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切的说，是男人单方面在输出。
应煦头晕的厉害，本是想去洗手间洗把脸，结果在拥挤的一层不慎撞到了人，把对方的酒撞洒了一身。
其实也不能全怪应煦，那男人喝得也很醉，走路七扭八歪的，发现自己的酒被撞洒后，直接推了应煦一把，破口大骂。
“臭小子，没他妈长眼啊！往人身上撞！”
男人一身昂贵的西服，样貌堂堂，嘴里的话却着实难听，骚乱一起，周围的人自动退避三舍，拿着酒杯看过来，等著看戏。
应煦一个头两个大，也确实是他不小心，于是道歉道：“对不起先生，您的衣服脏了，我赔您。”
“呵，”男人轻蔑一笑，“老子的衣服是你能赔得起的么？”
应煦呆站着，嘈杂的重金属音乐和浓郁的酒精味顺着耳朵和鼻腔直奔头顶，冲得他一阵阵发晕，他着实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凭借本能，顺着男人的话说：“确实不是我能赔得起的，那我就不赔您了，对不起，先生。”
男人愣住了，两秒后，他的脸涨得通红，一把拽起了应煦的衣领，怒道：“臭小子，你是成心的吧！”
应煦不解地看着男人。
银色灯光在头顶乱晃，扫过周围看客的脸，或讥笑，或冷漠，像是一堆正在观赏笼中动物的游客。
应煦皱紧眉，忽然有点想吐。
他挣开男人的束缚，往后退了两步，“先生，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也道歉了，表明要赔偿，您还想怎么样？”
“怎么样？”男人冷笑，“你先把地上的酒舔干净了，再说后面的事。”
周围响起了几声事不关己的笑。
“这男的竟然敢得罪方家三少，真是不要命了。”
“谁不知道方家人手段最狠，有好戏看了。”
“这男孩儿长得还不错，是哪家的小少爷？”
“什么小少爷，看穿着也就是个保镖吧……”
议论声让应煦的脑子清醒了一些，他冷眼看着男人，唇线绷直，扫了一眼二层，黑漆漆什么也看不到。
惹祸了，应煦心里叫苦。
顾长衍的好感度不会要下降了吧。
正发愁著，头顶光线一晃，视线中，闪过一个年轻女人的侧脸。
仅仅一瞬间，应煦猛然怔住。
是……
妈妈？
怎么可能！？
应煦脸色瞬间煞白，朝女人方向就要冲过去。
男人拦住他：“想跑？”
情急之中，应煦甚至忘了自己身处何处，本能地挥出一拳，直奔男人肚子，那男人也没料到刚才还唯唯诺诺道歉的人会突然出手，来不及反应，勉强用手格挡，挨了一拳。
方辰直接吐了出来。
霎那间，周围的议论声甚至盖过了音乐。
几个黑衣保镖忙跑了过来，扶住男人，颤颤巍巍问：“方少，您没事吧？”
“滚！要你们他妈的有什么用！”
方辰恶狠狠盯着应煦，“给我打死他，把他眼睛挖出来做标本！”
应煦也冷静下来。
他又看向刚才的方向，根本没有什么女人。
是他看错了？
可还不等他反应，那几个保镖已经围了上来，二话不说就挥拳朝他打过来。
头顶的灯光猛然一亮。
音乐声骤停，原本昏暗的场所被照得通明。
应煦被光线刺得眯起眼睛，那几个保镖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金笑从二楼缓缓走下，红唇边挂著淡淡的笑，灯光之下，女人的银色短发几乎透明，皮肤也白得瘆人，脖颈间一条狰狞的淡红疤痕格外刺目。
在看到金笑时，人群自动让开了一条路。
谁都知道，暗巷的主人是眼前这个身型娇小，长相好看的狠辣女人，没人知道她的来头，只知道这女人并不好惹。
一时间落针可闻，只剩下金笑高跟鞋撞地的声音。
她站在应煦身前，淡淡道：“方少，我家小保镖得罪您了，我替他给您道歉。”
方辰一愣，一时语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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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理说，最好是不要招惹眼前的女人，可他此时大脑并不清醒，又被应煦当众打了一拳，面子全无，他方家也不是好惹的，一个小酒吧的老板娘，有什么可怕的。
