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州元微微仰著脸,怔怔看着时瑾年。
从时瑾年的眼里,看到的只有冰冷的疏离。
听到时瑾年以后要划清界限,他要疯了,失去分寸和边界。
不挣扎一下,怎么甘心?
明知不可行,心底却还抱着一丝希望,希望时瑾年能顾念救命之恩,还像以前一样对他。
时瑾年还是选择完全相信江绵,只凭他一番话,时瑾年就确信不疑。
他居然输给一个傻子。
一场精心的设计,到最后,他成了所有人的笑话。
短暂的无话,时瑾年打破沉默,“州元,你在贺家那样的环境里长大,我知道你并不是纯善之人,要真是,可能都没机会长大。”
“我不在意这些,我也算不上什么好人,不是一味的善良,才能保护好自己,这一点我很欣赏你。”
时瑾年默了默,“你救过我,这些年你也从没有做过对我不利的事,我真心把你当做朋友。”
“我不该在知道你不太喜欢江绵的情况下,也还给你机会,了解江绵。”
“让你用这么极端的方式伤害江绵,伤害自己。”
“以后不要再针对江绵。”
时瑾年沉了口气,“贺州元,你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希望你不要纠结感情私事,祝你早日拿到贺氏。”
话已经说清,时瑾年没有理会对方的心情,转身出了病房,关上门。
没有真的撕破脸,给了贺州元体面,都是念在他曾经救过自己的命。
这些年,还的恩也足够了。
那天,看到江绵手里握著?,插在贺州元心口的瞬间,心都要碎了。
除了愤怒,第一反应就是不能让小傻子被牵连,要保护江绵。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爱上了小傻子。
只是这次,委屈了他的小傻子。
要怎么弥补他的绵绵呢?
病房内安静的只有自己急促的呼吸声,贺州元无力靠在床头,闭上眼睛,心口隐隐作痛。
是心痛还是伤口痛,他已经分不清,只感觉痛。
疼痛夹杂着绝望的思绪飞到了,初见时瑾年那天。
虽然在满是有钱人的国际中学,但他并没有得到应有的尊重,相反,经常有校霸在校门外小巷子里堵住他勒索钱。
他只是个不受宠孩子,能有多少零花钱。
那天校霸们拦住他要钱没要到,正要动手打他,被肆意嚣张的沈清辞撞见,二话不说上去就打。
“老子最见不得欺负弱小!找死!”
沈清辞喊的声音大,可是太菜鸡,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没几下就被反揍。
他害怕躲了起来,不敢上去。
看着沈清辞抱头躺在地上,更不敢出去了。
在他想要溜走的时候,又有人来了。
“住手。”时瑾年的声音就像他的人一样冰冷有威慑力。
几个校霸仿佛被镇住,不约而同停手,看向说话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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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多年,他一直记得,时瑾年那天穿了一身浅灰色西装,没有少年人的青涩,看上去阴冷帅气,站在那里气势逼人。
当时他都看呆了,时瑾年几下就把那些校霸撂趴在地上,痛的起不来。
夕阳披在他的肩上,逆着光,他对沈清辞伸出手,声音依旧没什么起伏,“起来,我送你回家。”
贺州原想,那时候,如果被牵起来的那个人是他,该有多幸福。
那一天,时瑾年就这样,强势住进他的心里。
后面的两年,他寻尽一切机会,打听时瑾年的消息,想多了解他。
终于在?年前,那个夜晚,机会来了。
他找人去打了从青园出来,满身是伤时瑾年,又拼了命的保护他,和时瑾年一起反杀了他找的打手。
两个人奄奄一息躺在地上,时瑾年握着他的手,让他不要死。
闭上眼睛的前一秒,秦亮带着保镖冲了过来,他知道他赢了。
死无对证,不要命的救人,时瑾年根本什么都查不到,也没有怀疑。
阴差阳错的多亏了时老爷子及时清理现场,他少了不少麻烦。
他成了时瑾年的救命恩人,顺理成章进入了他的朋友圈,留在他的身边。
这些年,时瑾年拒绝了所有想要接近的人,他不敢表白,怕说出来,朋友都做不成。
如果早一点表白,就没有江绵什么事了。
守了那么多年的人,怎么能拱手相让呢?
贺州原睁开眼睛,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平静的拿出手机拨通了电话。
电话那头声音传来,“贺大少,看来你是想通了。”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只是把江绵从时瑾年身边弄走?”贺州原唇角勾起一抹弧度,“该不是你也喜欢时瑾年?”
“我只是看不惯江绵忘恩负义。”
电话里江枫的声音听上去愤愤不平,“江家给他吃喝,把他养大,又送他去攀上了时瑾年。”
“他不想着报答江家!反而想置江家死地,我怎么咽的下这口气。”
贺州原握着手机没有接话,像是在思考。
江枫放缓了语速,又说,“我们合作一定能成功,你得到时瑾年,我弄死江绵,各取所需,何乐而不为呢?”
通话沉默了两秒,贺州原说,“好,我们合作,只要你别伤害时瑾年,别打鼎盛集团主意,别的我不管。”
江枫:“我对你的男人不感兴趣,我只想弄死江绵。”
挂了电话,江枫转头对着身边慵懒靠在沙发闭目养神的男人,邀功道。
“先生,我做的好吗?”江枫挪了挪臀部,靠近男人,嗓音也夹了起来,“都是按照你教的说的呢!”
男人微不可察蹙了下眉,缓缓睁开双眸,语调带着掩饰不住的嫌弃,“香水太冲。”
江枫没有看出来男人的嫌弃,装模作样闻了闻自己胳膊,“还好啊,哪有冲,先生,我都是买了最贵的呢?还是……还是能……”
后面的话,江枫没再说下去,抬眼略带害羞的看了一眼男人,又低眉下去。
男人偏目扫了一眼江枫脸上那条藤蔓纹身,眼里闪过一丝厌恶,闭了闭眼,才开口。
“好好稳住贺州原,他是对付鼎盛和时瑾年的最大帮手。”
“没有我的允许,不要擅做决定。”
江枫伸手搭在男人的腿上,“先生,你是我最大的依靠,你说什么我都听你的。”
“放肆,不听话了?”男人冷声开口训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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