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煦，你这个手表很贵吧？”齐棠托著下巴，“是那个顾总送给你的么？”

应煦抬起胳膊看了一眼，没吱声。

齐棠自说自话：“肯定是他送的，我看见他手上也有一块儿，一看就是情侣款。”

应煦的耳朵一烫，瞪了女孩一眼。

“嘿嘿。”齐棠傻乐一声，拽起应煦的手，又开始刚刚的话题，“我们出去玩吧，求你了～”

“不行，你不怕顾奉贤找你么，很危险。”

“哎呀，他肯定找不到的，求你了应煦，我还从来没去过商场呢，我想抓娃娃！”

应煦抬眸，看身前人，实在无法忽视那张熟悉的脸。

齐棠眨眼，“怎么了？总盯着我看？”

“没事，”应煦回过神，垂眼轻笑，“觉得你很像一个我认识的人。”

“你朋友？”

“……算是吧。”

“好吧，”齐棠从椅子上跳下来，“你不和我一起去我就自己去好了，拜拜喽～”

“……”

*

一小时后。

商场，电玩城，抓娃娃机。

“应煦，你是不是不行哇，抓了200块钱了，连一只皮卡丘都没抓上来。”

应煦：“。”

“算啦，咱们去玩儿那个吧！”

齐棠拽起应煦的胳膊，跑到了一个双人打怪pk的机器前，钻了进去。

“快进来呀，我要投币了。”

“……嗯。”

两人几乎将电玩城的项目玩了个遍。

齐棠很兴奋，看啥都觉得好奇，一开始应煦觉得自己像是在哄小孩，后来也渐渐放松下来。

这是他第二次来商场的电玩城，上一次是很小的时候，和妈妈一起。

这次也差不多吧。

笑容渐渐多起来，齐棠忍不住看他，称赞，“小煦，你笑起来有酒窝呢，真可爱。”

应煦被那一声“小煦”叫得一愣，扭头看齐棠，“你叫我什么？”

“小煦啊，”齐棠眨了眨眼，“我觉这样亲切点。”

“……嗯。”

“别发呆了，我们去吃冰淇淋吧！”齐棠指著不远处的甜品店，“你在这里等我，我去给你买，你想吃什么口味的？”

“……巧克力吧。”

“哦，好的，小屁孩。”

“？”

几分钟后，齐棠拿着两个甜筒回来。

应煦递给了她一个玩偶挂饰。

“我去！是那个皮卡丘，”齐棠兴奋地问，“你回去抓到的？”

“嗯。”应煦点头。

但实际是他又花了200元和抓娃娃机老板买下来的，好心肠的老板见他抓了20次都没抓到，只收了100元。

抓娃娃机就是个坑货，第二次来电玩城的应煦得出了这样一个结论。

齐棠把手里的甜筒递给应煦，接过皮卡丘，看了两眼，本来还满是开心的眼睛忽然黯了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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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应煦问。

“没事……就是不明白你为啥要对我这么好……”齐棠垂著头嘟囔，“你不怕我骗你么？”

应煦愣了愣。

因为和妈妈相似的面容，他对齐棠，完全是天然的信任感。

“你会骗我么？”应煦问。

齐棠没回答这个问题，抬眼看了看应煦手里的冰淇淋，说：“你快吃吧，要化了。”

吃完冰淇淋，两人再战电玩城。

齐棠最喜欢的是打怪pk的机器，坐在里面不动窝，应煦手里捧著一盒币，看着身旁熟悉的人，总有一种妈妈重返18岁，和她一起出来玩的错觉。

这样的感觉让他愈发放松。

可齐棠却似乎越来越心不在焉，焦虑一点点爬上女孩的眉眼，一轮游戏还没结束，齐棠忽然停手。

“我不想玩了……我们快回去吧。”

应煦不明所以，还是点了点头。

齐棠却急得不行，拉起应煦就埋头往商场的出口方向走，应煦隐隐觉得不对劲，想停下来问她究竟怎么了，头却越来越晕。

“快点啊，应煦！”齐棠拽了一下身后的人。

应煦晕乎乎扶著脑袋，“等下，我去个洗手间，我……有点……”

“不行！不能去了，我们要赶紧回去！”

“应煦！应煦……”

应煦扶著墙滑倒，眼前齐棠的脸扭曲了一下，彻底黑了下来。

*

“顾总，这份合同请您再看一下。”

杨槐在一旁听得不耐烦。

眼前这个男人叫程方，是顾奉贤的秘书。杨槐先前也和他打过几次噷道，一副滑不溜秋又磨磨唧唧的模样，一句话恨不得拆成10句说完。

说是有什么重要的话要当面谈，其实反反复复还是那一档子事，只不过多了几个新增的法律文件，特地带了个警察虚张声势，一句话也没说，不知道到底是要干嘛。

杨槐恨不得直接上前去打断，让这人少说两句废话，可见他老大还耐心听着呢，也只好陪着。

顾长衍却并不像他看上去的那么淡然。

心中隐隐生出不安，顾长衍的第一反应是想到应煦。

他也明白这大概是他的心理创伤在作祟，经历过一次恶性事件后就会时刻担心，陷入危险的幻想，可始终将手机里的定位开着，放在眼下。

好在定位始终在顾宅，没有危险。

那只表应煦不会摘的，就算是摘掉定位针也会提示。

但不安愈演愈烈，顾长衍心神不宁，开口打断了程方的滔滔不绝。

“如果还是这些内容的话，就不必再重复了，顾氏不会接受私了的方案，这件事上我相信法律会作出公正决策的。”

程方的话顿住，表情有些为难。

顾长衍看向杨槐，后者立马会意，几乎是弹跳起步送客。

“程秘书，我们顾总一会儿还有其他会议，如果还有其他内容和我说就好。”

程方只好起身。

他推了推脸上的金属眼镜，镜片后的眼睛不经意间流出一丝寒芒，看得顾长衍的心一沉。

“那就不打扰顾总了，”程方将桌面上的文件又向前推了推，“顾总可以再仔细看看，慎重考虑一下。”

说罢带着始终沉默的秦海离开了房间。

杨槐送客回来后，就见顾长衍在打电话，脸上的表情格外阴沉。

“怎么了，老大？”杨槐的心提起来，“出事了？”

几秒沉默后，顾长衍缓慢放下电话。

“……应煦的手机关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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