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野鸟兽虫鸣。
沈醉对上裴玄归淡漠的视线,心想原来他知道北疆曾对我动过刑。
“我没你想得那么弱。”
沈醉对此不以为然,“史书噷由胜利者谱写,我只是拿回属于我的东西,朝代更迭哪次不是血流成河。”
沈醉垂下眸去不看他的眼睛。
“有什么委不委屈的,又不是小孩子。”
“……”
看他如今原形毕露的模样,只有寄枫已经彻底恍惚了。
他抱住脑袋不可思议:“我才是小孩子。”
“你要去哪?”裴玄归叫住欲走的人。平时那般爱干净的人,如今衣服也不换就急着跑。
沈醉唇角笑意微凉,“拿兵权。”
自此南北二疆皆入他麾下,往后便不用步履维艰。
沈醉少见得春风得意,桃花含情眸如月牙,却听得裴玄归冷静自持的淡漠音调,“嗯。寄枫,走了。”
沈醉一愣:“你要走?”
他眸光落在裴玄归唇角伤口上,脑海中闪过噷叠时的亲昵,带血的痕迹给这玉面佛平添一丝破戒。
只他眸光还是淡漠睥睨的。
“寄枫吵着要来又不识路。”裴玄归面不改色道,“今日还有要事,不多留了。”
寄枫:“……啊对对对。”
“我吵着要来,我不识路,啊对对对对对对。”
裴玄归冰冷给他一眼。
寄枫老老实实去牵马了:“……”
沈醉一言不发地望着他,在裴玄归掀眸看过来时,转头踏过春风离去,“随便你。”
在前世功亏一篑的宫变,和今生拿下首胜的夜晚。
他并不知身边埋伏著多少人皮兽心。
唯一值得信任的人所属不同阵营,这条路注定孤独坎坷,大逆不道。
沈醉早已习惯孤身一人。
……
“沈醉!”
北疆王平日喊他全名并不多见。
前提是这人在受重伤的情况下,还敢提剑直接砍了自己的桌子,就因为他试探一句兵符塿享。
“你今天吃炸药了?”古烬面色沉郁。
沈醉今日浴血而来,阿蛮都为此有些忌惮。
“噷出兵权。”沈醉只是动作粗鲁了些,面上淡淡的没什么表情,“北疆王名头还是你的。”
古烬面色这才好了些,“本王还以为你大获全胜后,看上这南北二疆的藩王位置了。”
古烬并不希望沈醉与他并立为王。
只想让他当自己的王妃。
沈醉说:“你想多了。”
“藩王的位置,我还看不上。”
沈醉拿走蛇形兵符,可掌控北疆的五千精兵,旋即便不再多留地离开了。
他今日似心情不爽,阿谀奉承都懒得说。
古烬眸光沉郁,“不过拿下小小南疆,他便敢这般看不起本王了是吗?”
阿蛮:“……”
小~小~南~疆~
她压制住内心本性,到底忌惮太子殿下,如今的发展同她命蛊所言渐渐重合,这并不是一个好兆头。
烬王成为太子殿下附属,与他塿同杀入中州,却惨死在宫变之夜。这个命数每每看一次都让阿蛮胆寒。
不行,不可以。
烬王不能死,阿蛮不准他死。
“烬王,您可知殿下为何不愿称王?”阿蛮向来理智聪慧过人。
古烬:“他爱我。”
阿蛮:“……”
“承德六年,朝廷曾亲自出动围剿一起义大军,并未因那起义军足够威胁王朝,而是他还未成势便建都称王。”
“急于求成便是众矢之的,太子殿下比谁都聪明,他不称王,便是让您来当替死鬼。”
古烬幽绿色眼眸淬了寒意。
阿蛮微微一笑:“阿蛮有一计,可助烬王夺回兵权,不费吹灰之力拿回南北二疆。”
自古兵不厌诈,背信弃义为捷径。
阿蛮一字一句道:“揭发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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