于是方辰丝毫没给金笑面子，冷冷道：“道歉就免了，这小子不仅故意冲撞我，还打了我，可不是一句道歉能算了的。”
金笑抱起胳膊，语调懒散：“哦？那您说怎么样好呢？”
冷白灯光下，应煦皮肤透白，脸颊却微红，水盈盈的眸子像是雾霭间的两汪泉。
长得倒是不错。
方辰看着他，忽然勾唇冷笑起来，“和我回去一晚，让我教教他做人。”
金笑没说话，反而是侧目看向应煦，似是开玩笑，又似是认真道：“既然是你自己惹的祸，你就跟方少回去好好赔礼道歉吧。”
应煦：？
应煦没言语。
本以为金笑是来帮忙的，没想到是来逼他就范的。
他抬头看了一眼方辰，男人眼里尽是贪婪和恶意，让他跟这人回去，还不如直接报废了这条命算了。
他不著痕迹地往后挪了两步，也没打算再向金笑或者方辰求情，满脑子都在想好不容易把好感度提升到这个程度，没想到会栽在一个猥琐npc手里。
然后应煦就撞在了一个结实的胸膛上。
薄荷香气一瞬间盖过了所有的味道。
应煦脑子嗡嗡的，就听身后的人说：“不好意思，他今晚有约了。”
所有人都看了过来。
顾长衍的脸很有辨识度，能来暗巷的也非一般人，很少有人不认识他。
杨槐也走过来，站在顾长衍身后，面容阴沉，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敌之势，眼睛却在偷偷瞥金笑，发现她果然在偷乐，杨槐当即满头冒黑线，笑姐是真行，把老大当小日子耍，也不怕他真发飙。
方辰自然也认识顾长衍，酒立刻清醒了一半。
方家前一阵才和顾氏闹了矛盾，家里的老人都在叮咛小辈暂时不要招惹顾家，没想到今日竟然意外触了霉头。
真特么点背。
都说这顾长衍是个清心寡欲的主，没想到背地里也是个养小白脸的。
方辰心里呸了一声，面上却不显，嘴角提了提，露出一个不像话的笑，“原来是顾总的人啊，那我就不强求了。”
他一挥手，作势要走，顾长衍又道：“是我的人做错在先，方少的衣服我会照价赔偿。”
方辰一点头，说了句“好”，暗暗瞥了应煦一眼，带着人离开了酒吧。
灯光再次暗了下去，音乐声响起，遮住了围观者的窃窃私语。
身后的人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应煦僵硬地站着，等著脑子里系统播报好感度下降。
可等了半天，除了越来越浓的薄荷味外，什么都没发生。
第一次出来就捅了这么大篓子，顾长衍居然没生气？
应煦有点意外。
“走吧。”身后的人沉声说了一句，转身离开。
应煦忙跟了上去。
几人又回到二楼。
即便顾长衍没有降好感度，应煦还是老老实实认了错。
“抱歉，顾总，给您添麻烦了。”
“嗯，”顾长衍靠在沙发里，语气淡淡，“也不是第一次添麻烦了。”
应煦：“……”
“而且，这事也不全怪你。”顾长衍眼神一凛，瞥了眼金笑，“牛奶里加高浓度烈酒，是你们暗巷的特调么？”
金笑耸了耸肩，不置可否，“哪儿有成年人来暗巷不喝酒的，顾总未免太宝贝你的小情人了。”
应煦：？
什么小情人？
顾长衍的脸黑得像锅底，打断道：“行了，时间也不早了，我们走吧。”
说罢，自顾自下楼，连妹妹都忘了叫。
应煦匆忙跟上，杨槐却没着急走，幽怨地看了金笑一眼。
“笑姐，你说你整这出是干嘛呢。”
金笑瞥他，“你懂个屁，好不容易木头肯泡水了，不刺激下能长出木耳么。”
杨槐：“。”
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刺激猛了，倒霉的可是我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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