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乖丸的时效只有三日。
左将原以为他们会借机大动干戈,没曾想殿下只是一个劲儿地宠爱——
裴呆呆0.0
左将还是第一次见这么稀罕的裴国公。
裴玄归面无表情地剥著坚果,“你再这么盯着我看。”
言语间的气势凌厉惊人。
左将差点吓得原地下跪。
“我就让你醉醉打你。”裴玄归冷冷地补充完整。
左将:“。”
沈醉从殿外踏进来,手中捧著几株带着露水的白睡莲,整个寝殿都变得清香宜人。
闻言道,“他欺负你了吗,裴小墨?”
沈醉半蹲在案前将睡莲插上。
半弯著眸笑看男人。
左将目光有些怔疏,在两人身上转圈。
裴玄归偏头示意他摸摸,在冷白指尖轻拍他脑袋两下后,才垂著眸说:“嗯,他一直盯着我看。”
左将:“……”
不是,哥们儿。
被训成这样啊?
沈醉到底略带心虚,“左将,你跟我出来说吧。”
起身的衣袂擦过男人膝盖,沈醉被他抓住小指。
裴玄归神色高冷地看他,“不要走。”
殿下虽看似好说话,但下决策时极为……
“嗯。”沈醉坐了回来。
左将:“。”好说话。
“直接说吧。”沈醉缓缓斟了杯茶,“他听不听都一样的。”
裴玄归目前的状态大概是:
听也听不懂,学也学不废。
左将便道:“殿下,如今承军不肯撤兵,这三日我们该如何做?”
沈醉许久未喝到上等清茶,懒懒眯著桃花眸,裴玄归明明也不似传闻中节俭,这国公府内尽是好东西。
他龙心大悦:“什么也不做。”
左将不解。
沈醉没多说:“我争取三日期限并非要扭转乾坤,而是静候命运将大礼送到面前。”
如今军心还未统一。
两万兵马对战夌长干毫无胜算。
沈醉在等一个契机,这期间需要裴玄归护他三日。
左将虽不明白,但他相信殿下。
“好,那待我回去便加紧军队训练,养精蓄锐静候殿下下令。”
沈醉点头。自重生来没过什么清闲日子,他这三日也算是短暂松懈,加上这时候的裴玄归,还是有些好玩的。
沈醉戳了下裴玄归的脸颊。
裴玄归眉梢微蹙了下,还是用脸颊碰碰他指尖。
任他玩弄的意思。
“对了殿下。”左将悄悄对沈醉说,“裴国公如今既然是呆子,我们能不能借此机会……骗点粮草?”
他们撤离的匆忙,如今粮草严重不足。
沈醉眉梢轻动了下,“说什么骗不骗的,那叫借点粮草。”
于是两人齐刷刷看向裴玄归。
裴玄归面无表情掀眸:“我只是笨了点,不是傻子。”
“……”
沈醉就知道没这么容易。
裴玄归此人哪怕再不理智,也保持着雷打不动的规矩。
他不会轻易去帮谁,哪怕那人是他的……
沈醉真是被他迷惑了,脑海中才会冒出妻子二字。
“算了。”沈醉如今已经借了光,便不为难裴小墨,“你去传信北疆王,要他送五车粮草过……”
裴玄归用坚果堵住了沈醉的嘴。
似乎不喜欢听到北疆王的名字,沈醉都被他幼稚得有些好笑,“你到底想……”
“要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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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玄归冷冷看着他,却是说,“我都给你。”
就这么猝不及防从裴玄归手中骗出五车粮草。
沈醉惊讶的眼眸微圆,“去再传信北疆王,要他送二十万兵马……”
裴玄归倾身咬了下他鼻尖。
沈醉顿时吃痛:“喂,裴玄归!”
怎么一会儿蠢一会儿不蠢的。
左将用扇子遮脸,只觉得非礼勿视非礼勿视,他着急忙慌地从房间里退出去,看向殿下少见眉开眼笑的面容。
还是有些许怔愣。
“殿下已经许久没这么开心笑过了。”
他向来通晓天文地理,神机妙算,却算不出是好是坏。
倘若裴国公注定与他们为敌。
殿下将心丢在国公府。
当真是一道劫。
……
云阙没能拿到令牌。
也没能探得军队的方位。
“你究竟是哪来的脸那么自信?”守拙的嘴淬了毒。
云阙已经悔恨了整整一夜,“是我不想吗,是他……”
阴险狡诈的沈白征。
如今他已经倒戈到了沈醉阵营,自然不会轻易说出底牌。云阙在乱世中周转,聪明又惜命。
李长干只是道:“罢了。”
他从未将所有期望,放在一个不想干的人身上,“不过两日,等便是了。”
他不会轻易撤兵。
也不会再次看着那人消失在他面前。
守拙看他清冷坚定的神色,还是忍不住问道,“大皇子,我们此番是真的要捉拿太子归案还是……”
还是大皇子怕太子出意外,只是想来保护他。
“都是。”
李长干这一生都不坚定,却唯独对这件事毫无疑问。
“我不会再允许自己失去他。”
他的人生好似总会面临诸多选择。
得知父皇有谋逆之心时,他无法背叛父皇,也舍弃不了幼时最好的朋友,宫变那晚他学了整整一夜的儒家之道。
直到听闻大升的死讯。
他的阿征和大升一同覆灭了。
云阙的眼眸微微闪烁。倘若大皇子并非治沈白征于死地,那自己的性命也能保住,何不借此机会赶走沈白征。
总归他是乱世蜉蝣,哪边都能依附。
“大皇子。”云阙叫住欲走的李长干,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小人虽未曾探得方位,但在国公府中却是见到了太子殿下。”
“他好似……被裴国公所囚。”
李长干目光冷凝,“你说什么?”
守拙闻言则是大怒,“裴国公竟敢私囚前朝太子,他又是看上了南北二疆兵马想据为己有是不是,这裴国公掌四十万大军究竟是想造……”
“休得胡言。”李长干警告道。
他望向三千米外的东域,清冽雅致的眸倒映暮色。
“他才不是为了什么兵马。”
他分明是为了阿征。
李长干道:“我今夜会潜去一趟国公府,待花朝节当日直接攻城。”
阿征他必须要带走。
却不曾想,当李长干一袭黑影潜入国公府时,看到让他此生都难忘的一幕。
睡莲轻动,月朗星稀。
曾以为逝去的人再次回到眼前,他坐在亭廊上半垂著腿,被人扣著后颈缓慢轻吻,眼尾好似滴出水来。
似觉察到有人前来。
沈醉缓缓睁开眸。
跟清风明月的大皇子目光相对。
沈醉弯唇,“好巧,又见面了。”
裴玄归的手还落在沈醉后颈,凌厉的眸朝着后方看去。
沈醉正想说让他裴小墨状态别丢人了。
骄奢的玄紫衣袍将他尽数遮挡,裴玄归冰冷望向黑夜尽头的人。
“谁给你的胆子,私闯国公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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