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玄归如今极好拿捏。
向来冷漠杀伐的人无端变乖,有问必答的什么都说,就差把这些年所有积蓄托盘而出。
就是有个弊端。
“……够了。”
沈醉轻?着他后脖颈,避开男人滚烫的唇,向来淡薄的唇今日红得滴血,被数次啃食吮咬。
裴玄归认定两人是夫妻。
沈醉简直头疼,“男人跟男人是不能成婚的。”
他算哪门子的妻子。
裴玄归冷冷盯着他,依旧是一副冰块死人脸,周遭空气仿佛都因他而凝固冻结,沈醉都下意识心跳了下。
下一秒。
男人别过头,一言不发的红了眼眶。
沈醉:“…………?”
“喂,裴玄归?”沈醉歪头打量着他,被裴玄归推开脑袋,继续垂眸沉默地给他剥荔枝,眼尾的粉花好似要掉下珍珠来。
沈醉扶额叹息:“我真是……”
他抬起男人的下巴凑过去,温热发疼的唇继续吻他,“亲亲亲……最后一次。”
裴玄归搂着他的腰让人坐在腿上,低眸把人抵在矮桌上吻他,唇齿间的气息数次交缠,沈醉为了套话从未如此脱力过。
他额头抵在男人肩膀平息,“你是说,你不恨李长干?”
裴玄归拍拍他的背,“嗯。”
他将剥好的荔枝冰在沈醉唇上,看他唇瓣红得几欲滴血。
“他还不值得我去恨。”
言语间还是原来的气势,能被裴玄归记住的人不多。
沈醉别开头,“不用,不吃了,弄我一脸都是。”
他向来洁癖严重,荔枝汁蹭一下巴,都会让他不喜欢。
裴玄归:“哦。”
他将荔枝放回盘子里,随后捧著沈醉下巴,将蹭到的水果汁给他舔去。
沈醉浑身毛都要炸了,“你……”
觉察到他的抗拒,裴玄归睁开眸看他,“我也脏吗?”
“……”
沈醉转移话题,“李长干分明对你敌意很大,你们之间有什么渊源吗?”
倒不是沈醉多关心他们,得知真相越多他所掌握的把柄也越多。
如今天下兵少,李长干手握十万承兵,裴玄归麾下四十万。
两人近乎占了承德一半的兵力。
“我年少曾是他的伴侍。”裴玄归有问必答,拿起一块软帕沾了温水,给沈醉擦拭他方才吻过的地方。
“在围猎中没保护好他,他从那以后便讨厌我。”
温帕落在脸上软绵绵的。
沈醉说:“我好像隐约记得,我那时也受了伤,昏迷了大半个月,那次意外很多人都被惩戒了。”
“嗯。”裴玄归说,“我被他关了半个月。”
他放下手帕,看着沈醉白皙的脸,思索着要不要再擦一下。
他的小妻子爱干净。
裴玄归重新湿了软帕,被很轻的握住手,“他既已惩戒你,为何还怪你?”
“外表繁荣,内里棉絮。”
裴玄归平静道,“哪怕地位再高,身世再好,他的心不稳。”
沈醉虽不了解如今的李长干,但他觉得裴玄归说得没错。
他的对手还是要放在朝堂上,不能从李长干出发。
裴玄归三言两语为他理清思绪。
沈醉心情甚好,“怎么又要擦脸?”
他整张脸干净得很,肌肤浸过绵软水意,透著薄嫩瓷白的光泽。
裴玄归继续轻轻擦拭,“我脏。”
沈醉方才没回答,他便没追问,只是默默擦干净自己亲过的地方。
乖乖丸的毒性副作用。
他会变得敏感脆弱,会掉眼泪。
沈醉安静几秒钟,没能在记忆中搜寻到,自己曾见过裴玄归的回忆。
“裴玄归,你被关起来的时候,有哭过吗?”
“没有。”
“你会哭吗?”
“很少。”
几乎没有。在他坚韧不拔的生命长河中,裴玄归流眼泪的次数屈指可数,恍惚间他好似为一人流过泪。
那人跨越茫茫时光,如今坐在他怀里,贴在他耳边轻声说:“今晚让你哭。”
“……”
此时不攻更待何时。
乖乖丸时效最多三日,沈醉如自然要把握好时机。
于是他正准备行动,欺负一下裴玄归。
门外传来轻柔的敲门声,温和如水的声音问道:“国公大人,云阙来服侍您梳洗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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