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阵营针锋相对。
那人不轻不重的嗓音,随黄沙席卷在无垠长空下——
“做你东风。”
沈醉尘封的心好似被撞了下。
东风无情。在城墙下需拚死抵抗换风起,他与古烬相互利用亦两败俱伤,没有人会心甘情愿相护。
不求代价。
李长干跟着向上看去。
厚重城墙巍然屹立,他并未看到谁的踪影。
“你是故意的?”
李长干此番是代朝廷前来,虽然他的确存了些私心。
但至少不同裴玄归尽是私心。
裴玄归垂眸睨他,“故意又如何?”
天生睥睨的视线,谁都不放在眼里。
李长干目光冷了冷,“裴国公,此番还是要以大局为重,我是奉陛下之命捉拿前朝余孽……”
“哪呢?”
紫金暗袍掠著黑马悠然,裴玄归不紧不慢反问,“前朝余孽在我东域,大皇子可有证据?”
“……”
城墙上的沈醉忍不住勾唇。
李长干是通过古烬得知他到东域,要他拿证据倒真拿不出来。向来清风明月的大皇子脸都青了。
裴玄归荡著马蹄,慢悠悠道,“本公与大皇子泛泛之噷,便不多留了。”
“弓箭手,送客。”
城墙上方的弓箭手蓄势待发。
以同样逼退的手法,万箭齐发横在承军面前,长箭割裂风声落地时,将守拙的马惊得嘶鸣。
“大皇子!”
李长干扫过受惊的马,清润雅致的眉眼浸凉,他眸光沉沉望向睥睨孤傲的人,回身:“撤兵三千米。”
他不会就此放弃。
裴玄归懒得施舍他半个目光,“驾。”纵身同他反方向踏入城门。
双方军队彻底背道而行。
城门前拦著的木刺还未挪开,裴军正欲上前让行,裴玄归随手一拉缰绳,驱著黑马踏向半空——
头顶却传来有人的惊呼声:“殿下!”
长空中似多了一丝清香,有人纵身跃下城墙朝他踏来,裴玄归不紧不慢拉着缰绳,为他停滞两秒。
讥讽道,“你倒不怕摔……”
他的腰被人从后往前搂住。
微凉细腻的手覆蓋在他手背上,握住缰绳狠狠往下一甩,“驾!”
裴玄归因惯性后仰,漫不经心侧眸睨他。
他的耳尖倏地蹭到薄软的唇,身后的人也跟着浅浅怔了下。
有点……暧昧了吧?
沈醉若无其事眨了两下睫毛,修长细白的手紧紧抓着缰绳,连带抠著男人肤色差异的手。
裴玄归冷冷道,“手松……”
话音未落,沈醉很轻吻了下他耳廓,“啾~”
这下不同于偶然触碰,是沈醉实实在在亲他。
裴玄归整个耳廓刹那红了个彻底,听到沈醉温润含笑的嗓音,贴着他很近很轻地说:“奖励你的,裴玄归。”
黑马在东域城池中跃行。
裴玄归静默几秒,反握住缰绳拨开他的手,单手圈著窄薄的腰将人扔到马前,黑马越过障碍时纵身起跳——
沈醉同他正对面跨坐着,一脸懵地还没反应过来。
“啊!”
他重重砸向男人怀里,抓紧他微硬的腰带。
小蝴蝶般的投怀送抱。
哪里还有方才掌控全局的气势。
裴玄归漫不经心握著缰绳,双臂将他禁锢在一方之地,唇角翘起讥讽的弧度,“沈白征,坐好了。”
沈醉在惯性下同他贴得很紧,几乎撞在男人热烈跳动的心脏上,“这是什么鬼姿势,裴玄归!”
裴玄归漫不经心地垂眸睨他。
怀中的人墨发飞舞,一双微翘的眸像桃花,正羞恼又不满地瞪着他,狐假虎威的总想以下犯上。
裴玄归单手托起他下颌尖。
近乎同他鼻尖相贴,呼吸噷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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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醉呼吸都跟着乱了几分,薄红唇瓣微张的想避开,又不知该游离到哪里去。
最后轻仰著头去不情不愿地迎合他。
忽然听到裴玄归说:“让你老实点的姿势。”
那人将马停在国公府前,修长手指点着他额头,将沈醉眼眸微微迷离的脑袋戳开,“张牙舞爪。”
随后裴玄归翻身下了马车。
沈醉一袭雪白轻纱公主似的坐在他的黑马上,“???”
不是。
他不想亲我??
……
裴玄归的府邸极为奢华。
沈醉这些时日过得风餐露宿,刚从东域边境黄沙之地而来,俨然很满意这金碧辉煌的国公府。
“好看吗?”
裴玄归坐在楼阁下,嗓音莫名干涩沙哑。
沈醉蹲在满池睡莲前,嗅著沁人心脾的花香,“好看。”
如今睡莲正值花期。
不同于当初县?府中的池塘,裴玄归的俨然更壮阔,中间还开了石板路,倒是防止他摘花掉下去。
裴玄归看他温白一团,藏在睡莲中的衣角。
“看吧,看完就滚。”
听听这是什么话?
“我们如今不是同阵营吗?”沈醉蹲在睡莲旁看他。
裴玄归听到笑话:“谁跟你同阵营。”
沈醉踏过石板路走向他,撩过衣摆在他对面落座,手中还玩着一支被雨打落的白睡莲,“方才是谁说要做我东风?”
裴玄归反问:“是谁?”
“?”沈醉当即拍桌而起,走到他面前揪著裴玄归领口,“你说什……”
裴玄归半身后仰,任由他拽著领口,凤眸慵懒带笑地睨他。
“收你今夜。”
“明日想方设法去把李长干驱逐出……唔。”
他被一颗粉色药丸堵住了唇。
裴玄归忽觉不对立马起身,沈醉立即膝盖抵着他大腿,当即捂住他的嘴强迫他仰头。
“咽掉。”
惊为天人的容貌尤为惑人,却是如罂粟花般带着致命的毒。
清甜的药丸化为清水流入喉咙。
裴玄归冷声问:“什么毒?”
沈醉也丝毫不掩饰的,如实相告,“乖乖丸。收我三日,我会摆平承兵。”
“……”
这小混蛋始终改不了下毒的习惯。
裴玄归看他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心头怒火中烧,“沈白征,你究竟什么时候能改掉你这不择手段……”
裴玄归的话蓦地静止了。
他又不是非要置沈醉于死地,留他三日又何妨?
但乖乖丸好似就是来惩治他这张嘴。
裴玄归头晕眼花地说不出话,蓦地皱眉抵在他肩头,感觉到有什么感官在缓缓封闭。
“智商。”沈醉道。
如今他身份已经暴露,只能借此机会作缓冲。
养裴玄归那么久总要用一下的。
沈醉估摸著药效差不多了,低眸戳戳那人的脸颊,“你还好……”
修长温热的大掌忽然握住他的手,微粗砺的掌心双手包裹着他指尖,垂眸极尽怜惜地亲了亲,舔了舔。
裴玄归说:“好。”
沈醉:“……”
他试图抽回自己的手,但对方握得太紧,没抽动。
乖乖丸只是封闭他的智商,并非改变他的行为习惯,各种迹象还是会趋向于裴玄归平日的想法。
沈醉看向微湿的指尖。
有些茫然,“我是谁?”
裴玄归那双凤眸依旧冷厉,抓着他始终不放,启唇有问必答地回,“醉醉,我的妻子。”
——
变呆子了。
宝宝们随缘送送小礼物,小花花,啵啵啵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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