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嗓音温柔甜腻。
沈醉眉梢缓缓轻扬了下,对这小美人并不陌生。
“是云阙啊。”
并非因云阙曾侍奉过沈醉。
沈醉记住他则是因为,前世云阙能始终留在裴玄归身侧,比穷尽手段的自己更轻易。
“你喜欢他啊?”
沈醉半笑不笑地问裴玄归。
乖乖丸下他会说实话,沈醉不必担心他骗自己。
裴玄归看了他一眼,“我喜欢你。”
说罢将一盘晶莹剔透的葡萄果肉推过去,继续垂眸从果盘里挑麻烦的水果给他剥。
沈醉差点噼里啪啦地从凳子上摔下去。
他,说什么呢?
“不。”沈醉第一次说话有些磕巴,“不是行了最亲密的事,便等同于喜欢上这个人,我也不是你的妻……”子。
“嗯。”
裴玄归捏了一颗水葡萄肉喂给他,神情依旧高冷的没什么情绪,“不是因为我们做过最亲密的事。”
他给小妻子擦擦唇角,看他咬著果肉呆呆的模样。
“我一直都喜欢你。”
“……”
门外的云阙等的有些久。
房间的烛火分明是亮着的,大人怎么始终不见回应他呢?
蓦地,噼里啪啦的声音响起来,像是什么从凳子上摔了下去。
云阙忙道:“大人,大人?”
“来了。”
终于有人回应了他,但这嗓音怎么像是太子殿下?
门一开,还真他妈是太子殿下。
云阙整张脸黑得犹如手中木桶,看向正倚在门栏上吃葡萄的美人,依旧是一袭雪白轻袍,眉眼却勾著几分薄红靡丽。
“殿下,我找大人。”
云阙面上柔柔的,心中已经满口脏话。
他万万没想到沈白征竟在国公府,这也太肆无忌惮了些,大人在南域分明还没把太子当回事。
“他睡了。”沈醉随口道。
云阙看不到屋内情形,“哈?”
沈醉斜倚在门栏上,青丝墨发蜿蜒勾人,一双含情眸似翘非翘,流露出采花贼的风流本性。
“他累的。”
云阙柔情蜜意的脸色崩裂,“哈??”
你别以为你装的很淡定我就信了你的鬼话。
你这身娇体软的模样能把大人给……
沈醉忽地倾身向前,鼻尖几乎贴在云阙侧颈上,云阙整个人都愣住了,“你,你想做什么?”
沈醉垂眸扫了眼他耳后。
“小美人,跟我来。”
云阙被他悠然拎着拽走,眸光还流连在国公寝殿,“哈???”
我是来勾引裴玄归的啊!
借着微弱的月光,沈醉将人拎到亭廊下方,还好心的将水晶盘挪过去问他,“吃葡萄吗?”
云阙:“不,不……不用了。”
“再不吃可就没几天活头了。”沈醉慢悠悠咬破果肉。
“什么意思?”
云阙下意识摸向自己耳后,向来光洁的位置好似有什么凸起,形如枝桠般的纹路四下蔓延。
“你,你给我下了毒?”
就方才那么短的时间?
“很早。”沈醉如实相告,“从你在我的药膳里加苦苦粉时就下了。”
前世的沈醉并未将一个花侍放在眼里。
只当他被自己搅黄了北疆王妃之名的报复心,直到后来他在裴玄归面前再次见到云阙,才心知此人手段了得。
“吃吧,不吃就没机会了,你的大人亲手剥的。”
云阙双眸含泪近乎憎恨看他。
随后一连吃了三颗葡萄,“你要如何才肯放过我?”
“太子殿下,云阙当初尽心尽力的照顾您,最多也是让您尝点苦头,从来没想过要害您。”
云阙说著泪珠便直往下掉,我见犹怜的格外惹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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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醉心觉一张好脸在乱世中就是行得方便。
难不成他没这小美人生得好看吗?
否则裴玄归为何留他都比自己来得容易。
沈醉说:“是没想过还是做不到,我那时若是出了事,北疆王能放过你吗?”
云阙的泪意止住了。
北疆王那时很在意太子伤势,每日都要查看恢复情况,他的确没办法做任何手脚。
“裴玄归为何留你在身边?”
沈醉平静道,“你最好老实噷代,我随时都能让你死,或生不如死。”
云阙压下心绪:“我跟裴大人来自同一个故土。”
“西域,楼兰。”
一个已经覆灭的国度。
父皇在位时,楼兰被外域所平,满城近不留活口。父皇亲自出征才将失地收复,只楼兰已经成了废墟空城。
那时沈醉不过初生,再见楼兰已是残垣。
听闻有人藏在噸道中苟且偷生,大概便是这些唯一的幸存者,在这乱世中惺惺相惜似也能说得通了。
“你可曾见过他?”沈醉问。
“一面之缘。”云阙说这话时满脸遗憾,倘若他知晓裴玄归会成长到如今地步,怎么也会把握住那时机会。
“别想了,他是我的。”沈醉漫不经心地打断。
云阙:“……”
沈醉来此便是要告知他,“往后你便留在裴玄归身边,当我的细作。”
云阙:“???”
“不是,我……当你的……?”
这小天鹅究竟知不知道自己有多恨他!
沈醉点点头,“穿心蛊,每月一颗解药,不吃便会身?。”
他将一颗解药递给云阙。
“乖,小美人。”
云阙咬牙切齿,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这还不算完。
沈醉临走时笑着弯眸,“对了,方才是骗你的。药是下在葡萄里的。”
待沈醉走出亭廊后。
两世柔情似水的云阙发出土拨鼠般的爆鸣:“啊——————————”
……
沈醉知云阙有其他目的。
多半是联合了李长干想引蛇出洞,不过云阙是个聪明人,倘若自己死了他也活不成。
那么惜命的人自有判断。
沈醉还不至于玩不过一个小小花侍。
他推开寝殿的门,目光一怔,看向坐在床下发呆的人。
裴玄归平日都是随性高傲的,不是在装便是在装的路上,他如今安静坐在床尾下方,像是被全世界遗弃了。
噸道偷生,皇子伴侍,围猎迁怒。
“你的幼年,似乎过得比我想象中,要委屈很多。”
反倒是沈醉的幼年无忧无虑。
命运弄人,他们都在时光中斑驳,被经年所累。
“你在心疼我吗?”
裴玄归看向逆光而来的身影,神色高冷淡漠一如既往,“那你应该抱抱我,亲亲我。”
沈醉差点跪在他面前,“……”
哪有人吃了乖乖丸会变成亲亲怪的。
他今夜探寻了太多讯息,还有最后一条。
“裴玄归,你那个同我一样。”
沈醉半蹲在他面前,嗓音很轻地问,“都无法宣之于口的姓名叫什么?”
裴墨吗?
沈白征,裴墨。
倒契合的像极了他生来的情劫。
裴玄归的回答却让沈醉彻底呆滞了。
“小墨。”
男人将他顺手抱在怀里,挺直的鼻尖蹭过他耳尖,好似同某种雄性动物般依赖眷恋,“我叫裴小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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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狗醒来后:不敢睁开眼希望是我的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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