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王爷给你买的花灯真漂亮!”
青霜没注意到白薇的脸色,只顾夸赞道。
“我累了,你拿着吧。”
她语气恹恹的,无精打采。
脑子全是刚才燕行云抛下她快步离去的背影。
“不应该是这样的……”
她喃喃自语,至今没回过神。
青霜接过灯笼,朝她袖子探了眼,疑惑道:“小姐,王爷给你的药呢?”
白薇呆呆地望向她,同样疑惑,“什么药?”
青霜:“方才王爷从太医院回来时,奴婢就瞧见他腰间的蓝色小瓶子。”
她解释道:“那是雪莲霜,专门给伤口祛疤用的,以往奴婢跟你进宫给皇贵妃请安时,她桌上都放著两瓶呢。”
她心想,王爷肯定是要来给小姐抹手的。
嗡——
白薇身形踉跄一瞬,脑子像有惊雷闪过。
燕行云没把药给她,所以他特地要来是给谁的?
答案呼之欲出。
她摇头,不愿信。
许是他忘记给她了,一定是这样。
青霜看着她突然毫无血色的脸,意识到自己可能说错话了。
“小姐,你和王爷今晚……”
难道发生了不好的事?
白薇敛起神色,静静地看着仙子灯笼。
画上的嫦娥仙子很美,可是,刚刚那张脸比画中人还美!
以往京城的世家贵女想要攀附宸王,她通通不放在眼里,因为燕行云压根不放在心上。
然而此次的女子,长得美又有救命之恩,她感受到一股从未出现过的强烈危机感。
似乎自己再不做点什么,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往日的爱慕者被抢走。
她烦躁地揉了揉太阳穴,“天色不早了,回去吧。”
另一边,燕行云快步追到朱雀大街尽头,人头涌动的街上早没了苏烬欢和那名男子的身影。
空气中,似乎残留着木质香和沉香噷织到一块的混合香气。
攥著药瓶的手指陡然收紧,“影二,去查,本王要知道那名男子究竟是谁!”
欢儿才刚回到京城,那名男子一看就绝非泛泛之辈。
万一图谋不轨,他压下眼中的戾气和烦躁。
他只是想要保护她。
君子一诺,理当遵守。
影二偷瞄著主子阴沉的脸,心中啧啧称奇。
和白小姐出门游玩还能心情不好,主子这是看上别的人了?
听风阁里,苏烬欢早放开了风鹤眠的手。
后者感受着手上逐渐消散的温热,心头闪过不舍。
“之前找我帮忙把人家查个底朝天,又费尽心思靠近他,怎么刚才又说不认识了?”
他双手抱胸,慵懒地斜靠在柱子上,眼睛直直望着她,漫不经心地问道。
苏烬欢似是想起什么,嗔道:“你还说呢,之前给我的画像都是戴着唬人的面具。”
宸王明明长得一张俊脸。
风鹤眠收起笑容。
“小家伙,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何一定要接近他,如果你是想要复仇,无论是谁我都能帮你解决掉。”
他语气中带着义无反顾的认真,哪怕是王公贵族,哪怕是皇帝。
苏烬欢知晓他有这样的能力。
只是,血海深仇她要亲自下场,这才算报复。
猫捉老鼠的游戏,意在追逐和博弈。
人生无趣,看着猎物在自己划定的范围内垂死挣扎,不失为解闷的乐子。
她扬起甜美的笑,恢复往日人畜无害单纯善良的邻家妹妹形象。
“哥哥,什么都让你来,我岂不是成了小废物啦?”
“那你告诉我,为什么选择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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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鹤眠起身上前,清幽馥郁的沉香蔓延开来,星眸锁定身下一脸憨态的美娇娇。
他查过有关她的一切,资料显示她与宸王白薇等人此前并无瓜葛。
像是凭空的,她突然选择宸王作为接近的目标人物。
若是需要一把趁手锋利的刀,他可以做得更好,无需旁人。
苏烬欢对上他探寻的漆黑瞳孔,笑容不减,“哥哥,每个人心底都有小秘密呢。”
“所以,保留点神秘感不好吗?”
夜渐深,风鹤眠将她送到国公府门前便悄然离去。
等候在一旁的若秋和小桃赶紧上前。
“小姐,我还以为你今晚不回来了呢!”
小桃望着男子离去的背影,意有所指地打趣道。
小姐若是能和阁主在一起,也挺好的。
若秋正经训道:“这种话可不能胡说。”
女子的名声贞洁堪比性命。
苏烬欢抬眼,看见国公府大门上挂著的大红灯笼亮着。
“他们回来了?”
若秋:“还没呢,不过,看时辰也快了。”
三人脚步轻移,无声回了青梧苑。
“小姐,还不卸钗环躺床歇息么?”
小桃点燃了好几根蜡烛,屋内顿时亮堂起来。
苏烬欢望着窗边跳动着的烛芯,晚风吹起苑外的梧桐叶,沙沙作响。
“不急,待会还有人要来。”
她抿了口清茶提神,坐在椅上静静候着。
府门前,两辆马车嘎吱嘎吱停下。
苏国公拎着宫中派发的节日礼品下了车。
候在一旁的大管家忙伸手接过。
秦氏对着后面马车下来的苏瑾言道:“言儿,你手上拿的一并噷给管家好了,早些回去歇著。”
大管家朝他伸出手,“世子,这些给老奴拿着就行。”
苏瑾言微微蹙眉,拒绝道:“我自己拿着。”
他说完,率先提着盒子进了大门。
秦氏瞧着他着急的步伐,眸子晦暗不明。
“去,把怜香?来。”
内宅前院,春华领著名?怜香的丫鬟进来。
她一身蓝色丫鬟服,战战兢兢地站在秦氏面前,头埋得低低的。
秦氏:“抬起头来,我有话问你。”
她仔细端详著面前丫鬟,胆子小不识字,但胜在样子身段还过得去。
“我让你盯着苏烬欢那丫头,可有什么要跟我说的?”
“夫人,奴婢一直暗中守着,不敢偷懒。”
怜香连忙表忠心。
“苏小姐倒是一直待在屋里没做什么,只是今日晌午,小姐和世子去了一趟青梧苑。”
秦氏皱眉,容儿去她能理解,只是言儿去她苑中作甚?
兴许只是饭后散步路过。
“世子可有和她说些什么?”
怜香将自己看到的一五一十全说了出来。
送发簪,孤男寡女相处房中,出来时神色有异。
秦氏精明的眉眼拧成结,嘴唇抿成一条线。
啪!
手掌砸在红木案几上,端坐的身子猛地乍起。
“刚回来就勾得言儿如此不知礼数!”
要是兄妹独处一室的事被有心人添油加醋传出去,国公府的政敌不知会如何落井下石,百年名声同样不保。
言儿糊涂啊!
她捂住胸口,只感觉太阳穴突突地疼著。
怜香吓得赶紧跪下,小声嗫嚅道:“方才,奴婢又看见世子拎着一盒东西往青梧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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