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无毒不丈夫(1 / 1)

深夜,承干宫。

李庸一袭龙袍侧躺塌前,神色不怒自威翻阅奏折,天下传闻他暴戾专?,实则他步步谨小慎微。

“太师,可曾夜观天象?”

紫薇斗数,君权神授。是帝王逃不开的命数。

李庸对此深信不疑。

谢宗负手而立于窗前,清傲挺拔的脊骨日益衰老,苍老的嗓音缓缓说道:“天边红光,异星闪烁,恐有大不测。”

李庸面色沉怒,帝王之威无声蔓延,连门前掌灯的宫女都跪了下来。

“是那孽子?”他问。

谢宗抚了一把胡子,摇头,“红鸾群星闪动,臣不敢妄下定论。”

李庸面色黑沉。

天下皆道他不闻世事,沉迷女色无法自拔,殊不知那不过是遮掩,每道决策皆由他亲自所下。

李庸本是前朝武将,先帝太过?慈掌不了兵,日渐温和的决策无法让武将心服口服,他终归在野心中颠覆天下。

“宫内严防死守,他究竟如何逃脱的?!”

许是并非正统出身的皇帝,李庸眼里容不得觊觎帝位的一粒沙。

太师叹息:“孽缘啊。”

“陛下不必为此忧心,长干已率兵前往,必然会将前朝太子捉拿归案。”

李庸向来疑心偏重,冷眸落在太师身上。

天地间唯一一位通晓星象,饱读诗书,受世人尊敬的太师。

李庸从他眸中看出“我也想见他一面”的希冀和遗憾。

他心里冷笑。

又忽然想起什么,冰冷眯眸,“三日了,长干那边还没动静?”

谢宗苍老的眉眼温和,回身看向陛下行礼,“长干生性温和,陛下再给他些时间吧。”

……

花朝节当日。

沈醉被窗外热络氛围吵醒,他向来起床气有些大,将脑袋埋在男人怀中命令,“捂耳朵。”

这些时日颐指气使惯了。

裴玄归又是个任劳任怨的,只要认定他是小妻子,便什么都顺着他。

温热手掌覆在他耳朵上,“今日是花朝节,他们在装点宫殿。”

花朝节是裴玄归为数不多默许的节日。

白日会用万花装点,枝桠系上红绸祈福,到花神庙里祝贺花神,夜间还会提举花神灯附近巡游。

沈醉知晓,“是今日啊。”

他的睡意好似消散了些,睁开眸看向身下的人,对上他淡漠高冷的寒眸。

“你还能维持久一些吗?我今夜想去花朝会上玩。”

沈醉支著下颌懒懒地问。

乖乖丸下的裴玄归太好用了,无条件顺从他的所有,好似乱世中唯一的依靠和慰藉。

沈醉竟有些希望再久一些。

独自强撑太久,他也会想放松和依赖。

唯一的坏处便是嘴巴疼,裴玄归会需要他付出代价,不过沈醉倒还能接受,毕竟前世什么事都做过了。

偶尔被吻舒服了还会懒懒眯着眼眸张嘴任他亲。

惹得裴玄归面红耳赤。

沈醉疑惑抬眸看他,用鼻尖蹭蹭他,“你没听到我说话吗?”

怀中的人像只小狐狸,还迷糊著只知道蹭人。

鼻尖相抵交错呼吸缠绕在一起。

裴玄归安静两秒,道:“今日李长干会攻进来。”

花朝节便是三日期限。

沈醉很快便会腹背受敌,哪有时间去逛花朝灯会。

沈醉任由头重下落,不经意碰到他的唇,他很淡地轻啄了下,似这几日被他磨成了习惯。

“你挡住他。”

沈醉头滑落到他颈窝贴著。

裴玄归僵硬了几秒钟,别开头,“我不挡。”

沈醉报复性在他脖颈咬了一口。

裴玄归眉色未动,轻扶着他的背,一句话都没说。

“你这人真是……”

沈醉甚至有些气笑了,哪怕乖乖丸下他也不肯妥协,始终反应着最真实内心,“你就这么对你小妻子啊?”

虽然沈醉并不指望他出手,但这人对妻子态度也太差了。

三日他嘴唇都被吻疼了,就骗出一点粮草。

裴玄归对上他的眸,跟他在晨光中对视好几秒,最后垂眸淡淡道:“无毒不丈夫。”

沈醉:“……”

裴玄归:“……”

说得什么乱七八糟的。

沈醉蓦地闷声笑了起来,悦耳干净的笑音有些好听,将他别开的侧脸掰回来,借着花影微光打量他。

“我怎么发现你今日……”

裴玄归依旧高冷地抬眸看他。

他被人捧著下巴,亲昵地吻了一下唇角,“有点可爱,裴小墨。”

那人眼眸弯成桃花,看着他笑个不停。

沈醉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没等着他捏著下巴吻自己,疑惑两秒便摁着他起身朝外跑了。

“我先去看看花炮是什么样的,一大清早的吵死了。”

那白影同蝴蝶般飞出去,撞入漫天花影之中。

裴玄归还保持原封不动的姿势躺着,沾了满身尽是他的气息。

浑身都像是被小蜜蜂啄过般又麻又痒。

静默良久,他?过锦被盖在脸上,“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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