吐露真心话,大放厥词他要立新国号为永征。

寓意,永恒的天命征召。

还不待沈醉开口,裴玄归俨然已被触怒,当即命?:“来人,给朕将他关入地牢!”

沈醉:“…………”

没完了是吧?

远处风沙肆虐,裴玄归的梦境也即将倾塌,沈醉一把拽住帝王的领口,捏碎手中的水绿珠子。

“永征帝,做你的春秋大梦吧。”

而后两人从梦境中被弹了出去——

沈醉从云层中坠落时,忽然想到,梦境中的记忆是否存在。

待他猛然睁开眼,看到身下压着的人,与他四目相对时。

确定了,是有记忆的。

沈醉弯著笑意的眸,对他道:“大人的梦,是小人见过最像梦的梦。”

裴玄归:“……”

他的大脑头疼欲裂,好似被人撕裂一道口子,涌入许多陌生的情绪感官。

待他再次定睛在沈醉身上,凤眸中的情绪堪称一团寒墨。

“沈白征,你要办了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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