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骗我，晚晚。”竹九尘买了新的连环画本给她，放在了书架上。
最近她喜欢看一个说书先生说的故事，只可惜说书先生的故事还在连载，她惋惜不能一口气追到大结局。
要是她现在能自由出入，她肯定把说书先生抓起来！给他一大笔钱，让他把结局写出来给她看。
不过呆在这个花笼也蛮不错的。
花笼里现在不只有床，还有一面两人高的泛著槐树香的书柜。
夜明灯、储物柜、小桌子全都在花笼里。
夜明灯有好几颗，做装饰和当做蜡烛。
储物柜里塞满了她零嘴和口脂这些。
小桌子上也摆满了她近来做的手工。
最初空荡荡的花笼现在竟显得狭窄。
慕晚从背后抱住竹九尘，蹭了蹭他的后背，闻著安心的味道，甜甜地说，“我可没有骗师父。我说的都是真心话，只是师父不信。”
竹九尘抬起手，忍住想要牵这双环在腰间的手的心思。
她可以为烛华做到这个地步，委身在他的身下。
绞尽脑汁哄着他，她也很烦吧。
没关系，再陪他几日，他就会放她走了。
慕晚要是知道他的脑子里想的是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肯定会气得躲起来。
她从储物柜拿出一袋果干，分了一块给竹九尘。
剩下的都是自己的。
看她护食的模样，竹九尘忍俊不禁，“师父要是真要抢你的零嘴，再来十个慕晚也不够。”
“那不一样嘛。”慕晚撅起嘴，小口小口地吃起来。
“晚晚，你认识一个叫顾乔桉的人吗？”竹九尘和慕晚面对面，问了一个自认为不著调的问题。
他都笑了，慕晚从小在灵轩阁长大，认识的人寥寥可数。
这些人他查过，没有谁叫顾乔桉。
应该是他想多了。
慕晚听见这个许久没有在耳边响起的名字，一袋装满的果干她一个松手没拿稳，全都散在地上。
她呼吸一滞，微张著嘴，不可置信地问道，“顾乔桉，是这个名字？”
慕晚的反应很大，竹九尘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个人才是晚晚真正喜欢的人。
可他莫名生不起气来，询问道，“晚晚认识这个人？”
“有点噷集，现在他已经不在了。”慕晚没什么吃果干的心思，她收拾了身上掉落的果干，整个人行动迟缓，失魂落魄。
她呆坐半天，想起自己要问什么，“师父怎么会知道这个名字？”
顾乔桉不属于这个世界，竹九尘为什么会知道。
“我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个人叫顾乔桉，他在的世界和我的很不一样。”竹九尘回忆起这几天做的梦，“那里的楼房有上?米高，每个人手上都有一个砖块大小的东西。那里的路很宽阔，有个东西比马车还快。顾乔桉，也是我梦里的主角，他开口第一句对我的话就是，我们是一体的。我不明白。
但我脱离不了这个梦境。我只能选择观看他的一生，他大学时遇到了一个女孩。我看不清女孩的脸，只能知道她也叫晚晚。两个人相濡以沫几十年，都在座椅上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为什么他会做这种亳无厘头的梦？
竹九尘讲完，慕晚控制不住地无声哭泣，她扑进面前人的怀里，捏著面前人的衣角，嘴里呢喃著，“原来是这样。”
是他。
顾乔桉是竹九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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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是一个人。
原来自始至终她喜欢的都是?一个人。
他从来没有离开她，她也一样。
她很开心，比任何时候都开心。
竹九尘的衣襟染上了大片濡湿，怀里是哭得厉害的慕晚。
他想质问她，那个人对她很重要吗？
他在她的心里还比不过一个从未听说的人。
想了很多，最终他也只是拍了拍慕晚，安慰她说，“不要哭了，晚晚。”
“师父。”慕晚望着他，用手摸过他的脸。
真好，长得真好看。
比他们狐族的任何狐狸都好看。
她踮起脚尖，环住男人的脖颈，主动地献上这个带着苦涩泪水的吻。
竹九尘愣住了，这是晚晚第一次主动亲他的唇。
这个吻温柔细腻，是春意阑珊的微风，醉得人沉迷其中。
一吻毕，两个人相顾久久无言。
事后，他们都很默契地没有提起这个人。
等竹九尘走后，慕晚在脑海里问丘比特，“丘丘，你不是说顾乔桉不会到这个世界吗？可顾乔桉和师父是?一个人。”
丘比特揉着眼睛，他也很疑惑，“我也不知道。按理说，是不该这样的。我回去问问主系统是怎么回事，他肯定知道！”
“好，我等你消息。”
又过了几天放纵的日子。
“晚晚，明日是人间的七夕节。”竹九尘道，“你不是喜欢热闹吗？师父带你出去。”
“真的吗？”慕晚高兴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了，花笼里虽什么都不缺，可一直呆在这，偶尔还是会很无聊。
七夕节，她听说凡间的七夕节都很热闹。
特别是夜幕降临，很多摊贩在街上，还可以放孔明灯。
想想都很期待。
竹九尘捏了捏她的脸，眼中满是不舍，“师父什么时候会骗你。”
七夕节后，他就把她送回家，和那个人成婚。
他就再闭关千年。
等千年后，他估计早就会忘记慕晚这个人了。
慕晚打开自己的衣柜，她挑了一件粉绿渐变色的衣裳，在自己身前比划了一下，“师父，你看我七夕节穿这件衣裙怎么样！好看吗？”
“好看，晚晚穿什么都好看。”竹九尘声音沙哑地回答。
他看着她转圈，换了一件又一件，好看的小脸表情丰富地问他好不好看。
当然好看，晚晚不穿都是好看的。
只是，过了明日他就看不到了。
“晚晚在七夕节想做什么？”
“我想先去说书先生讲最新的故事！再去醉红楼吃头牌菜，晚上我要去猜灯谜。”慕晚摇摇头，苦恼道，“不对不对，我不会猜灯谜，应该是让师父猜。我还要去买花灯，最后我要放孔明灯许愿。”
许愿大家都可以平平安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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